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一身影悄悄踱至场中。

“鲁大人……”

鲁山缓缓抬起头。

那人“嘘”一声,轻轻拿下鲁山口中的布条。

“鲁大人,下官实在不忍大人您被这小儿所害。”

“李进,你来做甚,快回去,仔细被这人发现,倒连累了你。”

李进摇摇头:“大人,你平日待我们不薄!如今被贼人诬陷,身陷囹圄,大人英明果断,本有前程似锦,如今这番,大人可后悔?”

鲁山睚眦欲裂:“我鲁山遇人不淑!此仇不报非君子,只可惜我如今……”他吐了口唾沫,又道:“只有来世再手刃仇人了!”

“大人,人生在世,快意恩仇,何须等来世。现下便是一大好时机!为何不随我一去投奔于姬羽麾下?”

鲁山一顿,眼中晦暗不明:“原来你……唉!我真是被你害惨了!”

李进轻轻一笑:“大人,就算您不遭此罪,跟着去往临津,也是送死!现在这情形,不过是换了种死法罢了,何不跟我一起弃暗投明!”

鲁山咬牙:“我如今不去哪儿还有活路?我又上无老下无小,孤身一人,如何不能破釜沉舟?可若我去了,姬大人又怎会信我?我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大人,这个您不必多虑。此事我自我法子,只盼大人如此神武日后在姬大人麾下飞黄腾达后,可别忘了弟弟我……”

鲁山道:“绝不敢忘!”

两人连夜逃亡。

一路上,追杀不断。

鲁山替李进挨了几刀,两人称兄道弟,契若金兰。

……

临津一主帐内。

“姬大人!李进求见!”

“快传!”

李进携鲁山进了营帐,见主帐一中年男子,立马行礼道:

“姬大人。”

“不必多礼,起来吧。”

“是。”

姬羽仔细打量:“你便是鲁山?”

鲁山上前一步。

“回大人,正是!”

姬羽一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嗯,我早听闻李进说你,用兵如神,勇猛神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鲁山肃目:“大人谬赞。”

“此番李进引你过来,不知你心下何意?又做何打算?”

“如若不是大人命李进救下我。只怕我迟早落入奸人之手!我鲁某承蒙大人看得起我,在此立誓,必赴汤蹈火,报大人知遇之恩!其一,鲁某此刻只想手刃那小儿,其二便是助大人攻下心慕已久的并州!”

姬羽哈哈大笑起来,他上前握住鲁山的肩膀:“说的好!五年前那一战,我耗尽心血,却功败垂成!当日便立誓,此生必竭尽所能,攻下并州,以了我心头所憾!”

李进道:“姬大人,鲁大人对并州了若指掌,有他相助,相信大人攻破并州之时,指日可待啊!”

“李进所言极是!”

……

三天后,十一率领的一千精兵,被俘于临津。

消息传来,邹永成一口血喷出!

……

姬羽接报,仰天长笑。

“鲁山,你果然厉害,一出手便居功至伟,可怜邹永成那老匹夫,竟如此有眼无珠!”

“大人英明!千里马也需要好伯乐才行。”

他跪道:“鲁山愿誓死追随大人!”

姬羽忙扶他起来。

“你立如此大功,我姬羽可不是那等老匹夫!此番待你助我攻下并州,我必想我王如实禀告,今后你在我柔然,大展宏图之日,指日可待!”

“多谢大人!”

“来人!”

“在!”

“全军上下听令!立马整军,攻并州!”

顿时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

并州城外。

邹永成站在城墙上,形容枯槁。

“邹匹夫,五年前,我功亏一篑!如今我姬羽在此立誓,此番攻破并州后,必亲取你项上人头!”

“蠕蠕(即柔然)姬贼!你这些年来,每破一城,烧杀凌虐,无恶不作,你生性如此残暴,必不得好死!”

“哈哈哈,今日便看,到底谁不得好死!”

号角吹响。

姬羽率先领兵发起攻势,邹永成激烈反抗……

硝烟弥漫,乱箭横飞。

……

正当酣战之时。

“大人,不好了!!!”

“何事?”

“大人!我们粮草全部被劫了!”

姬羽暴怒,大喝一声:“你说什么?!”

那士兵颤颤巍巍,两股战战。

“后方传信说,那被俘的人不知为何,竟逃了出来,还劫走我们全部的粮草!还……还俘了我们留守的五千精兵!”

“噗……”

姬羽口喷鲜血,咬牙切齿:“将鲁山押过来!”

却又哪儿还有鲁山的身影?

姬羽拔刀刺进报信之人的胸膛!血溅四周,众将士心惊胆战。

“尔等柔然将士,这姬贼如此残暴!汝等为人,难道就此甘心被如此□□?何不就此弃甲投降,我邹永成在此立誓,绝不做坑杀俘虏之事!若有违背!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众士兵惶惶,一时间竟攻势缓了下来。

邹永成趁势道:“如今你们粮草全部被们所劫!尔等大势已去!何不速速投降,何苦再多做无用之功!”

邹匹夫!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尔等听着!若有敢投降之人,必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姬羽怒红了眼。他撑着一口气,声音宛如地下厉鬼!

柔军听后,正欲重振旗鼓,却顿时听到后方传来雷鸣般的鼓声!

姬羽一看,待看到那一幕,他肝胆俱裂,他至死都不能忘。

只见为首一人骑马,带着几千士兵从后方袭来。而那些士兵,仍身穿柔军铠甲,而那为首之人,手持旗帜,上面一个大大的字!

降!

降!

降!

顿时一赤红热血,涌上脑门,姬羽瞪大眼睛,缓缓自马上坠落下来……

一场战役,便以并州大捷告终。

只无人不知,这力挽狂澜之人,竟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