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府犯了难。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还是顶头上司的家务事。

熊霸天一掌拍在桌案上:“荒唐!你……”

“我怎样?”江馨指着熊霸天,“你可别忘了你这城主之位是怎么来的。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为了开脱,拿我做了替罪羔羊。既然你不念这夫妻情分,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知府大人畏其权势,那就换个人来判!”

堂上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早知如此便称病在家了。熊霸天的案子谁敢拿?

可门前聚了那么多百姓……

“不但如此,他还宠妾灭妻。与他那爱妾密谋害我性命。我在城主府中孑然一身,孤立无援,受尽欺辱。”

江馨红着眼瞪着熊霸天。

熊霸天现在只想早早结案。他怕再迟会儿,就不忍心下手了。

“硬生生把断案剧演成言情,剧情还那么拖沓,现在的年轻人早就不爱看这个了。”沈钰卿依旧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再这样下去,这一章都完了还没她的戏份。

江馨拿出一封书信。

“而且,我才是真正的城主!我有我父亲留下的诏书。当年父亲的位子是传给我的。”

她将书信递给知府。知府本是老城主身边的侍卫,他认了一遍又一遍,是老城主的亲笔。

形势反转,江馨坐在了堂上。

沈钰卿嗑着瓜子感慨世事无常。

“将那女人带进来。”

众人散开,中心只剩被点到名的沈钰卿。

“还不跪下!”

“讨厌,别推人家嘛。”沈钰卿被推搡着走出人群。

“关进地牢。”

“你就不走流程,审问我一下吗?”

“押下去。”

“你也太草率了!”

阴暗的牢房里满是潮湿的味道。

孟庆生发出一声惨叫:“又输了,再这样下去裤衩子都要输没了。”

月清秋还没来得及高兴,后脑勺上就中了一掌。

食铁兽王八插着腰站起来,对她骂道:“你个先人板板,这么乖的女娃娃出老千出老千,把你脑壳卡门上。”

“月师姐把王八气得都会说话了。”

“胡说八道,我堂堂……”

沈钰卿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闹剧。“悲也,哀也。难道这就是修真界未来的栋梁吗?”

弥生:“难道不是因为你输了才悲哀的吗?”

“是啊。我怎么就输了呢。”她望着窗口透进来的光。

周修文吃了苍蝇一般的脸色唤醒了沈钰卿的良知。

“为了科技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世界的和平!周师兄放心,我会越狱的。”

“师妹你开心就好。”周修文的脸色更难看了。

沈钰卿能理解,毕竟这里也就剩他们两个正常人了。

月黑风高,又到了鬼鬼祟祟的时候。

孟庆生拿出佩剑:“我们挖个地洞出去吧。”

“要挖到猴年马月啊?”月清秋反驳。

“这种问题有什么好讨论的?”沈钰卿靠着墙,反掌拍下。一个大洞出现在面前,上头还窸窸窣窣的掉着土渣。

周修文总觉得不妥:“沈师妹,这似乎不不合礼数。”

她摇头:“你们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看着狱卒找着牢门钥匙的慌张神情,沈钰卿无视他的声声呼喊,贼兮兮的邀周修文一起跑路。毕竟这东西,玩的就是刺激。

周修文看着沈钰卿伸出的手,慢慢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子眼里有光,是他在无数人眼中不曾看到的。

“师姐,师兄,还不快走!”

她晃了晃两人握住的手,笑得张扬:“你这就算是上了我的贼船,想跑都没门。”

“瓜娃子,跑你个锤子……”狱卒大吼。

因为出逃动静太大,整个官府的官兵都出动了。火把的光照亮了城镇上空。

“叔叔啊,你就别追了。这都快到城外了,你不累吗?”沈钰卿垫后,对着紧追不舍的狱卒说。

狱卒也已经气喘吁吁:“这是我的职责,把你们这些半夜不睡觉的龟儿子带回去。你们就跟我回去好好改过自新!”

“说来可能你不会信,我们这也是为了拯救众生!”

“你脑壳遭门卡了吗?”狱卒骂道。几个小混混越狱还跟他摆玄阔子。

周修文觉得自己是疯了,竟做出这种事情。做出这种事也就算了,现在在前面打头阵的还是一只食铁兽。

看着前面的人跟下饺子一样跟着王八跳进河里,他迟疑了。

沈钰卿拉着周修文往前冲。“师兄别怕,王八是本地的,地形他熟。”

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被沈钰卿带着跳下河,冰冷的河水侵袭着他的感官,手里都是沈钰卿的温度。

岸上的狱卒咬咬牙,咒骂了一声,也跟着跳下去。

夜里的河水更凉。沈钰卿紧紧握着周修文的手。她一个旱鸭子还是抓紧一点好。

“噗——呕。好难喝。”沈钰卿吐出好几口河水。为什么他们水性都那么好,就她一个喝饱了。

“呕。你们……快跟我回去……”狱卒趴在地上。毕竟他是凡人,跟一群修仙者比体力已是极限。

沈钰卿扶起他:“叔叔你歇会儿,你就说你怎么那么犟呢?”

狱卒抓住沈钰卿的手:“我不能让你们小小年纪就成为社会的蛀虫!快点跟我回去。”

他软软的倒下,沈钰卿感动不已:“叔叔真是深明大义。你才是社会的中流砥柱!”

周修文的脸色比沈钰卿的还难看。“那你为什么把他打晕。”

沈钰卿指着前方的地宫入口。

“副本开启了。作为救世主,我不能让我的臣民们陷入危险。”她故作深沉的拍了拍周修文的肩膀,“年轻人,学着点。王八,前面带路!”

月清秋见周修文迟迟不动身,劝道:“周师兄不必忧心,沈钰卿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逃命,想起我们一起逃赌……咳咳咳。总之,相信她,不会有错的。”

地宫四通八达,拐过一个岔路口又是无数个岔路口。一不小心还会触动机关。

“师姐,前面是死路。”孟庆生回头询问。

王八在墙上又抓又挠,这里原本是一条路的。

“地宫的路变了。有人动了这里的机关。”沈钰卿转述着它的意思。

“我有法子,但你们要保密。出去后不要对别人说起。”她凝重道。

弥生问:“可是什么禁术?沈师兄不可!禁术之所以是禁术,自然有它被禁的理由。两百年前有人私自修习禁术,把自己变成了怪物。师兄三思!”

周修文也阻止道:“师妹不必如此,换条路就行了。”

“你们不用劝我了。”沈钰卿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竖起中指对天大吼一声“shit!”

她已经摸清了这本书的套路。看似平平无奇的单词其实是开启机关的咒语,竖起的中指就是汇聚能量的结印手势。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术法究竟是何人发明的?其智慧简直超乎所有普通人的想像!

语罢,沈钰卿消失在原地。

孟庆生踩了踩沈钰卿原本站着的那块地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