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十一知道郝连城掳走无双那?刻开始。
便兵分两路,部分留下照顾大妹等人,其余一部分随他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赵臻见?十一越来越阴沉狠戾,整个人如淬了冰,他一路上换了好几匹汗血宝马,人似铁打一般的从未歇息或减慢速度。
赵臻想起那?位夫人,那?个敢骂晋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维护丈夫,泼辣又果敢的女子,心里也?是不禁担忧起来。
郝连城在二七令辰那?日的求娶,不似作伪。那?若他……
不,不可能。以那?夫人的性子,怕是会宁死不从……
而?赵臻想到这?个可能,便愈发不敢想象,若果真如此,那?他主子怕是要疯魔……
也?自此终于明白,为何?得知夫人被掳走那?刻,主子设法与平城的一道暗线取得联系,将那?消息散布出去。
短短几日,那?道惊天消息,不胫而?走,如平地惊雷。
怕是平城里的晋王,早已暴跳如雷了吧。
主子如此激怒晋王,实是将自己推在风口浪尖之上。
然而?只有彻底激起晋王的恨意与忌惮,他才会顾忌夫人生死。但这?样的弊处便是,夫人怕是要遭罪啊……
前方便是洛城了。他见?他主子不要命地奔赶,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而?此刻的平城,便如暴风雨来临前夕。
晋王府如今人人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触了晋王的眉头。
原因与他,只因整个平城都?被那?近日惊天骇闻炸开了锅。
自从陛下因太子薨逝,悲不自胜,数天未理朝政。这?些?天便由多谋善断,算无遗策,屡建功勋的三朝元老——崔丞相监国。
缘由无他,因陛下曾召集众尚书,下令道:“日后凡属军国大计,但凡不能决定的,都?应先征询崔浩的意见?,然后再可实施。”
而?崔浩一直主张早建东宫,他一直觉得这?乃是万世的令典,免祸的大略。
自太子薨逝,陛下罢朝,朝中?老臣中?不乏对明慧强识,仁爱宽和?的太子拓跋晃深念旧情,缅怀其德。便主张立快四岁皇长孙拓跋献为太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苗头一出,在服丧期间的太子妃,在大殿长跪不起,哭至昏厥,言明皇长孙拓跋献,年幼无知,未经世故,难以担负如此重?任!
次日早朝,太尉穆观极力觐言,推晋王为太子。
太尉穆观,何?许人也??
满朝文武皆知,他是崔浩一手提拔出来的。
于是众朝臣一改风向,翌日有超过半数推崇晋王为太子。
便是在这?当口。
不知哪儿传出来的消息,将整个平城都?闹得沸沸扬扬,风雨欲来。
传言!太子殿下并非因病薨逝!
陛下也?并非因忧思过重?而?罢朝!
晋王竟弑兄囚父!
难怪太子妃不愿拓跋献当皇太子,原来是不想丧夫又无故丧子!
难怪陛下数天来,未曾有召见?过一位大臣,原来是被囚禁了!
更?有传闻道,传国玉玺早已不在皇城,而?是在另一位皇子手中?!
这?另一位皇子,竟是昔日盛极一时的战神四中?郎将!
还有最后一道疯传的也?是让晋王最暴跳如雷的传言,那?便是——晋王膝下无子,竟是因不能行生育之事!
要知道,子嗣大于天啊,何?况是天家血脉,难怪晋王妻妾成群,可就是母鸡不下蛋。
这?一消息传出,晋王急火攻心,整个人暴跳如雷!
“本王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多人派出去,还杀不死一个人?取不回来一个东西?难不成本王养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吗?啊?”
一群幕僚跪坐在下方,战战兢兢承受着来自晋王的滔天怒火,大气不敢出一个。
“再派人手,传令下去,谁若能得手,本王事成之后愿封他为王!”
“是。”
他脸色阴沉,来回疾走。
“郝连城那?边何?时归?”
他的属下随即上前禀告。
“林大人传来消息,说那?女人故意拖延,而?夏王事事顺从,于是路途便拖了些?时日。”
郝连城拂袖一挥,将案桌上的东西悉数扫下。
“王爷息怒。”
“若不是当日他助本王成事,本王早废了他……传令于林羽,不得再有延误,若有……格杀勿论!那?女人也?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提头来见?本王!”
“是!”
………
洛城以南,平城以北有一处山庄。
此处,峰峦叠嶂奇峰突起,山峰顶部银装素裹,太阳自山顶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原本青翠的树木闪烁着微紫色的光芒。
山腰一处有座古色古香的宅子。
宅子大门上一块牌匾印着四个大字——百戏山庄。
门前两个孩童清扫着地上的残雪。地上的落叶在树枝捆绑做出来的扫把下,咯吱咯吱作响。
大清早,门内便有孩童练功的声音传来。
只见?诺大一个院子里,翻跟斗,顶缸,转碟,高空走索,每个孩子都?忙的满头大汗……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个棍子,在旁指点?,他面目严厉,没有一个孩子敢偷懒,都?辛辛勤勤地练着基本功。
便是此地的一个厢房中?,隐隐有股药味传来。
厢房内的床榻上,依稀可见?一女子。
只见?此刻她手动了动。
“夫人快醒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睛,随即睁开双眸,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随后意识争先恐后抢入脑海中?。
昨晚地动山摇那?一刻,她被什么?绊倒,可还没到底,那?铁笼中?竟伸出一双手将她稳稳地扶住。
那?时,她整个人震惊地说不出话!
她看着那?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从铁笼中?钻出来。撤掉她的披风,然后一把塞进铁笼由黑布盖着。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个半大的男孩,便拉着她混在疯挤的在人群中?,一路逃窜,她几度欲回头,都?被人群推着走。不知跑了多久,待那?男孩停下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从她最初踏入洛城,被一个孩童手上塞了一张纸条那?时。那?张纸条上,写着,麻氏医术天下第一。这?傲娇的字迹,一看便知,定是麻丹一路跟了过来。
想起她被郝连城囚住时,她以死相逼,才换得他放过他们。后也?怕郝连城出尔反尔,便趁机让他立下毒誓,大妹她们才脱离虎口,但没想到这?么?快麻丹便追到了前面!
也?是,想想她一路上什么?能拖的法子都?使了个遍,便也?不奇怪了。
得知麻丹在此,她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若想在郝连城与晋王心腹眼皮底下生事,怕是还未有动静,便连累了麻丹。
她心里默默地念着麻丹与她传递的信息。
便咬牙赌了一把。
装做吃坏肚子。不知施了什么?计,郝连城寻来的大夫也?正?是麻丹。
很久以前,十一对她说麻丹一直戴着人皮面具,但她也?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也?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如此关键一刻,麻丹会以真身在郝连城眼皮底下,给她把脉,传递信息。
那?第二张纸条写着:“今晚上元节,百戏处静候。”
心里一直存着事,又怕郝连城察觉她的用意,出了客栈也?只是一边强打精神,什么?都?好奇,什么?都?看,她一路上不知强塞了多种食物?。等到了百戏处,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却?也?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她知道,一旦错失这?个机会,她怕是再也?逃不出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麻丹竟用了什么?法子,寻来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知十一曾命人用过人皮面具……想必那?女子也?是戴了此物?
那?她现?在是否被郝连城发现?已金蝉脱壳?那?女子该如何?逃出来?以及面前照顾着她的姑娘为何?会是当时客栈里与她有争执之人?麻丹又是怎么?会认识这?帮杂耍艺人?他们又为何?会助他一臂之力?以及昨夜的地动怎么?突然就来得如此凑巧?
种种谜团,在醒来那?刻自心底里发酵。
她捂住混乱的脑袋。
对面的姑娘忙道:“夫人紧着身子,麻公子嘱咐您千万宽心……”
“姑娘,我在客栈并非有意冒犯。那?次口出恶言实属无奈,真的十分抱歉。麻丹公子说,那?人多疑,让我和?哥哥们,吸引他们的注意……”
面前的女子笑了笑,摇摇头。她便是那?日在客栈与无双对骂的女子,凤儿。
“夫人,您无需多虑,凤儿听麻丹公子说了,明白您苦衷的。”
“对了,麻丹呢?”
“麻丹公子昨夜将您送回来,开了些?安胎药,便有事离开了。”
无双惊道:“他走了?”
那?姑娘点?点?头,笑着从怀中?取出来一封信交于她。
“麻丹公子说,您身体无大碍,需在此处静养些?时日。他昨晚替您诊脉后,便走了。”
无双本以为信里会有来龙去脉,打开却?只看到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我知夫人心有疑问,容麻丹先将周大娘她们接回来,再行解释。”
无双收了信,只得将疑虑暂时压在了心底。
“夫人,麻丹公子是我们百戏山庄的恩人,他既将您托付于此,您便在此处好好安心养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叫我。”
“恩人?”
凤儿点?点?头,眼睛愈发晶亮。
“我们原本一直在凉城生活,八天前,凉城知府大人母亲八十大寿,我们受邀前去表演。不料在前一天,胡家在我们的吃食中?下了毒。凉城做杂耍的也?就我们姚家和?胡家。胡家自己技不如人,生意不好,便使下作手段。我弟弟,就是昨夜带您逃跑的那?个,他当日吃的最多,中?毒最深,差点?一命呜呼,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若非麻丹公子及时出现?,我们不仅会触了知府大人眉头,我最小的弟弟也?……”
她说着轻轻舒了口气,又道了一声万幸。
“夫人,麻丹公子人又好又聪明。虽然这?次我们帮了些?忙,但若无他万无一失的策略,我们也?救不出您。兵分两路,先是让我们在客栈观察动静,顺便引起他们的注意,其实暗地里我爹他们早就在那?儿搭了场子。顺便在地下挖了个洞,将事先准备好的炸药埋在那?里。于是便有了昨夜的地动。”
无双笑着点?点?头,想到最关键的一处。
“那?昨夜假扮我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这?我不知,麻丹公子说,是他的一位故人。”
………
昨夜,待安顿好夫人,麻丹便迫不及待打马上路。
那?一干女眷身负重?伤,周大娘也?肯定担心坏了,还有她与霖儿是否也?在挂念着他。
他不敢托大,只得快马加鞭。
月亮被厚重?的云遮蔽,刺骨的夜风,夹杂着毛毛白雪,迎面扑来。
麻丹刚出洛城城门二三里地。
便闻得刀剑相拼之声。
洛城通往凉城,最快捷的便是这?条路,而?另一条路,山路崎岖,道路险阻且路上积雪甚深。他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掉头重?新走另一条路。
便只得下了马,停在一处隐蔽之地,等他们打完。却?没想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什么?人如此能扛?他虽候在一旁,但也?知,源源不断接二连三的救兵相继赶到,欲至对方死地。却?不料打这?么?久了?竟还未分出胜负?
麻丹百无聊奈,走到一处高地,往下一瞥。
地上零星着的火把,将夜幕下厮打的身影,映得模糊不清。
但也?能看到,其中?一方人数甚至连对方,十分之一都?不到。
麻丹越发惊奇。
他见?为首一人,骑在马背上,矫健勇猛,以一抵十,如有气吞山河之势。
而?他身后的人,也?是骁勇善战,动如雷霆,所向披靡。
那?些?前仆后继,相继倒在他们剑下的人,数不胜数。
眼看着,胜负已分,但也?不知另一方来头有多大,竟又源源不断的追兵,杀了过来。
简直是以人去堆出一条血路!饶是见?广识多的麻丹,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有多想让对方死,才会如此手笔?
他心想,若再等下去,怕是会要到天亮,便转身欲走。
不料此时,他竟听到一道熟悉之声。
他闻声看过去。就见?一把刀,朝那?为首之人刺过去,而?此刻他的剑还在另一个人身体里未拔出,那?将死之人也?是硬气,握着自己身体里的那?把剑,双手割得稀巴烂也?不放手。
眼看着那?把剑已临近那?为首之人的面门。
那?近在咫尺的刀闪着白光,也?映出了他锐利敏锐的眼眸。
眼看避无可避,如此惊心动魄地紧要关头,那?似侍卫之人,大喊道:“主子小心!”
熟知便是千钧一发之际,那?人侧身一避,左手两指夹着刀背,狠狠一扯,那?方才持刀之人已被扯得腾空飞起。同时那?人右手凌空一掌,朝方才持刀行刺之人左腹一击。
如此虚晃一枪,倒下之人正?倒在那?死也?握着剑的人身上。
马背上那?被唤作主子的人,顺势扯回自己的剑。
“噗呲”一声。
那?二人身上的汩汩鲜血溅撒在马匹之上。
马儿嘶鸣一声,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而?骑在马背上的那?人冰冷得无一丝温度的双眸,在麻丹眼中?却?无比亲切。
他难掩心潮澎湃,只想大吼一声“大人”,正?欲脱口喊出,便止在了嘴边。
随即想到什么?,转身翻身上马掉头回了洛城。
双方厮打得水深火热,根本不曾留意这?边的动静。
又戮战了百来个回合。
却?不想,“砰——”地一声震天雷,炸响在了其中?一方阵营。
火光四射中?,所有人都?被震懵了。
马儿疯狂的嘶鸣,被炸伤的敌人抱着残肢,哀鸿遍野。
剩下的残兵,四处逃窜。
十一拦住欲上前追杀的赵臻。
须臾,一匹马载着一人,穿越抱头鼠窜的敌军,行至十一面前时,一把剑却?抵在了麻丹面门。
“何?人?”
麻丹撅着嘴看向赵臻。心道为何?皇帝的亲信如何?会在大人身边?
“住手!”
赵臻惊愣地看着此人,又听主子的命令收回了剑。
麻丹热泪盈眶,他猛然翻身下马,朝十一恭恭敬敬行礼道:“大人!”
原来,方才他见?对方如此前赴后继来兵,便心生一计,顿时调转马头,回了洛城。
从最开始计划营救夫人之时,便绞尽脑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与晋王的人硬碰硬,无疑是送死。
后来行至凉城救了百戏山庄的人,无意中?见?那?杂耍之人,胸口碎大石,瞬间便想到严三曾给他吹过的牛。
骏马郡频发地动一事,极有可能是那?道士与刘员外用炸药开山凿石挖铁矿有关。
试想,若能以此引发地动,恐慌之下,哪怕是手无寸铁的百姓,逃生之念,也?绝对是不容忽视,且难以撼动的。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虽然方法对百姓不厚道,但若真如传言般,晋王若成事,那?必定更?加生灵涂炭……
他这?般想着。
十一却?突然问道,语气是隐藏不住的惶急。
“麻丹,你可有夫人的消息?”
后者点?点?头。
“大人,您随我来。”
………
无双吃完早膳,便由凤儿领着,在百戏山庄转了一圈。
从凤儿口中?得知,这?里是老庄主,凤儿祖父留下的老宅子。
说起她祖父罗武丞,凤儿便打开了话匣子,因凤儿父亲罗庭沣,不顾反对入赘凉城一宦官姚家,罗武丞早已与罗庭沣彻底决裂,十多年来,罗庭沣在凉城依着凤儿母亲娘家的势力,在凉城混的风生水起。
熟知几年前,皇帝为了统一北方,巩固地位,以全民为兵,彼时,又由于沙门历来可以免除租税、徭役,所以皇帝下召大肆灭佛,凤儿外祖父姚晨举因曾笃信佛法而?受牵连,他们一夜之间,成了白衣。
父亲也?重?操旧业,收了许多贫穷之家的孩童做弟子,一边授业,一边街头卖艺,这?才得以养家糊口。
凤儿父亲在凤儿祖父弥留之际,两父子冰释前嫌,留下一群关门弟子和?这?一处宅子给他父亲。
那?日无双在客栈见?到的其他五位男子。便是她祖父的几个关门弟子。
“夫人,师兄们都?觉得我话多,都?只顾自己说……”
凤儿面带羞赧地看了看无双。
无双摇摇头:“我喜欢听,凤儿你但说无妨,我本也?是话多,不过这?阵子为了折腾他们,说了不少混话,我都?怕脏了我孩儿的耳朵。”
说着,无双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腹,笑容流光溢彩,让凤儿看呆了。
“夫人您真美,想必您夫君一定十分宠爱您吧?”
无双见?凤儿艳羡的目光,顿时噗嗤一笑。
“我夫君啊,是一个沉稳自持的冷面爷,我厚着脸面追了他三年时光,才把他追到手的。”
怕教坏凤儿,无双便没把她那?些?狗皮膏药的事迹讲出来,只在心里甜蜜的回忆着。
“夫人,您看您都?走出汗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无双点?点?头。她前阵子一直闷在马车里,时刻提心吊胆,如今放下心来散散步,感?觉全身都?舒坦多了,只不过已经有近十天没沐浴了,全身都?腻得慌。
她将想沐浴的事,告诉了凤儿。
后者拍拍胸脯道:“夫人放心,我祖父曾为我祖母做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浴桶。夫人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用用。”
无双这?时候哪儿还管洁不洁癖,有的洗已经十分不错了。
二人回到百戏山庄。
凤儿叫几个小师弟,帮忙抬热水。无双见?他们忙里忙外,便每人发了几个碎银买糖吃。
小孩们,哪儿受过如此好的待遇,纷纷跑得愈加勤快。
其中?一个孩子,还摇头晃脑拿腔唱道:“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神仙姐姐,我去给您摘一些?梅花,保准您洗得香喷喷。”
一席话逗的无双和?凤儿喜笑颜开。
凤儿最小的弟弟也?跑过来凑热闹,他非常喜欢这?位神仙姐姐。听说她要沐浴,顿时撸起袖子,将诺大一个浴桶,洗刷得干干净净。
不一会,热水已备好。
“夫人您放心洗,我在门口守着。”
凤儿说罢,便轻轻关了门。
无双轻轻舒了口气,除去了衣裳,然后又摸了摸肚腹,坐进了浴桶……
水温较热,蒸得她香汗淋漓,梅花异香芬馥,闻着便心旷神怡。
温液漫过胸前,柔荑似雪,点?水掠身,她拘了一捧水,轻轻覆在脸上。水珠从她滑如凝脂的肌肤流淌而?下,淌过她领如蝤蛴的脖颈,滑至她因怀孕越发沉甸饱满,甚至有些?胀鼓鼓的胸脯。
无双手枕在浴桶上,她思绪放空,目光逡巡在手上的戒指。
她将它取了下来,仔细地盯着上面的字。
突然一声敲门声。
无双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手中?戒指“扑通”一声,掉进了浴桶。
她慌忙沉入水桶里去捡,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