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理想》是国木田独步所为之日夜奋斗的事业:“6:00购置蔬果已完成,7:00上班准时抵达,7:15每周会议完毕,8:00社员工作安排完毕,那么现在我上午的任务是:‘炸/弹狂魔模仿者’,把装有炸/弹的旅行箱交给行人然后在路上引爆……”

看着这份资料他眉头紧皱:“上一次的失误绝对不会再犯了!”

他将赌上他的灵魂,去完成这份工作安排!

——————————————————

横滨是一个取材的好去处,去年夏天岸边露伴就有计划来横滨一趟,但遇到了杜王町的诸多事件,无论是关于替身使者的事件还是其他的鬼怪生物,都给了他无穷的素材来源与灵感。要来横滨的念头就这样被搁置了。

而今年夏天岸边露伴在看到堕落飞艇报道的时候又再次萌生起了这个念头。

他本来是邀请广濑康一一起来横滨旅行的,但好巧不巧,当他安排好一切打算通知康一君的时候,却被告知:“啊,露伴老师实在抱歉,因为承太郎先生的拜托,我已经在意大利了。”

“行吧,那我一个人去横滨吧。”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没能邀请到康一君他是有些遗憾,康一曾给他带来无数的创作灵感,而且也是他认定的好友,所以岸边露伴的行程里特例安排上了第二个人的存在,现在好巧不巧广濑康一人却去了意大利。可他的计划也不会因此而搁置,一个人的写生之行对岸边露伴来説可能更为自在。

此时,刚刚放假的东方仗助不知道听到了何处吹来的风:“哦,我长这么大还有没有去过横滨那种大城市呢,听说从横滨的大楼往下看的夜景超级great的!”

“诶呀,露伴老师总是需要个人拎行李的吧,我来!”东方仗助此刻的殷勤程度和当年门前下跪求玩骰子有的一拼。

岸边露伴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想白蹭一趟旅行,他倚靠着门双手环胸:“呵,你喜欢提行李是么?”这场景也和当年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房子已经不是当年的房子了(房子:求求您们了,别搞我orz)。

“哇,什么东西这么多啊!!”东方仗助震惊看着房子里堆成小山的行李,这是旅行还是搬家啊!“简直魔鬼吧!”

魔鬼本鬼岸边露伴在旁边一声冷哼:“你不是喜欢搬行李么,我可是在满足你啊。”

两人不甘示弱的对视,

“恶劣的成年人!”

“烦人的恶臭小鬼。”

总之,最不合适的搭档还是出发了。

为什么同意,这是只有岸边露伴自己才知道的原因——也许本人也说不清楚?

最后两人上路的时候,却只有仗助提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的还是东方仗助自己的衣物。

就拎着一个包和速写板岸边露伴表示:“用得着带么,到时候买就是了。”

“可恶啊,有钱人的做派!”自觉被耍的东方仗助发出了对资本家的控诉!

新干线上的列车疾驰,对于东方仗助来说窗外车轮子飞速轱辘过得风景或许美丽,但是看多了也就这样,列车上一个劲的盯着外边看也会觉得目眩。他撇开眼,就看到正对面的岸边露伴倒是神采奕奕,他将画板架在腿上,视线不断地在窗外景色与画板之上切换,嘴中说着什么东方仗助也听不清,总之是十分投入了。

东方仗助无聊的换了个姿势,看了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最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望着已经玩烂的小游戏。

对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游戏小人,东方仗助的思绪有点飘忽:居然还能有和露伴相安无事的时刻,还有点不适应啊……

————————————————

横滨的车站口,岸边露伴还是身着颇具个人特色的半截式白色风衣,露出白皙而精/干的腰/肢,这样的风景却十分可惜被低胯白裤的皮带截断。白皙可能是因为常年在百叶窗的阴影下伏案而绘,精/干也许是露伴老师某种程度上还算是运动量丰富吧。

岸边露伴摘下墨镜随手别在了风衣上,没有了墨色的阻隔:“横滨的色彩的确精妙绝伦。”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素描本,勾勒出来眼前这个城市第一眼的轮廓,突然他停下了笔,就像是提着垃圾袋甩上门才惊觉自己没有带上钥匙一般恍然的惊呼:“竟然调不出这样的颜色!”

岸边露伴并没有在车站口当场调颜色,他出外取材向来都是极其快速的素描,勾勒下当下的奇妙,物与情绪都在线条之中。

而这一次,他看着眼前的色彩,停下了手中的笔触,他没有信心他能展现出眼前初见的横滨色彩,车站人流、海港江畔、船坞汽笛、氤氲朝霞……都要调绘进色彩之中,可一味固板的临摹又只会显得死板庸俗。

“可真是个不小的挑战……”岸边露伴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不自知地环腰,这是很奇妙的姿势,可能别样的姿势会带来思维灵感的电波吧。

“什么挑战?”跟在后面下车的东方仗助听见岸边露伴的呐呐自语凑上来问。

“没什么。”不欲多说的敷衍语气,陷入取材沉思状态的漫画家当然不会顾及同行人的感受了,更何况还是他最不待见的东方仗助。

“哦,”东方仗助倒是对岸边露伴这样臭烘烘的姿态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么露伴,接来下先去哪呢?”

他知道露伴似乎是和横滨本地的某位朋友约好了,出于尊重过还是询问了一下行程。

但其实真要让东方仗助自己决定,他也是抓瞎,他从来没有来过横滨——横滨是什么地方?哪怕他是在杜王町那样闭塞的小镇长大,也是久仰横滨市Mafia大名。几乎就像是特产一样如雷贯耳,哪怕他立志以后想外公一样做一个平凡质朴的片儿警,但也像许多热血中二青年一样想去感受一下那传说中的气派。

可又说来奇怪,横滨在某种程度上众人皆知,可官方对其的报道与介绍甚少,你若要去查询横滨的地图书店网上也寥寥无几,就像是被政府刻意隔离的孤岛。这就又加重了横滨的神秘色彩了。

“就是……”岸边露伴正指向一个方位,却被突然凑上来的一个人打断了。

“先生你好,我有点三急,能帮我看一下行李箱么?”穿着黑色兜帽运动衫还带了个口罩的男人,这样恳求道。

“我拒绝。”岸边露伴看都没看一眼,他脸色很不好,应该说他面无表情地时候转头脸上背光的阴影就会显得格外阴沉冷漠。

那个男人保持着塞行李箱的手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喂。”东方仗助走过来。

男人看到高大强壮的不良高中生,发出愤愤的声音转身快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难道他又不三急了么?”本来想帮着拿行李箱的东方仗助挠了挠后脑勺。

“走吧去那儿,”岸边露伴根本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自顾自地走向街拐角,“织田义元说在那里车站等我们。”

“织田义元,有点耳熟啊?”

露伴转头给了他一个没见识的眼神:“《织田异闻录》看过么?”

“噢噢,就是那本老师让我用来补战国史的小说么?!真的很好看啊daza!”果然大佬的朋友也是大佬么,东方仗助有着几分期待,但想到岸边露伴的真实落差,又有着几分忐忑:如果又是一个露伴,那可真是消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