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们成亲后,熊霸天也不太经常回家,江馨倒也乐得自在。

她江馨要的只是一个堵住自家老爹嘴的姑爷,而不是日日揪着她小辫子的夫婿。她虽是一介女流,可心中有国有志,不输男儿。

江家怎会如外人所说,断了传承?难道她就算不得人?

茶馆里人多嘴杂,她无意听得有人议论熊霸天。

熊霸天赶到时,茶楼里人仰马翻,一男子受着江馨的拳头。

“你拦着我作甚!”江馨被他拉住,“他说你不是,我就把他头盖骨给掀了。我江馨的人,还轮不到他教训!”

他听了倒觉得好笑,附在她耳边说:“别砸了,我这个月俸禄还没下来,再砸我们赔不起的。”

江馨踹了那人一脚:“这次就饶你狗命。日后要是还有人暗戳戳的背地里放冷箭,我就让他知道我混世魔王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多嘴的人连滚带爬的逃走,熊霸天越看越觉得他可怜。后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砸了那么多东西,还不是要他掏腰包。

“你还知道自己是混世魔王?”

“他们给的名号,我干脆就给坐实了。不然良心过意不去。”

“那我也给坐实了!夫人的软饭真好吃。”

此言一出,江馨都吃了一惊,扇了熊霸天一巴掌。

“你中邪啦?”

回到府里,江馨命人求了符,化了水喂熊霸天喝下。

熊霸天见她如此关心自己,甚是感动:“妻若如此夫复何求。”

江馨对着翠兰喊:“再来几碗,还没好。”

自从熊霸天“中邪”了之后,与江馨感情日益增进。

她竟拿起了三年前就不曾碰过的女红,说要给熊霸天绣个荷包。

正午,熊霸天回来了。

一进门没见着他的妻子,她那丫鬟倒是比她还殷勤。扑上来就要伺候他宽衣。

“大中午的换什么衣裳。夫人呢?”

翠兰回道:“在内室。”她今儿涂了夫人赏的口脂,把守门房的李四都看呆了,她就不信姑爷没什么想法。

熊霸天走后,江馨唤来翠兰。

翠兰也没遮掩。城里那些个高门大院里的夫人,谁不为自家夫君备个通房。更何况自己是夫人的人,自她还是小姐的时候就是她的丫鬟。没有谁比自己更可靠了。

江馨念及多年主仆情谊,只是将翠兰贬到外院去。那么多年,自己拿她当亲姐妹,竟养出了那么个白眼狼。

不日,城中女眷结伴踏青,却遭强盗。

所幸,没什么损伤。只是黑风寨残党作祟。

江馨回来后性情大变。不再舞刀弄枪,像极了往日在她口中无趣极了的木头小姐。

“只是有些乏了。近来多事,总是不太顺遂。想去庙里念念佛。”这是江馨给他的解释。

“你不是不信佛吗?说那是骗人香油钱的东西。”

“那些日里被贼人吓得丢了魂,念佛好了些。也就信了。”

听到江馨提及此事,熊霸天不再追问,怕勾起她的恐惧。只是还是半信半疑。

江馨几日后查出身孕,怀胎十月,为他诞下一名男婴。

这孩子向来体弱,就连哭声也像喘不上来气一样。江馨初为人母,脸上却满是愁容,这孩子怕是活不长。

熊霸天想起自己疏忽,此刻应多关心她们母子才是。只是江馨越来越不像当初的她了。熊霸天安慰自己只是错觉,人终究是会变得。

直到有天,他亲眼见江馨残忍杀害了李胜昌的儿子。他才意识到,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江馨了。

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替她遮掩。连同袍情谊也不顾,只想将事情打压下去。

夫妻感情终是有了隔阂。熊霸天整日宿在军营,极少再见到江馨。

再次见到她时,是在江毅的灵堂上。见她哭得伤心,熊霸天本想安慰她。却在靠近她时闻到一股辣椒水的味道。

自己父亲的葬礼还要用辣椒水催泪?他疑惑。

这时,他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判若两人。

后来,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新城主。有更多的应酬,就不用回去了。就连自己的儿子病重,江馨差人来请,他都不愿。

这世间女子,任何一个都比她像她。

“你说我是不是傻。”熊霸天抱着面目全非的真夫人。“还害你白白受了那么多苦。那毒妇露了那么多马脚,我还是不停自欺欺人。

江馨也红着眼流泪。

熊霸天点燃了幔帐,火势蔓延的很快。整座城主府都烧起来了。

“我知道你心气高,定受不了这苟活于世的窝囊气。我陪你,我们来世再遇。”

城外护城河里爬出一个有着鲶鱼须的男子。

没想到他济云有天能落到如此地步。

本以为那沈钰卿掉在地上的是把神兵利器,便捡来自己藏了。

的确是把好剑。可他没想到剑还有剑灵。沈钰卿叫一声狗子就把他的心口刺了个大洞。幸好自己还学了招金蝉脱壳,否则早就魂归西天了。

身上的家当还被搜了个精光。没想到她堂堂一个修仙者,竟然那么卑鄙。

济云握拳的手被掐出了血也浑然不知。

沈钰卿,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