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这么跟她表白，楚淇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如果真是开玩笑的话，同样的玩笑，姜凌没必要开两次。但是姜凌喜欢她，还跟她表白这事，楚淇就是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凌挑眉，她真是发现，楚淇就是有本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逼得她跳脚，但她还没办法置之不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意思是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一个。”
在上次姜凌表白之后，虽然楚淇一直回避，但是她其实也在家里的时候，暗搓搓地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她还是了解了很多关于同性之间的事，比如很多国家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就像荷兰，再比如有些很有影响力的巨星公开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但除了这些好的信息，还有很多是不好的信息，比如有的国家把同性恋列为精神疾病，再比如有的国家认为同性恋有罪，会被判处绞刑。一句话现在的社会说到底还没有开放到那个程度，可以完完全全的接受一小部分人的性取向，甚至很多这个群体的人也会觉得自己矮人一等。
本来两个人互相喜欢，彼此相爱，在一起谈恋爱是件非常甜蜜的事情，异性情侣不仅会受到大家的祝福其中的很多人还会被人羡慕，但对于同性情侣来说，她们最大的期望也就是不被人指指点点了，但这个在很大概率上也只能是奢望。
楚淇就看到了某国际巨星因为自己同性恋的身份长期经受精神暴力最后得了抑郁症，导致其自杀身亡的消息。这就好比一株植物，如果长期在阴暗的环境下生长，很难相信它能多茁壮的成长，但是这植物又娇贵的很，如果放在太阳光下生长，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太阳晒死了。
在楚淇看来，这根本就是个难之又难的不归路，但凡不是想不开，等闲不能选择这么一条荆棘遍布的路来走。
“我们都是女孩子，你喜欢我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楚淇心里其实是很惊讶姜凌对自己的执着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反复表白，哪怕自己委婉拒绝了，还是找上自己直言喜欢自己。
楚淇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深入探究，只是楚淇觉得，姜凌就算真的喜欢自己，可能也从来没认真想过，两个女孩子互相喜欢的尴尬境地的，网上那么多因为喜欢同性而被家里锁着，被迫分开不要太多，更有甚者，最后自杀身亡的更是不在少数。
“我不在意。”
姜凌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说出这个话，姜凌在听到楚淇的话语时，微微皱眉，上辈子可是楚淇主动找自己表白的，这辈子她能想这么多，上辈子估计想的了解的只会多不会少。
毕竟被动和主动，无论怎么看，都是主动掌握的主动权多，估计上辈子楚淇跟自己表白之前，也没少查证相关资料，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跟自己表白了，那只有一个结论，上辈子楚淇喜欢自己，非常非常喜欢，但是这辈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没有那么喜欢自己，所以她回避了自己的表白，现在也在委婉的拒绝自己。
姜凌想到这，内心咯噔一声，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细节自己漏了，才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楚淇听见姜凌说不在意外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很想告诉她，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想了想，这样也许过于伤人，遂又抛出一个问题来。
“我们现在才高二，早恋总是不对的。”
听她这么说，姜凌眼睛亮了亮，一贯平静的声音难得的起伏，还带了一些激动，“意思是毕业以后，就可以了？你这是答应了？”
楚淇难得看到她激动的神情，还是被晃了一下心神，她脸上有情绪的样子真是好看，再也不像一块冷冰冰冰块。不过楚淇觉得姜凌这棒打随蛇上的劲儿，怎么那么的无赖呢！我说早恋不对，什么时候说毕业了就可以了，然后还被姜凌默认为自己答应了。
“我只是说早恋不对，别的什么也没说。”
楚淇别开眼睛，不去看姜凌眼中一刹那黯淡下去的光亮，但她的耳根却不自然的红了。
姜凌一直注视着楚淇，虽然听到楚淇拒绝自己的话语，她神情黯然，但是也没错过楚淇脸上的红晕。姜凌内心暗喜，看来楚淇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没有上一辈子那么情深罢了，只要还喜欢就好，只要有希望，她就有信心把这希望变成现实。
“你的意思是在毕业之前都不会谈恋爱是吗？”
“呃，也可以这么理解。”楚淇默认了姜凌的说法。
“那如果你想谈恋爱了，能不能优先考虑我？”
姜凌想到白天王焕飞那虎视眈眈的眼神，觉得应该为自己争取些保障，毕竟听王焕飞说那些话，不管怎样，这个王焕飞还是有些本事的，本来就亦正亦邪的一个人，要是背后搞点儿小动作，姜凌还得腾出手来防备着，不如直接从源头上给自己留个后备。
楚淇听着姜凌的要求，认真思考了，然后回答，“我不能保证，要看到时候的具体情况。
姜凌挑眉，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今天王焕飞敢跟她挑明态度，就是因为在楚淇这里有进展？“因为王焕飞？”
“嗯？你怎么会这么想？跟他没关系。”楚淇现在心里确实想到了一个人，但不是王焕飞，楚淇也并不想让姜凌知道，因为她从姜凌眼里看到了危险，那种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暴虐情绪虽然一闪而逝，但楚淇还是感受了，还隐隐打了个寒颤。
姜凌看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又似乎思索她不同意自己的原因，她说，“你放心，等你愿意的那一天，不会有人指指点点，我会解决好隐患，你不用担心。”
言下意思就是，你只要老老实实的等着跟我处对象就行了，这一刻，楚淇脑海里脑补了小说里看到的一幕幕，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古代大户人家的童养媳，到了年纪就必须得喜欢上面前的人。
楚淇叹了口气，她觉得这时候的姜凌很霸道，也很自以为是，她到底为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喜欢她，并接受她那？
楚淇平时总是乐呵呵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很在意姜凌这个朋友，所以对于姜凌的表白，她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没觉得被冒犯，但今天姜凌一副安排好一切，只需要楚淇按部就班的语气，莫名的就让楚淇觉得烦躁。
“姜凌同学，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愿意？你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喜欢你，甚至爱上你，以至于突破世俗的眼光接受你？”
她用的称呼是‘姜凌同学’，她一连串的问句把她的不愉悦表现得淋漓尽致，毕竟楚淇跟姜凌不同，她们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大相径庭。
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楚淇组织晚课，然后说到偏科这个问题，楚淇就直接点出过当时文科有明显短板的王焕飞，说不应该像他一样忽略了文科的学习，以至于中考没有取得好名次，而当时王焕飞算是原来初中的代表人物，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一说，自己还没觉得怎么样，王焕飞原来学校的同学自然不乐意了，在座位上就指着讲台上的楚淇冰冷的质问，“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面对这样的质问，楚淇还没觉得什么，依旧笑嘻嘻的打算像那人解释，姜凌回头就手指着那个指着楚淇的人，用更冰冷的语气质问，
“那你又凭什么这么说她？”面对着姜凌的压迫，对方灰溜溜的没有再接话。
所以此刻的姜凌是察觉到楚淇的不满的，可以说姜凌属于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谁惹她不开心了，那就是直接怼。而楚淇恰恰相反，轻易不与人为敌，但凡能够和平解决，哪怕自己受点儿委屈，她还是会平和的解决，其实被质问的那次，她已经提前跟王焕飞打过招呼了，对方同意，才把这个拿出来说事，但她也没因为别人的质问而有任何的气愤。
几乎没说过什么重话的楚淇现在在质问姜凌，很明显她是对姜凌这种赶鸭子上架，强行喂鱼喝水的态度相当不满了。
偏偏姜凌还有有口难言，总不能说，因为你上辈子非我不可，所以我内心笃定你这辈子也非我不可，导致的忽略了你可能没那么喜欢我的事实？
其实对于楚淇的态度，姜凌并不是毫无察觉的，只是姜凌失去楚淇太久了，很多时候她并不敢多想，说到底跟楚淇在一起是姜凌这辈子的执念，也许就是她能重生的原因，她并不能接受楚淇无论是因为不够喜欢她还是因为性别问题不能接受她。
在姜凌的观念里，这辈子她们俩是绑到一块的，她们互相喜欢，然后幸福的在一起，平安喜乐，由姜凌护着楚淇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姜凌现在发现，也许她错了，还错的很离谱，原本以为她和楚淇之间的爱情只差一句表白，她现在发现，她们之间可能橫了一辈子，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而她又做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