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膳后,虞彦歧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奈之下,向禹只能施展轻功赶回御书房,把那成堆的奏折给搬过来,因为有轻功在,这一来一回也花费不了多少的时间。
这时,天上又落了一些小雨,淅淅沥沥的,犹如薄纱一般,笼罩在别苑里。
书案一角,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水纹莲花香炉,旁边是一个大大的博古架,上面放着各式是花瓶摆件,外面则用天青色的软烟罗隔开。阿诺从香盒里拿出几颗熏香出来燃上,虽然这是别苑,但里面的物件用具都是精细的,丝毫不比皇宫里的差。
桌案上已经摆满了奏折,阿诺有些担忧,“陛下,真的不回宫吗?”
虞彦歧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面前来,“你希望我回去?”
“陛下是一国之主,哪能不顾国事呢。”阿诺垂眸笑道。
“那你同我一起回去。”虞彦歧回答。
换来阿诺一顿沉默。
虞彦歧轻笑一声,也没有继续扯这个话题,他敛神:“研磨吧。”
阿诺摸不准他的想法,只能放弃,她挽起袖子,露出皓白的手腕,上面的两只玉镯不经意地撞击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靠近桌案的窗户大开,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细雨如丝,还有散发着绿意的花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下笔的沙沙声音,还有玉镯撞击的声音,意外的和谐。
那么多奏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所以虞彦歧也没打算立刻批阅完。
等完成了一小半之后,他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
阿诺赶紧把热茶递给他,虞彦歧接了过去,“你去搬个椅子过来。”
“嗯?”阿诺疑惑,不过还是很听话的搬了一张圆凳过来,坐到了虞彦歧的旁边。
虞彦歧抿了一口茶,然后随手把一本奏折给她,“念。”
阿诺踌躇,“这样不太好吧……”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虞彦歧笑了笑,他揉了揉眉心,道:“送来之前,方庸已经把这这些奏折归纳好了,特急的那些我已经批阅好了,剩下的这些无关紧要,不碍事。”在御书房的时候,一般都是方庸在弄这些的。
阿诺自知拗不过他,只好点头答应,她接过那本奏折,翻开一看。
她的声音很软,很糯,虞彦歧闭上眼睛,听阿诺念奏折就是一种享受,他难得放松了下来。
阿诺念完后,她才后知后觉,这个奏折的意思的要陛下立皇后,就算不广纳后宫,但是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天下妇人的表率,自然不能迟迟未立。
“陛下,怎么批复呢?”阿诺抬头看着他。
虞彦歧拿起毛笔,在奏折上回复了几个字,道:“皇后当然要立。”
阿诺心里一紧,装作随意道:“陛下可有心仪的人选?”
“当然是有。”虞彦歧握住她的指尖,抬眼乜了她一眼,道:“楚美人不妨来猜一猜?”
阿诺眼波流转,笑道:“这个臣妾怎么猜的准?按理说姜婉儿姜姑娘才情绝艳,是为上选。”
“不是她。”虞彦歧摇头。
阿诺眉头微蹙,使劲回忆着见过的那些贵女,又试探性地说了几个,都没猜到。
阿诺感觉自己的心像被猫挠了一下,痒痒的,她都把京城里大半部分贵女都说了出来,却还猜不到,“是臣妾不认识的?”
“不,你认识。”虞彦歧看着她,眸色认真。
“臣妾猜不出来。”
“慢慢想吧。”虞彦歧又拿了另一本奏折给她。
最终虞彦歧也没有告诉她皇后是谁,阿诺想不出来索性也不纠结了。
一连几天,虞彦歧下了朝之后都直奔别苑,日常事务都是在别苑里面处理的,俨然把这当做自己的寝宫了。
令人意外的是,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虽然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还是可以出去踏春的。
虞彦歧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的是之前向非提供的游玩计划。上次因为阿诺的态度,两人只去看了枫叶,后来又遇上大雪,两人更是哪也没有去。
“向禹,去准备马车。”虞彦歧把纸张收好,“吃过午膳后就出发吧。”
“是。”向禹应道,他把带来的奏折一一放在桌案上。
虞彦歧皱眉,觉得有些烦躁,“你先处理了吧。”
向禹见他要起身,忙问道:“陛下要到哪去?”
“厨房。”虞彦歧言简意赅道。
向禹:“???”
他着实震惊了。
不仅他震惊了,连厨房里的宫人都震惊了。
他们忐忑不安的站在一块,向新帝请安。
虞彦歧觉得聒噪,他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
暖阁里,阿诺对着铜镜贴着花钿,冬月在给她梳着发髻。
“陛下来了?”阿诺问道。
“嗯,可不是么,”冬月笑道,“算算时间,陛下可是一下朝就过来呢!奴婢相信过不了几天,您就能回宫了。”
阿诺从妆匣里面挑了一对红色的耳坠子戴上,无所谓道:“回去作甚,马上咱们的陛下就会立后了,哪会记起我。”
“话不能这么说。”冬月有她自己的想法,“就算是皇后哪又怎么样?与陛下又与她无甚感情,最后啊,陛下的心还不是向着您!”
阿诺笑笑,忽而道:“那你觉得最后谁会当皇后。”
冬月把最后一只步摇给她别上,“依奴婢看啊,除了主子您,别人都不配当皇后。”
虽然这句话有些狂妄,但冬月心底就是这么认为的,自家主子那么好,谁都比不上。
“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可有你好受的。”阿诺严肃道。
冬月福了福身,“奴婢知道了,不会出去乱说的。”
阿诺把妆匣合起来,正巧早膳也送过来了。
今天倒是加了两道菜,一共十道。
阿诺任由着冬月扶着走到了外间,她看见凳子上没有人,便挑眉道:“陛下呢?”
“回楚美人的话,陛下等会就到。”那个宫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说话间,虞彦歧就过来了,阿诺看过去,发现他的手里端着一盘糕点。
“陛下怎么亲自端过来呢!”阿诺上前几步。
虞彦歧把糕点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坐下来,他取出一双银筷子递给她,“尝尝这个吧。”
阿诺眼皮一跳,问:“这是什么?”
“梨花糕。”
“可臣妾不喜欢吃梨花糕啊。”阿诺也跟着坐了下来,不过被虞彦歧给一把拉到了怀里,“我瞧着模样好,就端过来了。”
他一手揽着阿诺的腰,一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味她。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吃东西了,阿诺也淡定了不少,她张嘴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味道有些奇怪,谈不上好吃。或许是这奇怪的味道有些独特,勾起了阿诺的记忆,她抬眼看了过去,神情恍惚。
这个味道她上辈子也尝过,她那时候还以为是宫里的厨子新做的,没有想太多。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她忽略了很多。
“说实话,味道不怎么样。”阿诺实话实说,心里面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那一块梨花糕阿诺没吃完,只咬了一口,还剩下半块,虞彦歧便放进了嘴里。
他是按照记忆中的那个配方来做的,所以他也没让厨房的人打下手,一个人包揽了全部,不过刚出炉的时候他并没有尝过。
阿诺突然觉得有些脸热,明明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搁这来却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确实不怎样。”虞彦歧点点头,以阿诺的脑子,肯定能猜得出这是他做的,要是放平时,吃一口帝王做的糕点,那可是天大的恩赐,谁不感恩戴德?
也只有阿诺不当回事。
他放下筷子,勾着阿诺的下巴,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阿诺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抓住男人的袖子,被迫扬起了头。嘴里还残留着梨花的淡淡甜腻,让人忍不住想要索取得更多。
这几日虽然都与虞彦歧在一起,但都不曾亲近过,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吻扰乱了她的心,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
这个吻很温柔,很缠绵,也很小心翼翼。
阿诺差点溺在这个吻里。
待男人放开她时,阿诺的脸颊已经绯红一片,双眸含泪,嘴角还挂着可疑的银丝,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哥哥。”她没有意识地喊了出来。
虞彦歧呼吸一窒,喉结轻轻地滚了滚,又继续压了下去。
这次倒是疯狂得多,从嘴唇到耳畔再到嫩白的脖子,每一下的呼吸都扑打在她的肌肤上,带起来层层战栗。
阿诺根本无力反抗。
许久没有亲密过,两人都有些意动,而虞彦歧的手也已经不安分了起来。
“殿下。”向禹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打破了屋内旖旎的气氛。
虞彦歧放开阿诺,深吸几口气平复心底的怒火。
“何事?”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心底邪火四溢。
“……马车已经备好了。”向禹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陛下心情不大好,可这不应该啊。
“知道了,下去吧。”
阿诺还未来得及整理衣服,虞彦歧又拉着她的手欲吻下来,被阿诺眼疾手快拿了一块桃酥挡住他的唇。
她问:“陛下准备马车要去哪?”
虞彦歧垂眸凝着她,她眼底的媚意还没有来得及消散,连声音都有些软绵娇俏,那张如桃花般的嘴唇有些红肿靡艳,不知不觉在勾引着他,他拿掉挡在两人之间的桃酥,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准备一下,等会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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