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月华国旨意不明,大军依旧强攻,月华士兵虽然疲惫,但北疆守军亦是苦不堪言。

前几日军中便有传言,说只要他们死守三日,月华就一定会退兵。

北疆将士本来就对上位者要求撤掉离洛那边的力量全力抵抗月华的命令有所不解,听说月华会撤兵,便猜测是他们的人在月华做了什么,会迫使月华不得不退兵。

可自传言传遍军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月华大军丝毫没有要撤兵的打算,反而攻势越来越猛。

另一边的战场,因为力量突然被抽调,离洛已经破了边城,向西北进军,不出一日,便会与月华大军会盟。

北疆大军乱了。

不仅是因为两方战场接连失利,更是因为他们的王,对他们上传的战报,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北疆边城,成功攻下了一座城池的离洛大军,终于不用再住那些破败的营帐,艰苦了数月的翊王殿下,也终于有了自己独居的小院。

此时天气正好,正午的阳光照在北疆的民房小院里,苍翊靠在北疆特有的羊绒垫上,手里拿着一份羊皮卷,不解道:“北疆接连战败,战报送入王城,可令他们惶然不安,对我们有利的消息,你让人截下来做什么?”

南宫若尘正蹲在小院的角落,这里曾种了一棵梅树,因为离洛士兵搜查,不小心毁了几根木枝。

虽然攻下城池时军中下了严令不得伤害无辜百姓,但正因为有此令,更容易让北疆内奸暗藏,搜查的时候更需要格外仔细。

许是来的匆忙,时间又紧,有人怀疑这梅树上会藏人,用□□挑断了梅花枝。

南宫若尘将折断的梅花枝捡起来,回道:“这些战报,送不到北疆王的手里。”

苍翊道:“为何?”

“此前北疆将士被巨石砸伤,为防疫病,北疆王命人焚烧营帐绞杀士兵,并派人向离洛求和,那时他已然失了战意,也对挑起战争的人失了信任,他既然不想再战,又怎么会调军去抵御月华,放任我们夺下边城。”

苍翊拿着羊皮卷瞅了半晌,“那这些战报岂非无用了?”

南宫若尘却摇了摇头:“他们送不了,我们送。”

苍翊忍不住笑出了声。

“……”

正在捡梅花枝的人听到他的笑声,不由得回头,一脸古怪。

苍翊丢了羊皮卷,起身朝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道:“少见你有算计别人的时候。”

他将战报截下,是为了挑拨离间。

苍离在北疆搭上的线是莫戈尔王,而边境一场绞杀,让北疆王失了军心,因此让莫戈尔王觉得机会来了,他野心膨胀,瞒着北疆王,调军想逼月华退兵,他想逐一击退两国联军,建立功勋,从而光明正大的登上王位。

但人力有所不及,边境的战况迟早会传到北疆王城,届时北疆王从他人手中收到迟到的战报,而他再下诏已经来不及的时候,就算他不想怀疑自己的王弟,现实也由不得他了。

对苍翊的调侃,南宫若尘不置可否。

他也不想像现在一样事事算计,同样也是现实由不得他。

“莫戈尔王自负莽撞,但有人会提醒他,他们想要事成,就必须在北疆王下令之前,击退至少一方的大军,苍离藏了许久的底牌,或许会出现在战场上。”

他心下一紧,手也不由自主的用力,手指正放在梅花枝折断的地方,直到刺痛传来,他下意识低头,才发现木刺已经扎进了手指,还没来得及松手,手已经被另一人拽过去了。

“……”

苍翊看着他指尖伸出的血珠,剑眉微蹙,“怎么这样不小心?”

说着便将他纤白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骤然被温暖包裹,指尖的疼痛瞬间消失,南宫若尘微怔,渐渐红了耳根。

即便再亲昵的事都做了,像这样暧昧的举动,还是能令人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苍翊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见那人俊脸微红,不禁心中一动,在他指腹上轻舔,凑近他耳畔道:“瑾竹,现在不在营帐了。”

南宫若尘:“……”

这话中的暗示之意不能更明显。

之前一直住在军营,没有舒适的床榻,也没有肆意放纵的机会,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亲近了。

现在有了院子,外面没有碍事的守卫,气氛使然,已是情动,苍翊便有些忍不住了。

看着怀里的人微红的脸,又始终不肯放松的眉头,苍翊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道:“左麒已经回去颐都了,你不用处处忧心。”

南宫若尘侧头与他对视,心知此时忧心也没什么用,见他握住自己的手有些发烫,微叹了口气,似妥协一般靠进了他怀里。

苍翊唇角微勾,轻轻将人抱起。

三日后,离洛大军经过几天的休整,与北疆再度交战,这一次却并没有攻城时的轻松,北疆大军兵力没有增加,战力却仿佛强了一倍不止,战场上暗器频发,让人防不胜防。

“我军伤亡如何?”城楼上,苍翊身着银色战甲,看着远方尘沙漫天的战场,神色有些凝重。

身后有将士道:“伤亡不大,但状况胶着,难分胜负。”

苍翊凝眸,折身看了眼身后,问:“颐都城里可有消息?或是援军到来?”

将士摇头。

苍翊刚一皱眉,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城楼底下传来,传令的守卫急切的从楼道处冲上来,对站在城楼千步廊里的人道:“殿下,城外有人求见。”

“何人?”

“那人说他叫归冉,是……是从颐都城来的!”

“……”

与此同时,颐都城里,自主人离开就一直空置的翊王府,近段时间又有一位“主子”住了进来。

左麒以前也是长居翊王府的,虽为外客,却进出自如。

只是今日自清晨出府之后,那人却始终未归。

戌时一刻,皇宫内,东宫太子府,太师椅上两人对坐,苍烨换下了曾经惯穿的青色长衫,身着杏黄色太子常服,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盏,亲自替他对面的少年斟了一杯,才温和的问道:“不知左公子今日来找在下,有何见教?”

左麒抬头睨他一眼,故作老成的抿了一口茶,一本正经道:“来找你放点儿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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