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半晌后,阿诺转移了视线。

“这个我中午去玲珑阁买的。”阿诺低头头看着那半块玉佩,“当时我一眼就看上了。”

虞彦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玉佩是一个半圆形的,还有另一半应该在阿诺那儿,挂玉佩的时间不长,但他没有拒绝。

“我想着哥哥定会喜欢。”

“这叫竹梅双喜,竹为君子,梅为佳人,君子佳人,寓意美满。”

“听说这玉佩仅此一对,我希望哥哥能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她语气轻柔,却是有些凄凉,“哥哥若是看不上,便丢了吧。”

说着就把自己的另一半用力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碎成了好几瓣。

虞彦歧脸色一寒,怎么没见几天,这姑娘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我累了。”阿诺平静道。

虞彦歧抓着她的手腕,“你冷静一些。”

阿诺皱眉,她使劲挣脱,奈何男人的臂力太大,就那么一会功夫,她的手腕就已经有些发红了。

“你要我怎么冷静?”阿诺瞪大眼睛,清泪就那么滑落下来,“那香粉是天香阁出品的,味道独特,不是一般店铺能模仿的,一盒就需要百两,能买得起的都是贵女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好骗?”

虞彦歧一向淡漠,不会与别的姑娘接触太多,就连宫里面那几位公主都难以和他接近,更不要说近身了,还把香粉味沾上。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阿诺深吸一口气,此时她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楚玉容和孟月薇虽然都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但是依照她俩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出投怀送抱的事情,那么剩下一个姜婉儿了,姜婉儿喜欢虞彦歧,如果她爷爷向皇上求旨,皇上念其战功,很大可能会赐婚,然后大将军也可能制造假象,对六皇子一派也有利。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

她重生这一回,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阿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虞彦歧突然觉得心里很烦躁,他没有想到就一盒小小的香粉都能引出那么大的麻烦。

他俯身,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瓣,勾转厮磨,温热的气息缠绕着彼此,还带着桃子的香甜。

阿诺一愣,她没想到虞彦歧会这样,于是她挣扎得更厉害了,不过男人却丝毫不放过他。

“唔…”阿诺眉头紧皱,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情急之下,她咬破了男人的唇,血腥味瞬间弥漫着两个人的口腔,但男人似乎是不餍足,又或许是血激发了他体内的狂躁,吻得愈加激烈。

等虞彦歧放开她的时候,阿诺已经气喘吁吁了。

“难道你想说她是不小心撞到你怀里的?是像我之前那样。”阿诺幽幽开口,此时她的眼泪已经干了,她很想问那个女人是不是姜婉儿。但是她却不能问,一但问了,以虞彦歧多疑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她。

虞彦歧沉默了。

阿诺不想再继续妥协了,不然她在虞彦歧的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该争的争,不该争的便不争,她必须趁此机会得寸进尺,打蛇上棍,对自己讨一些好处。

见虞彦歧不说话,阿诺也沉默了。

许是觉得这气氛诡异,有许是挫败了下来,阿诺把嘴唇抿成一条线,淡淡开口:“要不,我们算了吧……”

“明日我就上寂照庵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寂照庵是京城有名的尼姑庵。

虞彦歧眉头攒了攒,“胡闹。”

“既然公子觉得我在闹,那就不要再来了。”阿诺垂眸,“左右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虞彦歧的眉心突突直跳,显然心情很不好。

“我跟她没有关系。”这涉及到一些隐秘的事情,他不想让阿诺知道。

阿诺冷笑,继续作:“没有关系是哪种关系?能往你怀里钻,估计也是喜欢你的,要不你择个好日子把那位姑娘收了。”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我离不开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虞彦歧本来想伸手,但是阿诺眼疾手快地打掉了,手背通红,可想而知这打得有多用力。

“别碰我。”

虞彦歧压下心底的烦躁,不由分说把她抱在怀里,任凭阿诺拳打脚踢都无动于衷。

“她没往我怀里钻。”他的怀里只有她钻过。

“哥哥……”阿诺声音沙哑,“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无理取闹又善妒。”

“我不愿意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

“我的心啊,很小很小,只装得下哥哥。”

“如果哥哥不要我了,那我会疯掉的。”

“我与哥哥啊,就像相隔着十里青山,千峰万壑一般,很远很远。”

我啊,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阿诺慢慢闭上眼睛,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虞彦歧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把自己的弱点全部展示出来,就像猫儿露出自己柔柔弱的肚皮,任人窥探抚摸。就算再铁血的男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心软几分。

她虽然不是很了解虞彦歧,但她知道虞彦歧是一个不屑于说谎的人,既然他跟那姑娘没关系,那她相信他。

虞彦歧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

阿诺见时机成熟,便缓缓抬头,虞彦歧似乎心有所感,他垂眸,清冷的模样瞬间印在了阿诺的眼里。

“我过几天就要回侯府了。”她轻轻开口,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狡黠,她的呼吸尽数洒在男人的耳边,撩人不已,“让我最后一次再抱你一下吧。”

不过正当她放手之际虞彦歧便压近她,疯狂地吻铺天盖地而来,阿诺身子一僵,她用尽全力挣扎着。

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划过脸颊,冰凉冰凉啊,很快就融进了这个火热的吻里。

虞彦歧一愣,然后放开了手。

阿诺通红着一双眼,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他看来是气得不轻。

“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阿诺吸了吸鼻子,开始赶人了。

虞彦歧脸彻底黑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这女人还不知好歹。

不得不说,男人都有劣行,你不同意,我就非要跟你对着干,他冷着一张脸就开始解开阿诺寝衣的系带。

阿诺被逼得倒退几步,膝盖一软,直接倒在了床上,她错愕地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然后翻了个身,“如果你要纾解的话,可以去那些青楼看看。”

“楚阿诺,你不要不知好歹。”虞彦歧语气冰冷,他觉得他积攒许久的好脾气一下子都被阿诺给消掉了。

可是阿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去你的温柔乡去吧!”阿诺一下子来了脾气,“我不知好歹你就找别人去!”

虞彦歧冷着脸欺身压下,“楚阿诺,你当真要断?”

“对。”阿诺梗着脖子道。

虞彦歧的目光骤然危险,他把阿诺的衣襟扯开,低头就在她雪白的脖子处狠狠咬了一口。

“嘶——”

白皙的脖子很快就印上了齿印,虞彦歧非常强势,他的吻流连到了锁骨,耳侧,双手慢慢往下。

突然他顿了顿,抬头不解地看着阿诺。

“我葵水来了。”阿诺淡淡开口。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把男人的热情全都浇灭了。

虞彦歧是满脸寒霜地离开的。

阿诺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她起身把梳妆台边的油灯给吹灭。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虞彦歧施展着轻功,踩着屋檐极速飞去,周身散发着凌冽地气息。

隐藏在暗处的向禹愣了愣,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就出来了呢。不过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跟在虞彦歧的身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彦歧终于停了下来。

那是一片竹林。

姜婉儿一身红衣站在那,他看见虞彦歧过来,送了一口气,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这竹林种在皇家狩猎场的外围,也是姜婉儿第一次见虞彦歧的地方。

小时候,她跟着祖父去参加两年一次的秋猎活动,但是因为贪玩,走失在了竹林里面。突然她遇到了虎群,虽然她年岁小,但还是会感知危险,所以她被吓得不敢动弹,后来是虞彦歧带着一群侍卫救了她。

“你想说什么?”虞彦歧气压极低。

姜婉儿提裙慢慢走过去,她脸上是精心化好的妆容,但是月色不甚明亮,照不出来。

女子清新的香气扑过来,虞彦歧胃里犯恶心,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后来我去了祖父的校场,才发现你是在祖父那训练的。”姜婉儿眼里有眷恋,“从那时起,我就在想,如果我要嫁人,一定要嫁给你这样的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虞彦歧只冷冷地说了这句。

姜婉儿急急道:“我可以劝说祖父站在你这一边的!”

“不必了。”虞彦歧说完转身就走,他是看了叶墨钧给他的纸条他才过来的,没想到大晚上会看见姜婉儿。

不用猜就知道叶墨钧把他给坑了。

“歧哥哥!”姜婉儿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袖,一只手瞧瞧打开袖中的瓷瓶,“别丢下我好不好!”

里面是她精心调配的香粉。

姜婉儿为了这一步等了很久。虞彦歧这人小心谨慎又多疑,但是对香粉没有了解,所以她可以在香粉上面做手脚。

她花了一年时间才叫人研制出一款可以融入香粉的媚药,这款媚药一分为二,一部分混入香粉里,那是没有毒的,而她手里的药混合着虞彦歧衣服上的香粉,才会成为真正的媚药。

但这媚药对女人却没有任何效果。

黄昏的时候,她专门找机会假装把香粉撒了一些在虞彦歧的衣服上。

她不信这样还搞不定虞彦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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