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桥桥身很窄,只能容纳一人过桥。
之前进来的修士过桥时有许多人坠入河中,被河中汹涌的剑意打压沉底,直接飞出剑冢,也有不少人出局。龙渊剑希望这次桥上淘汰的人多一些,省得它这关淘汰的修士人数不够,还得被其他剑灵嘲笑,说它的考验题目设置得不够好。
它期盼了半天,哪晓得,过桥的人还真老老实实地排起了队。
一个都没淘汰!
龙渊剑:“这下三天的小破宗门,还团结得很。”它就不信到了后面见到了仙剑,他们还能如此团结!
苏饴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带队参观的导游。
她在前面挥着棋子带路,还得招呼后面的人不要挤,一个一个来,注意安全。
有几个不是御兽宗的修士想插队闹事,直接被教做人。都不用他们出手,那个上三天的姑苏山月往那一站,那就是超级保镖了。
想插队,行,有本事推动他!
他虽不能用法术,肉身实力就已经可以碾压绝大多数下三天修士了,有他挡路,其他人只能守规则。
过了桥是一片花海。
各种各样的鲜花组汇聚成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红的似火,粉色如霞,白如霜雪,大片大片的色彩充斥眼前的世界,争奇斗艳,五彩缤纷。清风送来阵阵清香,微醺醉人。但作为灵植师,苏饴糖对灵植的生机格外敏锐,多看一会儿就发现,这花海竟也是剑意所幻。
苏饴糖怀疑这剑冢里的一切都是剑意幻化而成,这是一个剑意构成的世界。
有不少人在花的海洋里流连忘返,其中灵植师居多,应该是幻觉影响的缘故,有几个愣是从花里辨认出什么珍惜灵草挪不动脚了,苏饴糖只能小声喊:“后面的,不走的话我们先走了啊。”
她虽希望大家都能通过考验,但有些人毕竟跟剑道完全不搭边,纯粹进来看热闹长见识的,实在不愿离开她总不能扛着人走,也没那必要。
她喊话的时候声音也不能太大,这剑意所化的世界里,声音太大会引起飞剑震动,虽然现在不是之前那个圆形剑道里,也看不到飞剑到底藏在何处,但总归到处是剑,闹大了飞剑齐鸣,没人承受得住。
姑苏山月:“管那些人做什么!”
他觉得这个门派修士很奇怪,不是剑修留下来等一等也就罢了,绝大多数剑修居然也没离开,一点儿都不心急?
薄言微微一笑:“大师兄和大师姐都不着急呢。”
柳鹿瑶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所以你的同门没等你吗?”她虽然偷偷溜出了宗门,师妹也一直想着她呢。
小师妹则拿着个木棍儿在那神叨叨地碎碎念,念完后把棍子一丢,本来她看到到处都是花想丢出条路,结果木棍儿竟然直挺挺地立着,小师妹叹了口气,把木棍儿拿到手里,自言自语:“走哪儿边才好呢。”
暗中观察的花剑剑灵刚刚撑住了那根木棍儿,“想靠占卜找路,没门儿!”
姑苏山月:“我不需要谁等。”柳鹿瑶那眼神,叫他心情不悦。他是宗门弟子年轻一代中最强的那一个,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弟子,从来都是别人羡慕他,嫉妒他,何时有人同情他。
陡然被这么看着,他浑身都不舒服,只想叫她把那双水润清透的眼睛闭上,省得叫人心烦。
被她那么看着,他竟然会觉得,自己好似真的有些可怜……
“那些人都没什么剑道造诣,等了有何用,哪怕真的机缘巧合通过考验,也得不到飞剑认可。”
柳鹿瑶还没说话呢,小师妹就摇头了,“关在剑冢里多无聊呀,听说呆在里面时间长了,关于从前的记忆就会越来越淡,若是很久很久之后都没寻觅到合适的主人,它们就会消散在剑冢里啦。”
岁月太过漫长,哪怕曾经的仙剑,千年万年依旧能够保持锋利,可更长的时间过后呢,岁月能把一切都熬成灰烬,剑,也不例外。
“真要能通过考验,我觉得肯定有剑愿意跟我们走。”小师妹语气笃定地道。陆宗主他们天天说妖魔越来越嚣张了,真正的战争随时都可能来临,现在有灵石都买不到好的法宝武器,要是能多带些灵剑出去,他们也能换上更好的飞剑啊。
剑冢只许一百岁以下的修士进来,她若是能拿到剑,就送给师父!师父可不比别的剑修差。
姑苏山月本想反驳,不过他仔细一想,好像那些通过了剑道考验的人,的确都能拿到一柄剑,最次也是灵剑。
不过每次成功通过考验登顶的也不足百人,拿到仙剑的至多三五人,以前的考验往往第一关都会淘汰掉绝大多数,只剩个五百来人,像这次这样的,也是古往今来第一遭了。
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能走多远。
柳鹿瑶:“你不愿意等,你就先走呀。”她说完,看了一眼花海,低呼一声,“莫非你不认识路?”
姑苏山月:“不过是一片花海而已。”虽是花海,剑意却不是花的剑意,若理解不透,肯定是没办法通过的。
“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姑苏山月自信地道:“只需以风剑诀破开迷雾,即可显出真路。”
“我会风剑诀,只是我乃上界修士,在这里能不用,就尽量不动用灵气了。”
小师妹:“难怪不自己走。”
姑苏山月:“……”他不跟小孩子计较。
薄言和冥禾擅长的都是沧浪剑诀,也就是水剑诀。
他俩看向人群,就有两位师兄自觉走出来,这两个也都是金丹后期,擅长风剑诀,其中一个修的是雨疏风骤,风雨交加夜疏狂;另一个则是听风剑诀,崖边听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两人的剑诀,对劈开这花海都有效果,就是手里都没了剑。
苏饴糖又发了两根仙人掌刺给他们,也可以做剑使用。于是两人联手劈出了一条路,原本开路后他们离开即可,对灵气损耗也小,现在他们持续用灵气灌注剑诀,使得那条路没有合拢,一直存在。
苏饴糖催其他人赶快通过。
还说:“大家辛苦了,等会儿我用春风化雨诀帮助大家恢复。”
蹲在地上看花的灵植师们眼睛一亮。说其他话他们都跟没长耳朵似的听不到,一听到春风化雨诀几个字,登时就回了神。
好几个舍弃了珍稀灵植,兴冲冲跟上了队伍,还有几个实在带不动的,那也没办法了,等他们在花海里灵气耗尽,就能自己出去了。
一片花海,只淘汰了几十人,花剑跟龙渊剑对视一眼,原来彼此看不顺眼的两柄剑险些抱头痛哭。
剑冢打开数次,团结的宗门也有,但那些人没有恰好遇上这样的题目啊……
其他剑灵:“谁叫你们这次别出心裁,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叫我看,还不如喊他们跳个舞呢。”
“上次那个讲故事也不错。”
“好了,到剑山了,他们也就能混到这里了。”
上剑山只有一条路。
万步阶梯组成通天梯,成功登顶者,才能进入真正的剑冢,选剑,或是被剑选择。
剑冢出现至今,每一次开启后最终登顶者都不足百人,而那些得到仙剑的修士,都在剑山顶上刻下姓名,迄今为止,上面也不过六十七个名字。
不少名字,都曾惊动天下,在修真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剑山。进入剑冢的最后一道考验。”
“每一步阶梯,都蕴含一道剑意,由浅至深,由弱至强,只有剑道天赋极高,资质优秀,道心坚定者,才能一步一步登顶。”
“此次进入剑冢的修士,走得最快的距离登顶还有十七步。”说话的剑灵并没有露面,它冷笑一声后道:“上去吧。”
下三天的修士对剑冢了解不深,其中一个不是御兽宗的弟子因为情绪激动,听到剑灵说上去,立刻运转灵气,足尖儿一点儿飞了一段距离,刚刚凌空,就被一道剑意给击落,身子直接空中消失,这是被劈出了剑冢……
“你们的灵气,只能用来抵挡剑道威压,维持自身生命,想飞上去?”剑灵语气嘲讽,“你们是我见过最蠢的一批年轻人。”
苏饴糖:莫名觉得这剑灵有点儿像中学班主任。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苏饴糖上了一步阶梯,没感觉到什么剑意,很是轻松。
云听画也是如此,两人往上走了几步,都没什么压力。姑苏山月这次没等他们了,迈开长腿几步就追了上来,并很快反超他们,瞬间拉开距离。
剑阁的弟子也爬得挺快。
苏饴糖这次让大家自己发挥,谁也别等,于是很快就有不少剑修超过他们,在二十余步阶梯的时候,彼此间就稍稍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有的人能够轻松地继续往上爬,而有的人,爬一步了就得在那步阶梯上站一会儿,喘口气了才能继续。
苏饴糖回头看,发现宗门还有很多弟子只爬了第一阶就气喘吁吁,好似身上背了一座山再攀爬一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这些弟子,都不是剑修。
看来,这一座剑山,真的是考的剑道天赋。
没有剑道天赋的修士,想要进山拿剑的确是异想天开了。
像小师妹,她存的心思是想进来看看能不能替师父拿把剑,苏饴糖也知道,如今小师妹站在第一步阶梯上都脸色发白,她想要进山基本没了希望。
倒是柳鹿瑶莫非是因为丹器双修的缘故,这会儿爬山也并不疲惫,已经超过她和云听画十几步,比起剑阁弟子也没逊色多少。
苏饴糖叹了口气,说:“我们走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儿,不过,总要尽力一试。
云听画没急着走,而是问:“脚踩上台阶,才会接受剑意考验?”剑意在脚下,所以他们每走一步阶梯,都必须跟剑意对抗,那些弟子剑道天赋一般,有些根本没修过剑,肯定抵挡不住剑意。
但如果他们的脚尖儿不踩上阶梯,岂不是就感觉不到剑意了?
“怎么,你想背人上剑山?”
剑灵哈哈大笑起来,“也可以,不过,你承受的剑意就会比之前强十倍百倍,古往今来,还没有谁能够背人上剑山。”
虽说云听画剑道造诣不错,不少剑灵都露出欣赏之意,但他太过狂妄了,居然想背人上剑山,简直是痴心妄想。
云听画没把剑灵的嘲讽放在心上。
不能用灵气法诀,不能施展轻身术,御风诀等等,所以大家只能往上爬,但看那个姑苏山月也能三步并作两步的跨阶梯爬山,也就说明,并没有必须一步一步爬上去的限制……
所以咯……
云听画直接变成了青鸟,一身青羽,流光溢彩。他变成鸟之后,还把苏饴糖背在了背上。
他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飞了几步发现没问题,说:“原来这样就可以。”
这是他的血脉能力,肉身实力,根本不用运转灵气。
他是鸟啊,本来就可以飞啊!不用灵气、法诀也能飞。
剑灵:“你你你!”一激动,声音都变了,听着就像是之前守独木桥的龙渊剑。
云听画:“你看我翅膀张开,它大不大,漂亮不漂亮?”
云听画真正的青鸟体型不算大,他的年纪,算起来还是一只幼鸟,若要继续变大,就得用灵气了,他现在这背上,坐两个人也就差不多了。
于是云听画驼上了苏饴糖,又回第一层背上了小师妹,至于其他人,一来他背上坐不下,二来,他也不愿给人骑。
背上了苏饴糖和范小艾,云青鸟画扇动翅膀,扑棱扑棱往上飞,眨眼就超过了剑阁那群修士,很快就追上了姑苏山月。
姑苏山月:“……”
这真的是剑道考验?他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剑冢……
底下,有个剑修一脸羡慕地看着头顶青鸟飞过,他看向身边的柳鹿瑶:“鹿瑶师妹,你也觉醒了灵兽血脉的吧。”
柳鹿瑶点点头:“对啊。”
“那你也可以这样!”
柳鹿瑶摇头:“可是我没长翅膀啊。”
她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也不能随便让人骑。”
“不过变成小鹿过后,一步能跳好远。”柳鹿瑶美滋滋地变成了小鹿,接着一蹦,直接在十丈外的阶梯上落地,紧接着,汹涌的剑意叠加起来,让小鹿两个前腿一软,当场跪地,连脑袋都趴在了上面两级台阶上。
姑苏山月看着这个啪叽一声跪倒在自己脚边的鹿……
他是知道有些修士能觉醒血脉力量,不过这种人很少,他以前都没见过,这次居然一次见了俩。
不管是那只鸟,还是这只鹿,给人的感觉都是傻乎乎的。
“只要你还需要落地,就会承受之前所有的剑意。”下三天的修士,都这么蠢的吗?转念想到剑冢从未在下三天打开过,他们不知道这些细节也情有可原。
看到那只鹿脸着地,细细的前腿跪着想要站起来,姑苏山月就觉得她看着格外可怜,又惨又可爱。
转念想到若是个女人正倒在这里……
好像还没鹿可爱,不晓得得多狼狈。
现在还早,姑苏山月也没承受太大压力,他想了想,还是弯腰扶了一把。在碰到小鹿的瞬间,姑苏山月感受到的剑意就强大了许多,不过现在还早,他依然能轻松承受,把鹿扶起来后他才道:“你这天赋普普通通,还是不要强求才好。”
柳鹿瑶冲他道了声谢,随后一甩头,继续往上爬,依旧没变回人形,还呦呦地叫了两声,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姑苏山月摇头,不再管她,继续往上。
此刻,那青鸟已经驮着两人飞到了五千步左右的位置,他咧嘴笑了一下,脚下速度加快了一些。
只是姑苏山月在想,那些出题的剑灵有没想过这次会冒出这样一个异类,明明是人,却能变鸟,长了双翅膀一路振翅高飞。
现在排在第一的就是天河剑派古新乐,也是上三天清音阁的少阁主之一,实力远超同龄人。他也是这次神迹大比里的第一名。
姑苏山月就是败在了古新乐剑下,他只坚持了十招,便被其打下擂台。
古新乐次次都是第一,若剑冢被下三天的青鸟给抢了第一,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
别说,他还有点儿期待那一幕。
……
不用灵气,只扇翅膀,还背了两个人,云听画飞得不算快。
不过他也很快地超过了许多人,眼看着阶梯过半,站在剑道阶梯上的人越来越少,往往几十步的距离,才能出现一个人。
他飞着飞着,就看到前面高处台阶上站了个红衣女子。
那女子黑发齐腰,发上以彩翎做装饰,裙摆很长,红裙一直往下铺了好几层阶梯,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往下流淌的岩浆,随着她的动作,还在翻滚流动。
云听画本没仔细看,就在他继续往前上飞时,那女子忽然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她肤白貌美,眉眼妩媚,回眸一笑时,那一身红好似活了一般,衬得她好似站在层层火光里,明艳动人。
段红瑶:“嘿,小鸟。”
苏饴糖直觉不对。
这已经是上半段了,走到这里来的都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全心全意地对抗剑意,哪怕还有余力,也没有谁会提前回头看云听画,更别说主动跟他打招呼了。
不过不待她提醒,云听画立刻飞高了一些,且把脚脚都紧紧收起,贴着肚皮。
云听画:“她冲我笑,肯定是想搭顺风鸟。”
他飞高一点儿,免得被那女的抓了脚脚,到时候挣脱不掉就麻烦了。
苏饴糖:你说的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云听画继续道:“想占我便宜,还喊我小鸟!”
他从段红瑶头顶上空飞过,还冷哼一声,“老子鸟大。”
说完用力一扇翅膀,刮起狂风阵阵。
段红瑶头发都被吹乱了,这里不能随意使用灵气,狂风一吹,她那随意披在身后,只用彩羽做装饰的乌发可不就四处乱飞,糊了她一脸,连嘴角都飘进去了几根。
段红瑶:“……”这就是那青鸟?
宗门长老让她引诱那只鸟,最好直接带到中三天去,他们在下三天的行为会受限制,不好操控。
她现在只想把他吃掉。
段红瑶强忍着怒意,足尖儿一点儿腾空,在剑意出现瞬间,她身子化作火凤,竟是直飞上天,很快就追上了青鸟。
“还好你提醒了我,我都不知道可以用飞的。”
火凤比青鸟大出许多,她飞得更高,成了天上一团红云,稳稳地压在了云听画的头顶上。
段红瑶:“谢谢你呀。”
云听画心想,那你有点儿笨啊,连这个都想不到。他往侧飞了一段,然而头顶那凤凰也跟着动了一下,于是他仍旧被凤凰的翅膀挡了些光,云听画不满了,说:“你先飞。”
飞哪儿不好,偏要挡在我头顶上,就你鸟大!
她飞得太低,红彤彤的一片遮蔽了其他光线,太压抑了,他背上的甜甜会不舒服。
段红瑶微笑着道:“一起。”它投下的阴影像是一团红云,将身下的小青鸟彻底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中。
百鸟朝凤,她作为凤凰血脉,比青鸾更高贵,要迷住一只下三天的小青鸟,轻而易举。
云听画:“笨鸟先飞,没听过吗?”
段红瑶身子一僵,翅膀都险些忘了扇了。她在空中停顿一瞬后猛地一扇翅膀飞走,眨眼就往前飞出了十丈远。
凤鸟扇动翅膀时刮起的风险些把苏饴糖和小师妹都掀翻,还好苏饴糖一手搂紧云听画的脖子,一手抓着小师妹,两人才没掉下去。
云听画本来想骂,在看到那凤凰尾羽之后,他瞳孔一缩,一股寒意蹿到了体内,让他浑身都有些发冷。
他做过一个梦。
梦里有只血腥又残忍的凤凰,那只凤凰红得并不纯粹,长长的尾羽上有很多杂色,其中还有一团墨黑色,就跟前面那只凤凰一模一样。
他以为第二天苏饴糖浑身是血,就已经破了他那个噩梦。
然而现在,他意识到,那个梦还没有结束。
现在,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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