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姜放是被一阵喧闹声给吵醒的,她坐起身来,朝着对面墙上的钟望去。
现在时间让姜放有些惊讶,居然已经是8点了。
秒针滴答滴答的转着,姜放拿起手机看着错过的闹铃,有些懊恼。果然是最近几天忙的太累了吗,不然昨晚她怎么会睡得那么沉。
打开衣橱,穿了一件白衬衫,随后又找出今天要穿的墨蓝色西服搭在手上,就匆匆忙忙下楼。
当她走下楼梯看见秦漾和头发扎歪歪扭扭的姜晓瑜,脚步一顿,姜放一时没反应过来,像来整整齐齐女儿为何会变成这样。
姜晓瑜此刻正捂着秦漾手里的手机,不给她拍照。
她委屈屈的,急得眼眶都红了。当她扭头余光看见了姜放站在她身边时,顿时委屈地扑到姜放的腿边,委屈巴巴的说:“母亲,你看妈妈给我扎的什么头发!好丑啊。关键是妈妈说她还要拍照片发朋友圈,嘤嘤嘤。”
被姜晓瑜一抱,姜放也有些愣神。晓瑜有多久没有这样自主的亲近她了,好像有一年了吧……
姜晓瑜抱着母亲的腿,委屈的不行。原本以为她会被母亲安慰,可等了好一会儿,姜放都没有理会她,这让她更加委屈了。
因为人小,她的头堪堪到姜放的腰部,姜晓瑜看着面前的白衬衫,恶从心来,张嘴就是一口。
虽然咬完她就后悔了。
晓瑜看着母亲白衬衫上的口水,有些不安的站在那,直到她被一双温暖的手抱在怀里,对上那双宠溺的眸子。她伸手搂住姜放,眷恋的蹭了蹭姜放的脖子。
姜放抬手拍了怕晓瑜的背。
母女二人深情相拥,温馨在她们之间萦绕,秦漾站着一旁,嘴角一勾,将姜晓瑜那歪歪扭扭不成形的辫子从各个角度记录下来。
同时有些幸灾乐祸姜放的白衬衫,可看着她们二人不知为何心有戚戚。
拍照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她妈妈在的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撒娇的。
秦漾眼眶一红,随后又有些别扭。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有母亲的。
秦漾仰头望着天花板,郁郁出神,想起了以往神色更加恍惚。
那边和女儿互动的姜放,看见秦漾仰着脑袋却泛红的眼眶,蓦然想起昨日她的伴侣去了陵园看望她父母的。可是那时候因为她实在没空,所以打扰了她了。
想到昨日,姜放愧疚不以,她抱着晓瑜来到了秦漾的身边,随后将晓瑜塞进了她的怀里。
怀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秦漾下意识地双手收紧,将东西紧紧的勒在怀里。
姜晓瑜痛呼一声,秦漾这才点头看见晓瑜,她一瞬间卸掉了胳膊上的力气,手忙脚乱的给姜晓瑜检查。
检查完毕,姜晓瑜顶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脸笑得异常的开心,丑萌丑萌的。
秦漾一愣,爱怜的揪了揪她的小鼻子,随后抬头,她就看见姜放非常僵硬的眨眨眼,当时秦漾就笑笑出了声。
呀,她家的伴侣真是笨拙的可爱。
“昨天和朱莉聊天了?”秦漾一边揉着自家女儿的头,一边侧脸问道。
姜放身体一僵,随后恢复了正常,“嗯,聊了一会。”
秦漾目光左移,看见了一只红通通发耳朵,不由莞尔。所以卖萌是新学来的,那,她是不是该说一句辛苦了。
想着想着,秦漾笑出了声,啊啦啦,亲爱的伴侣,今天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呢。
看自家伴侣眉眼带笑,姜放眉宇轻柔,刚刚丝丝窘迫皆消失殆尽。
感情就是这样,你说了多少句你爱她,她都无动于衷。可当你为了她去学习,去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足够让她心动不以。
阳光在空气里飞扬,将客厅的三人轻轻的笼里进去。客厅还是客厅,姜放依旧是那张冷艳的美人脸,秦漾也是那微笑盈盈的人,可和昨天晚上不同,今天的气氛变了。
***
艾斯顿私人医院
是姜家多年前投资的一个医院,现在姜老爷子就在这个医院里疗养,又或者说熬时间。
姜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太拼留下了太多的伤,再加上人老了,寿命到了,所以就有病了。
艾斯顿医院顶层,一共有十一间房间,24小时都有医生和护士值班。就为为了确保住在这里的病人每时每刻都有医生护士看护。
而姜老爷子就住其中的一间。
一大早,刚刚准备下班的护士们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
“你们看了第三房间的那个病人了没有,那张脸长得真帅。”
“可不是嘛,但是就是浑身烧伤面积太大了。想想看照顾他的那些同事,进去的时候得消毒两到三遍。”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特别疲惫的护士听到他们说的话,抱怨道:“谁说不是呢。可也没办法啊,他待的地方要彻底的无菌,要不然那身皮就烂了。”
“他烧伤的有这么可怕吗?”
那个护士道:“全身90%,除了那张脸以外都受伤了,你们说严不严重?”
护士一将这个情况说出口,在场的护士都吓住了,就在她们准备询问那个护士的时候,福伯带着保姆来了。
看着站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护士们,福伯黑着脸咳嗽了一声,“你们一个个今天是不准备下班了是吗,还有你们是不是忘了医院规定不可以擅自讨论病人的病情。”
护士们看着福伯严肃的脸,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作为姜家的管家,同样也是这个医院现任代理人,福伯说话的分量那是相当的足。
在周围安静下来之后,福伯看了一眼在场的护士道:“这一次我就先放过你们。如果再有下一次,那你们自己去财务结账。”
在场所有的护士瞬间庆幸逃过了一劫,纷纷和福伯道谢,离开了这里。
福伯看着离开的护士们,皱眉开始思量着要把保姆塞在哪个位置,这里是医院,不是他们家,思来想去,福伯决定将保姆安插去洗衣服。
保姆一路到时老老实实的跟在管家的身后。纵然她心里有百般不乐意,但是保姆根本不敢和管家抱怨。
因为姜家的管家福伯可是出了名的重规矩和严厉。
福伯领着保姆贺红来到洗涤间,对着贺红说道:“贺红,你就负责去洗漱间,清洗医护人员的衣服吧。特别三号病房护士的衣服,你每一次都要用手洗,清洗干净的同时用消毒剂消毒。最后还需要放在专门的加热器里为衣服加热。怎么样,懂了吗?”
贺红一听让她洗衣服,顿时就愣住了,她在姜家老宅吃香的喝辣的,活全是那些女佣干的,她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
贺红当时就来了情绪,她低着头不说话。
福伯看了一眼贺红,对着那里清洗碗具的小玲说道:“小玲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新工友,以后你洗衣服的工作就交给她,你只需要负责洗碗就好了。”
小玲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洗碗的工作可比洗衣服轻松多了。
她看着福伯身边约摸50岁左右的贺红,眼睛亮晶晶的,打招呼道:“你好啊,贺姐,以后我就是你同事了,我们相互关照啊。你要是不知道放洗衣剂的地方,你跟我说我找给你。”
贺红看着小玲,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小玲好脾气的没说什么,拉着贺红的手朝着洗衣间走去。
忙忙碌碌一天,贺红看着手里同一个医务人员的第三套衣服,恨恨的将衣服丢在了地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腰,用脚使命在衣服上踩剁着。
她也是姜家的老人了,这些年来,老爷子还在老宅,她就负责轻松的活计。等老爷子住进了医院,她负责照顾姜晓瑜,那些普通的活计更就不需要她干了。她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干过这么多的活。
贺红手里的活刚停下来,年轻的医护士长便抱着更大的一摞衣物走了进来,她刚进屋就看见了被扔在地上的医护服,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贺红,道:“我们护士所穿的衣服都要进行细菌检测。如果要是不合格的话,由你们全权负责,到时候如果福伯怪罪下了,那么倒霉的是你。”
护士长将手里的衣服放下,临行之前,再次看了一眼衣服上的脚印。“要是不喜欢干就辞职,别到时候被人怪罪了,还要怪管家太严。”
话说完,护士长就离开了。
贺红看着护士长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阴沉着脸,看着姜老爷子的病房,开始了算计。
人老为精,虽然一开始贺红因为落差将本性暴露无遗,但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贺红踏踏实实的干起了活,洗的衣服又快又好,每一次的衣服细菌检测都是少数。
这让所有的护士对贺红都有了好感。其中以三号病房的护士最为感谢贺红。
在以前,因为细菌不合格的缘故,她们都要频繁的换衣服,甚至有的时候会因为穿了有的细菌衣服,导致自身也感染了细菌,从而被拉去洗澡。
其中有一个最惨的护士,曾经就因为衣服的缘故,而洗了8遍的澡,虽然洗澡的消毒液是特质的,味道不大,但是频繁的洗澡也足够让人崩溃。
一个星期的时间,贺红通过这件事让所有的护士都对她有好感,特别是护士长。
作为一个老人精,而且是在顶尖权贵家族当保姆多年的人,她见多了如何不着痕迹的让人高兴和拉进关系的方式。
护士长曾经让她好好洗衣服,她就把这个当成护士长爱护老人、让她幡然醒悟的点,不停的和护士长套近乎。
习惯和潜移默化是一个可怕的的东西,特别是在一个人有意的反复提醒下,就这样护士长在心里居然真的以为是自己点拨了贺红,让她幡然醒悟。
在彻底相信这件事后,护士长和贺红的关系更加亲密了。特别是在护士长训人时,只要那个人稍微不服,她就会想起被她“点拨”后变好的贺红。
这种强烈的对比感,让护士长几乎时刻把贺红挂在嘴边,贺红现在已经是护士长炫耀的资本。
虽然这样有些败了贺红的路人缘,但是也让所以的护士在心里认准了贺红是一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
可谁也不知道,他们嘴里的老实人在谋划着见到姜老爷子这件事。
在贺红苦苦洗了一个月的衣服后,机会终于来了。
姜老爷子得病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这是人老了身体的技能在逐渐下降。可以说,江老爷子是很正常的生老病死。
也就是因为这样将老爷子每天都有出去晒太阳的时间,以前这个时间都是由福伯亲自推姜老爷子去的。
可是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时,福伯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匆匆忙忙走了。
他拜托护士长推着姜老爷子去放风。
护士长做这件事也是轻车熟路了,于是他答应了下来。
这样就让贺红有了可趁之机。
贺红看着准备去姜老爷子病房的护士长,冲着她招了招手。
护士长看见贺红招手,非常自然的走了过去,她道:“贺姨,怎么了?叫我有事吗?”
贺红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保温杯,笑的慈祥地说道:“这不是家里面儿子给我寄来点酸梅汁吗?你也知道了,人老了牙口喝不了这个,所以我就想借花献佛给你尝尝。”
护士长一开始是不想喝的,毕竟等等她还要推姜老爷子去晒太阳。可看着贺红期盼的眼神,她也不好拒绝。
值得草草喝了一口,然后推脱不要了。
贺红也没有强迫,就放任护士长离开了这里。
等等护士长推着江老爷子下楼之后,贺红就端着一个铝制的饭盆,朝着楼下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