天还没亮,宫人们就开始忙碌了。这两个大典是一个国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典礼,所以宫人们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登基大典是在奉天殿举行,而虞彦歧要先到华盖殿做准备。按照流程,他先派礼部的官员去祭告天地宗庙。
吉时一到,就有宫人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里摆放着等会要穿的衮服。
小全子和其他几个小太监一起把明黄色的衮服给虞彦歧穿上,衣裳上绣有龙、日月、星辰、山……十二章纹为饰,裁剪合适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身材匀称挺拔,隐隐中还透着至高无上的尊贵。
冕冠上的十二琉璃五彩珠一直垂到肩膀,挡住了他的视线。宫人们不敢直视,只能低头给新帝挂上玉佩,蔽膝还有大带等配件。
作为最重要的礼服,制作周期自然不会太短,所以穿戴起来也颇为麻烦,小全子几人花费了一个时辰才弄好。
登基大典素来繁琐,虞彦歧从华盖殿出去祷告的时候,瑶华宫那边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虽说是两个大典一同举办,但是也要讲究一个先后。
阿诺不喜欢长乐宫,但她从乾清宫出来也不合适。所以户部的人就决定把之前的瑶华宫当做临时的寝宫,让阿诺直接过去梳妆打扮。
一大早阿诺就被冬月给叫了起来,然后开始梳妆打扮。
秋杏看着阿诺一脸倦容,心疼她,便偷偷端了一碗粥过来,阿诺勉强吃了几口。
跟华盖殿的情景一样,宫女们把皇后穿的袆衣还有凤冠发簪都端了上来,然后一一给阿诺穿戴好。
袆衣是用深青色衣料织成,并饰以十二行五彩翚翟纹,领口装饰黼纹,蔽膝同下裳色,装饰三行翚翟纹,袖口,衣缘等处为红底云龙纹镶边。配件中,衣带同服装颜色,佩、绶与皇帝同级别。
凤冠则用了五千多颗南海小珍珠一一镶嵌而成,边缘再辅以一圈的小金珠还有红宝石,其中最耀眼的还是上面的那金龙和金凤。
嬷嬷道:“这可是陛下专门派人打造的九龙九凤冠,连老奴也是第一次见着,以前的皇后戴的头冠都是九龙四凤,娘娘您真有福气!”
阿诺抿嘴看着嬷嬷把凤冠给她戴上,不到一会后,她的脑袋就承受不住了,这凤冠好看是好看,但是也重。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有些欲哭无泪她很想把凤冠给摘下来。
嬷嬷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赶紧阻止道:“娘娘千万别摘,您先适应适应,等会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冬月赶紧拿了一盘糕点来转移阿诺的注意力:“娘娘,这是刚出炉的桂花糕,您快尝尝。”
虞彦歧祷告完,要到奉天殿接受百官的跪拜,一番繁文缛节下来,等到鸿胪寺的官员宣读诏书,已经是正午了。
皇后的仪驾已经侯在宫门外,钟鼓也敲了三次。
钟鼓声刚落,方庸就领着众人过来,他朝着阿诺福礼:“娘娘,吉时到,请随奴才前往华盖殿。”
仪仗依次排开,恭迎着皇后出来。
因为头顶的凤冠,阿诺走得极慢,秋杏和冬月怕她摔倒,赶紧伸手扶着阿奴的手臂。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奉天殿去。
虞彦歧穿着衮冕服和百官已经先到奉天殿。
阿诺则进了华盖殿,等候宣召。
銮驾仪卫鸣鞭三声,礼乐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礼。
礼毕乐止,承制官问:“陛下,封后大典是否开始?”
“嗯。”
承制官应诺,然后宣读制命。
又是一场繁复的礼节。
阿诺由方庸领着去到了中宫外。
没多久仪仗队以及奏乐队伍走了过来,到中宫门外,奏乐起。
阿诺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红毯,两边站满了宫人。冬月和秋杏及时放手,阿诺提裙往奉天殿的方向慢慢走去,冬月和秋杏两人则落后她两步,紧紧跟着。
只不过才走到一半,阿诺就看到虞彦歧过来了,她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虞彦歧递过来的手。
阿诺心底有些发软,随即笑着把手递过去。
虞彦歧知道她这一身行头有些重,所以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让她好把身上的重力卸到他这边。
“难受吗?”虞彦歧轻声问道。
两人走得很慢,就像出来散步般,阿诺知道他在将就自己的步伐,她有些感动,便撒娇道:“陛下知不知道我这头上的凤冠有多重!我都压得喘不过气了!”
“再忍忍,等会就好了。”虞彦歧捏了捏她的指尖安抚道。
百官们看着皇上与皇后旁若无人地在那咬耳朵,心情复杂,这是典礼啊,能不能严肃一点!
终于到了正殿,宣册的女官上前一步,“跪。”
阿诺依言跪了下来,女官开始宣读起来。
好在内容不长,宣读册文完毕,女官便把册文交给一旁的宫女,宫女跪接下来后便双手呈上交由阿诺,阿诺拿了过来,递给秋杏,秋杏感觉跪了下来把册文放在西案上。
引礼女官道:“起。”
阿诺暗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头顶的重量太大了,她一时间起不来。
虞彦歧时时注意着阿诺的状态,见她脸色不好,便过去半搂着把她给扶了起来。然后带到了一旁,接受着百官的叩拜。
这么一折腾阿诺累的够呛,虞彦歧也不想理会这些官员,直接拉着阿诺就上了轿辇,回到了乾清宫。
一进殿内,虞彦歧就伸手把她头上的凤冠给取了下来。
阿诺浑身无骨的躺在床上,她感觉自己的头已经不是她的了。
虞彦歧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把她的半个身子给揽过来,温柔地揉着她的脖颈。
“我饿了。”阿诺舒服地喟叹一声,甚是惬意。
虞彦歧勾了勾唇,对着门外道:“传膳。”
阿诺换了一个姿势,虞彦歧这才有机会好好瞧着她的脸,她今天的妆容非常明艳勾人,腮边的两坨红晕比那落日的晚霞还好美,额上还沁着几丝汗珠,看起来妩媚又靡艳。虞彦歧揉着揉着,喉结就有些发痒,不由自主地上下滚了滚,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阿诺发觉他的变化,赶紧伸手阻拦,她睁开眼睛嗔了虞彦歧一眼,“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皇后以为呢。”虞彦歧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慢往下。
阿诺呸了一声,娇嗔道:“可是臣妾累了呢。”
她不用这娇软的声音说话还好,一说虞彦歧就感觉嘴里有些干,他声音发紧,“没关系,为夫动就好了。”
阿诺被那声“为夫”叫的浑身发软,耳根子也热了起来,但她还是不依,“那也不行,我饿了,要吃东西!”
虞彦歧俯身含着她的耳垂,细细厮磨着,声音恶劣道:“那夫人能否先喂饱我呢?”
“不能。”阿诺脸更红了,这一折腾肯定到了晚上,她可不愿意。于是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嘴唇,避免某个人使坏。
但是相处那么久,虞彦歧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没几下,阿诺就已经喘上气了,连呼吸都有些发颤。不过虞彦歧到底还是心疼她,听到传膳声音后,就把阿诺理了理衣襟,笑得暧昧:“先放过你,等不过晚上你可逃不掉。”
两个人挨得极近,虞彦歧都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灼热的语气让她浑身一颤,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虞彦歧的后半句话,她在想,她明早是否还起得来。
宫宴在下午举行,为了庆祝登基大典还有封后大典,同时也算是为别国的使臣做践行。
阿诺吃过午膳后极困,所以晕乎乎地睡了过去。虞彦歧也难得放松了一会,搂着她的腰一起补了一个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这个人都困在虞彦歧的怀里,她想着等会还有宴席,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她摇了摇还在熟睡的男人,说道:“你快醒醒,现在什么时候了?”
其实虞彦歧在她翻身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她听到阿诺的话没有在意,“只要我们没到,就不算晚。”
虽然知道虞彦歧说的是事实,但阿诺还是给了他一个白眼,“陛下,你怎么能这样呢?”
虞彦歧笑着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为夫哪样了?”
阿诺被逗笑了,不过心里还是想着宴席的事情,她便起身了。
屋外的宫人们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便问道:“陛下娘娘要更衣吗?”
“进来吧。”阿诺把里衣合好,然后起身等着宫人进来。
秋杏和冬月也早就把新宫袍给端了进来,伺候着阿诺穿衣梳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阿诺问。
秋杏知道阿诺想问什么,便回答道:“离宫宴还有半个时辰不到了,还来得及。”
阿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睡了一觉后,阿诺感觉神清气爽,只不过脖子还有些酸,“等会帮我做个简单的发髻吧。”她可不想再承受那么多的重量了。
“好。”秋杏含笑道。
虽然时间有些紧,但阿诺还是不愿意亏待自己,她拿起桌上的粉盒就开始上妆。
从很早之前她就习惯自己一个上妆,所以对各种妆容都有了解。
冬月看着阿诺双手熟练地往脸上涂抹,便打趣道:“娘娘您这样的妆容,都可以让全天下女子效仿了!”
阿诺选了一款粉色的口脂,那颜色就像三月盛开的桃花一般,惹人怜爱。就连那额上的花钿,也是用细笔勾勒出来的桃花瓣,看起来明艳逼人。
此时的虞彦歧已经穿戴整齐,他看到阿诺脸上的妆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低头蜻蜓点水办吻了吻阿诺的唇。
阿诺一惊,嗔道:“我刚涂好的!”
“嗯,蜜桃味道的。”虞彦歧咂咂嘴,唇上还残留着口脂的颜色,看起来颇有些色气的感觉。
阿诺气的不想理他,只能打开盒子再涂一次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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