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妙手神偷卫猿说今晚要偷墨家的昆仑玉!”

“真的假的?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吧。”

“是《南安新报》的记者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嘿,他可真敢,你说他能不能得手?”

“啧啧啧,难说,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看够悬!”

立春这一天,天色阴霾,雷鸣隐隐,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即将降临,但南安城的百姓们无心理会,全都在谈论着一件大事——妙手神偷卫猿将在今晚盗取墨家的昆仑玉。此消息一经传出,立即轰动了整个南安城。

作为北方地区最富盛名的玉石商,墨家向来有“南安墨家玉仙人”的美名,除了手艺精湛、信义磊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墨家有一个镇店之宝——昆仑玉。

据坊间传闻说,玉雕名家成璧先生曾游历四方,在昆仑山脉一带的山脚下发现了这块奇玉,带回家后苦思一年,无从下手,认定这块玉天然而成,无需雕琢,见过的人都惊叹不已,称这块玉是地上应无天上有。

后来,成璧先生病故,将这块昆仑玉留给了自己的徒弟——墨老太爷墨磐,墨家由此青云直上。到了其子墨岩这一代,玉石生意甚至销往海外,声名远扬。

这样一块世所罕见的宝玉,自然很容易被人盯上。这二十多年间,不断有人前来试图偷取昆仑玉,但像卫猿这样明目张胆地宣布来偷,还是头一次。

也难怪他如此自信,天生就一副好骨骼,身材瘦小,筋骨柔韧,又会缩骨功,打小就在城南黑市里讨生活,靠一手出神入化的偷盗功夫混出了名堂,而孤身潜入警察厅厅长的情人卧房内,偷走他们的定情信物红玉玛瑙一事,更让他一战成名。

如今,卫猿放出话来要盗取昆仑玉,显然是对墨家□□裸的挑衅,消息一出,各大报社的记者们蜂拥前往墨宅,都想要获取第一手消息,但经验丰富的老记者们却按兵不动,他们清楚地知道,墨家如今的当家人墨岩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但他的儿子——墨家的少东家墨珏,却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报纸上只要有关于他的新闻出现,立即会哄抢一空,一来是因为他年少风华正茂,无所顾忌,采访时常常语出惊人;二来嘛,墨家小荀的名头谁人不知?几乎是南安城每一个姑娘的春闺梦中人。

只是他天性喜欢热闹,一天到晚的不着家,戏楼、说书茶馆、电影院、歌舞场......眼下他会在哪儿呢?

“姑娘,篮子里的花儿怎么卖?”

“六分一束......”

卖花姑娘羞红了脸,紧张地搓着衣角,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笑眼弯弯的清俊少年。

“这些花儿开得这么好,怎么卖这么便宜?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银元,你把这些花儿全都卖给我,好不好,嗯?”

卖花姑娘羞涩地点点头,从竹篮里抱出一大捧开得正盛的各色鲜花,墨珏双手接过,脸埋在花间深深一闻,初春青涩的花草气息让人心情大好。

他掏出一枚银元,轻轻放在卖花姑娘的手心里,微笑地看着她嫣红的侧脸,卖花姑娘手足无措地拿起地上的空蓝子,几不可闻地道了声“谢谢”后,羞答答地转身躲进人群里去了。

“少爷,这花开得再好,也值不了一个银元哪,您出手也忒大方了......”一旁的小伙计传云不满地嘟囔道。

此时他们刚刚看完一场电影出来,正站在大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墨珏用报纸小心地包好花束,边包边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她的花要是卖不完,回去不好交代。”

传云拖长声音地“喔”了一声,挤眉弄眼地凑上前:“原来是怜香惜玉啊,我还以为你是要送给念慈小姐呢。”

“她呀,喜欢那种长在土壤里的花,不喜欢这种插在花瓶里供人观赏的花。”墨珏把包好的花交给传云,舒展地伸了个懒腰:“走,去沧浪楼看拍卖去!”

传云忙拦下他,告知道:“今早出来的时候,常叔交代说让我们下午早点回去,好像是老爷那边有什么事,更何况,这天儿就要下雨了......”

墨珏把外套往肩上一搭,一脸的无所谓:“能有什么事儿,我才不回去呢,要回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传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得叹息一声,随他朝城西走去。

刚走没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声:“小荀!小荀——”

墨珏回头一看,只见霍念宇和几个报社的同行兴奋地朝他招着手,正急着要穿过马路来找他。

墨珏大惊失色,如见了瘟神一般,急忙拉着传云快步走开,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我们干嘛躲着他呀?”传云不解地问道。

“念宇哥找我哪一次不是为了采访?要是说错了话,父亲又得臭骂我一顿,快走快走!”墨珏催促着传云,不时回头张望一两眼,没想到霍念宇一直紧跟在后,还不住口地叫着他的小名,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两人转进小巷,没几步就走到了头,前面出现了一道高高的铁栅栏,正是金水湖公园的后门,墨珏想也没想就开始往上爬,底下的传云都看呆了:“少爷,不用这么拼命吧!”

墨珏咬紧牙关,双臂支撑着身子尽力往上升:“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难缠......”他眼神一定,猛地伸直了臂膀,一举跃上了铁栅栏的高台。他喘了口气,坐在高台上往身后远眺,已不见霍念宇的身影。

“还想追上我?傻眼了吧!”墨珏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抬腿跨过栅栏的尖顶,只听“嘶拉”一声,裤子内侧被划开了一长道口子,露出了结实的大腿,还有若隐若现的半个屁股,凉风嗖嗖地吹进来,□□的皮肤上立即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传云目瞪口呆:“这下可真傻眼了。”

墨珏也愣了一下,随即抬起腿想挣脱尖顶,谁知被撕开的布料挂在了上面,这一抬腿,裤子内侧的裂口直接开到了底,长裤变成了朝里开叉的旗袍,白净的大腿若隐若现,还别有一番火辣的风情,墨珏彻底崩溃:“这是想让我诱惑谁呢?”

“少爷!少爷!他们追来了!”传云指着巷子口,焦急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