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车夫惊慌失措不断道歉,他欲哭无泪,“小姐,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有意的,谁能想道路旁边窜出来一个人……”

他本来好好地驾着马车,谁能想到路边女子突然摔了一跤,马车平白受了惊,得亏是这位蓝衣衫公子,不然他就搭上一条人命了。

洛步鸣抱着怀里娇俏的少女,冷哼一声,抬眼才瞧见马车旁边的陈映月,他责骂道,“你是没长眼睛吗?要是再差一点娇娇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怀里露出了一张苍白尚带着后怕的脸,顾娇娇仰头看着洛步鸣,摇摇头,“师兄你不要责怪了,都是我运气不好冲撞了师姐。”

道路上三三两两的目光落在陈映月身上,似乎看出了些端倪,敢情这些人都是同门,有胆子大的男人径直道,“那红裙子的姑娘,你也不能这么嫉妒人家吧?好歹是条人命。”

陈映月环抱双臂,“我是嫉妒她长得丑呢还是嫉妒她比我菜?”

洛步鸣眼角眉梢都是怒气,“你这个丑……丑八怪哪来的自信。”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

“……”

有瞬间的沉默,然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平心而论,陈映月的颜值可以吊打顾娇娇,毕竟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师妹,什么叫冲撞?我分明就没下过马车,是开了天眼才能看见你在外边?”陈映月嗤笑一声,“老实说,我如果想搞死你,就不会让车夫拉马,我会直接从你脸上碾过去。”

众人:“……”

妈个叽这个蛇蝎美人竟如此歹毒。

然后就听见她又问一句,“尤其让我疑惑的是,你是怎么做到平地摔的?”

周围还是有人围观全场,“我刚才确实瞧见是这姑娘自个儿摔了一跤,马车本来挺正常的,因着这个受了惊。”

“我作证,我看见马车里的姑娘还第一时间冲出来准备救人呢。”

“哎呦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

顾娇娇一时之间有点哑口无言,她眼框通红,糯糯道,“我不是我没有……”

洛步鸣自然是相信她的,他心疼的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别怕,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也依然站在你这里。”

顾娇娇眼含热泪,正要说话,就听见陈映月似乎笑了一下,慵懒又不正经:

“是吗,那她吃屎你是不是也要跟着来口热乎的?”

洛步鸣:“……”

洛步鸣自我感动的情绪荡然无存,甚至有点恶心。

他正要开口,角落阴影里蓦然走出一个白色身影,眠木走到顾娇娇面前,眸子冷得像块冰,“放手。”

洛步鸣这才注意到眼前男人正是娇娇的师尊,只是却平白有几分戾气,他松手道,“见过长老。”

眠木却根本没望他一眼,他定定地瞧着眼前的粉色衣衫少女,“娇娇,跟师尊回家。”

顾娇娇像是有些害怕般,怯怯地抓着洛步鸣衣袖,摇了摇头,“师尊,我想在外面待几天,您不用管我。”

眠木有片刻的愣怔,他随即露出一个微笑,本来一向冰山脸的眠木笑起来有几分僵硬和阴森的味道,“娇娇,为师怎么能不管你呢?你本来就一无所有了。”

只剩下我可以依靠不好吗?

陈映月觉着这走向越来越刺激,索性津津有味地吃瓜。

洛步鸣再愚钝也听出了顾娇娇拒绝的意思,似乎眠木长老有些过于凶了?

他皱了皱眉,“既然娇娇不愿,那便让她先……”

“跟着我”三个字还没说完,他“噗”一声吐了口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砸在对面的蔬菜木车上,右手被剑气划伤鲜血淋漓。

眠木缓缓的收回手,“我的徒弟,还轮不到你来护着。”

“娇娇,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远处的糖葫芦合着泥土掉落在地,眠木余光瞥了眼,这本来是想要带给她的,可是他看见了什么呢?是她这徒弟又一次和其他男人亲近。

男人分明是温和的眉眼,却无端像积雪的冰,冷漠又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师、师尊……”顾娇娇懵了,她看着远处昏死过去的洛步鸣心头一颤,眠木是疯了吗?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动手!

然而她现在并不敢说出抗拒的话,顾娇娇有些害怕,自从师尊受完雷刑回来,几乎是时刻都在盯着自己,她有些毛骨悚然。

本来系统提示眠木这条线好感度已经满了,不必再刷,她都打算疏远一些,可是现在眠木让她惧怕。

顾娇娇求救似的看向陈映月,“师姐,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学院吗?”

好歹都是来自现代,应当不会这么不闻不问。

陈映月觉着顾娇娇是真的脑回路清奇,还没说话,就瞧见眠木拉过顾娇娇的手,“有我在,你就不需要旁人了。”

“至于你,大比那天可要好好地活下来啊陈映月。”毕竟就是你害得娇娇一无所有。

自己这算是被威胁了?

陈映月面上三分深沉和叹息,“多谢眠木长老的提醒,我回头一定将这话告知院长大人。”

“另外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就算您入土了,我都在,毕竟我这个貌美如花青春美少女应该活得比您长。”

“……”

眠木冷眼睨过去,不打算和陈映月争论,他直接拽着顾娇娇离开。

直到两人彻底远去,一旁的路人对着昏迷的洛步鸣指指点点的时候,陈映月转身回了马车,“继续走,去吹雪楼。”

她心里对于眠木总有些怪异,印象中这人永远冷冰冰以自我为中心,这次无端添了些阴狠毒辣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剑,虽然避开了要害处,但洛步鸣那双手算是彻底废了。

“爱情真是毒药,好好的人突然就瞎了。”

小黑:“……”这女人分明前几天还在感叹怎么自己就没有甜甜的爱情。

小黑盘在她手腕上,“大比你决定要去了?”

陈映月点头,“我试炼通过的话,一年左右就能从中州出去。”

“也不知道这里的大比什么形式,感觉怪隆重的。”小黑懒洋洋地趴着。

“据说是在幻境里完成任务。”陈映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

她这次去吹雪楼买符咒也是为了这次大比作准备。

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映月抬头看了眼,门匾上三个大字“吹雪楼”,字迹遒劲有力入木三分,赤红木门宏伟高大,里头看上去热热闹闹的一片喧嚣。

入门的时候,她第一眼瞧见的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一楼,陈映月慢慢逛着,发觉这吹雪楼还挺会构造,一楼接客,二楼表演,三楼住户歇息,再往上似乎就是贵宾区。

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青楼。

尤其是几位衣衫轻薄的少年此刻正围在她身边喂葡萄。

唇红齿白的少年似乎有些娇羞,“大人,您也尝尝我的葡萄呀。”

然后是其他不甘示弱的小生,“大人,来看我嘛。”

“嘤嘤嘤人家也很伤心。”

……

陈映月语气认真坐的端庄,“那我一定雨露均沾。”

她现在真的体会到了山阴公主包养面首的快乐。

我可以我能行。

小黑翻了个白眼,“陈有病你做个人好吗?”

“美色误人,谁能拒绝这种快乐呢?”

“……”

这人真是死皮不要脸。

陈映月借着少年白皙的手吃了口果肉,“你们知道符咒阁在哪一楼吗?”

“符咒?五楼应当是有的,但是今日不开门。”

“不过可以去六楼拍卖场,据说今天有神秘符咒呢!”

“我也听说了,似乎是极品符咒,可遇不可求,楼主把它作为压轴物品了。“

陈映月起身,留了把银票,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转身上了楼,“改日再见。”

沿着木制阶梯走了一会儿,直到瞧见“拍卖场”几个字她才停了下来,正要进门,就有小厮冷哼一声,“你这人就别进了。”

“为什么?”陈映月发现这小厮还挺嚣张。

黑色短打的小厮拿手瞧了瞧门旁边的木牌,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穷鬼不得入内。

陈映月今日穿得是平常那件再普通不过的红裙,全身上下看上去也没什么值钱货,就连头钗都是平平无奇的碧玉簪子。

“看见没?这拍卖场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没个钱财还真不能进。”

“你这种人呐,我见得多了,要是能有钱我都能喊你一声爹……”

他话还没说完,就瞧见陈映月手里多出来的一袋金叶子和银票,“你说什么?”

小厮一改前貌,对着陈映月就是一个标准九十度鞠躬,“嗨呀我这张臭嘴,爹,您请!”

小黑:“……”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厮。

陈映月倒是见惯了,笑眯眯的应了句“欸”。

随后拿钱就是在前门办理卡牌,上次斗技赌注,陈映月差不多成了个腰缠万贯的土豪,毕竟赌注都是10:1,她瞧了眼手中的金色卡片,“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衣着清凉的女人抿唇微笑,“鉴于您是贵宾用户,凭借此卡消费可优惠一些,另外能进入贵宾区进行拍卖,有专人伺候,不会泄露身份。”

听起来很像理发店的办卡业务。

陈映月正要跟随专人进入一个小房间,就冷不丁瞧见一个熟悉的人迎面而来。

男人手中折扇垂下,快步走近甚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派大星?”

陈映月:“……”这可不就是不知春秋那个狗逼。

陈映月目光深沉摇摇头,老成道,“你认错人了,其实派大星是我遗失在外的亲姐姐,我叫派小星。”

作者有话要说:陈映月: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