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月十八日，距人口失踪那天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哥谭还是很乱，但可以看到的是，已经开始有人为哥谭努力了。
当然，这些和布鲁斯都没有关系。
阿瓷这几天并没有来，他们通过远程交流讲完这两天的童话故事。他们结束通话前，布鲁斯本想说什么，不过最终他并没有说。
在每晚例行的故事会后，布鲁斯照常的睡觉了。不过，今天晚上，他睡得挺不安稳的。
布鲁斯又做噩梦了，梦里还是那些老旧的东西。恐怖的蝙蝠生物，黑暗的小巷，鲜血淋漓的父母。
布鲁斯站在黑暗的小巷里，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在做一个，对现在的他不算是噩梦的噩梦。
巷子很黑，是那种浓郁又粘稠的黑，远处城市中的灯光照过来，也无法照亮一丝一毫。就好像，这里的黑暗能吞噬所有的光亮。
布鲁斯提着一盏灯——就是那个星星灯——它是这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布鲁斯试着离开梦境，不过很遗憾，他无法离开。他试着提灯离开小巷，也没有办法。
每次即将出小巷的时候，他都会眼前一黑，又重新回到原点。然后，又一次的看到跌落在地上有四处散开的珍珠项链，看到父母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面前。
布鲁斯毫无触动，就像是在看一处滑稽的丑剧一般。次数多了，他甚至还有心思去听每次那珍珠跌在地上声音有没有不同。
他甚至有些遗憾，因为他忘记观察那些珍珠都滚到什么地方了，要是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在现实中找到他们。可惜他走的有些累了，不想再走一遍小巷。
旁边有一块平坦一些的石头，布鲁斯也不嫌弃脏了，直接坐在石头上，手里托着那盏星星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它。
多么熟悉啊。这就是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做的梦。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做的梦不是循环的。之前，每次梦到这里时，他都会直接被吓醒，也就没有再循环下去的情况。
他被困着了，被困在自己梦里，暂时还没找到办法出去。
不过没什么，即使他一直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他要是一直出不去，阿瓷会发现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出不去。
不过，那只是他的保障，让他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他还是想要自己想办法出去，虽然王子救公主是天经地义，但公主不想也不需要一直就这么等待着被王子拯救。
公主也是可以自我拯救的，小王子只是他的后盾，让他不用担心任何一切。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之前他做梦的时候他是害怕到极致而醒的，因为那个时候他并不自信，总有一种虚假感，内心总是不想信这一切是真的。所以，那一切就呈现在自己的梦里，他无法辨别梦的真假，他也品尝到那切实的恐惧。
可是现在呢？布鲁斯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星星灯，它的光芒并不算强，只能照亮周围一米的范围，但就好像无垠的海洋中那唯一的灯塔一般令人安心。
即使在黑暗无边的小巷，即使父母染血的尸体就在自己身边，即使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经历这些事情，即使……阿瓷并没有在自己身边。但布鲁斯从来没有一刻会比现在更加确切地认识到这一切的真实。
所以他并不害怕，真的，一点都不害怕。这些的一切已经不不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了。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而且也不可能会成为真的。
噩梦是人心最害怕的映照，可是他已经并不害怕这些了，为什么还会做这些噩梦。
这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虚虚渺渺的不真实感，接二连三的噩梦，以及现在无法脱离的梦境。这些连在一起由不得布鲁斯作出一个猜想——有人在操控他的梦境，并试图让他感到恐惧，而在这个操控者看来，父母的死亡应该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很惊悚是吧，但它又是那么的合理，不然无法解释这一切。
但既然是假的，那总会有破绽，有破绽就会有出去的可能。
恐惧是吗？是要他展现出恐惧，尤其是对父母死亡的恐惧才能出去是吗？
不不不，他现在根本并不恐惧，他展现出来的恐惧也骗不过自己。不是真正的恐惧，是行不通的。
所以，那该怎么出去呢？
他无法离开这个小巷，如果真有出去的关键，那就在这个小巷里。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他已经走了好几遍小巷，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布鲁斯手里捏着星星灯放在眼前，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灯上。而是眼神放空，思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
“唉。想不通，这个梦境分明如此之假，但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出去。”
布鲁斯一上一下的抛着手里星星灯。还是说他猜错了，这个梦境，并不能从内部出去。这个梦境并不存在破绽？
那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任何破绽缺点的东西，这一切肯定还有他没想到的关键。
所以，关键是什么呢？
“唔，等一下，假？”布鲁斯骤然间停下抛来抛出的手，把星星灯捏在手中。这次倒是在认真观察它。
“一个虚假的梦境中，最大的破绽就是存在真是的东西。所以说，这个梦境里真实的东西是什么？”
星星灯？
不，不是，虽然这个星星灯看起来很真实，但布鲁斯很确定它是假的。因为它光明，但却并不温暖。更何况，它是一个现实存在并拥有实体的物品，不可能存在于虚幻的梦境中。
那应该是一个现实存在但却又没有实体，以至于可以出现在精神中的物品。
所以，那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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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最终还是出来了，不是阿瓷的帮忙，是他自己找到关键点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布鲁斯从梦境中出来不久就看到阿瓷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你做噩梦了？”
在阿瓷眼里，布鲁斯简直全身缠满不详。这些东西以前也有，但并不多，在加上阿瓷一直在他身边，这些不详还没成型就散了。但怎么会几天不见，就这么多了。
“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阿瓷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伸手一扯，那些不详缠绕在阿瓷白嫩且在这点肉乎乎的小手上。攥拳一握，那些不详直接就这么消散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对了，你这几天到底有什么事，怎么一直不来找我。”布鲁斯后面的话听起来好像还有些委屈。
“嗯，我只是证实了二哥所说的一件事。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不是你生日吗？”阿瓷指了指时钟。
布鲁斯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零点了，现在已经是二月十九日了。是他的生日。
布鲁斯：“所以你这几天是在为我准备生日礼物吗？”布鲁斯没在意之前阿瓷的举动，他更关心的是阿瓷准备了什么礼物，“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布鲁斯临睡前想和阿瓷说的事就是这个，但那太让人不好意思了。总觉得他好像是想让她陪自己过生日似的。
虽然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吧。
“当然！因为小王子无所不能。嗯……想知道礼物是什么吗？”阿瓷飘在空中，得意的转了个圈，“我送的礼物肯定是你喜欢的哦。”
“难道会让人有不喜欢的礼物？”
“那你大概是没遇到过我哥哥，不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令人心痛的礼物了。”阿瓷蔫了一瞬间。
提起这个，阿瓷就有一万句吐槽，不过看在布鲁斯生日的份上，先不说他那些令人窒息的操作。
布鲁斯：“……”
他还是真好奇阿瓷口中那个神奇的哥哥。
“那我还真猜不出是什么礼物？”布鲁斯也很好奇阿瓷准备的什么礼物。
“好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