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过程中,一直都是楚青代管弦发言,哪怕邓建做尽委屈之能事,她也一直一言不发,显得格外冷漠。
工作人员提出要进行双方调节,管弦抬起头道:“这婚我一定要离。刚才我的律师已经把来龙去脉都讲过了,邓建就是家暴,国家有反家暴法,事实证明邓建是不会改的,就算他肯改,我也有不接受的权利。法律号称公正,那么为什么不能保证我这个受害者的权益?我和他多生活一天,就多一分失去性命的危险。”
工作人员道:“这是法律程序。”
管弦嘲弄的笑了笑道:“我尊重法律,也相信法律能给我以公正。”
邓建见管弦死活都要离婚,忽然跳起来道:“我们是有感情的,管弦她撒谎了。”
工作人员问:“你有什么证明你们还有感情?”
邓建看了一眼管弦,道:“我们一直都有性生活,这算不算证明?”
工作人员惊愕的看向管弦。
管弦后背挺得笔直,毫不畏惧,也毫不心虚,楚青也是神色不动,她们两个早就提前讨论过了邓建会有的反应。
只是没想到他真这么卑鄙。确实有诉讼离婚过程中,因为有性生活,无法证明夫妻感情破裂,从而不能离婚的案例,但这不是绝对的,唯一的证据。
楚青道:“我反对被告人的理由,古语都说,食色,性也,我的当事人和被告人正值青年,又是夫妻,在夫妻存续期间有性生活是常理,但这不能证明感情没有破裂。”
她举了好几个案例,都是男人在外头出轨,回家照样和妻子有性生活的,等到离婚时毫不犹豫,难道这就能证明他对她的妻子还有感情?
邓建又道:“就算你们狡辩,可我还有证据证明管弦婚内出轨。”
法院的工作人员又是一阵惊愕,再度看向管弦。
楚青道:“反对,被告不断歪曲事实,诬蔑我的当事人。”
邓建嚷道:“我有证据。”
邓建还真有证据,他说:“两个月前,我和管弦发生了口角,一时失手,打了她几下……”他又忙解释:“我喝醉了,真的就是喝醉了,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她就小题大做,大半夜的离家出走。她就是故意的要给我难看,想让我去追她去哄她,她又不是小姑娘,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楚青道:“请提供证据,不要用你的臆想歪曲事实。”
邓建悻悻的闭嘴,道:“她跑出去以后,一整夜都没回来,她又没回娘家,那她去了哪儿?后来我用她的身份证查了下,她在XX酒店有开房记录,而且那里的前台说,她是和个男人一起进去的,那男人一大早才走。”
他有前台小姑娘做证:“我确实只亲眼看秦先生进了酒店,却没亲眼看见他离开。”
邓建咬牙切齿的对管弦道:“这回你怎么说?”
管弦轻声道:“全是胡说八道,从头到尾,你不是自己想,就是听人说,拿出证据来?你说我和男人在酒店开房,那你去拿监控啊。”
邓建道:“你以为我不想?只不过人家说监控只保留七天,早无效了。”
没有证据还敢栽赃陷害?
管弦道:“还真是巧了,我早知道你是个心缝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所以一直防着你,这监控,我有。”
把监控放出来,果然能看见管弦和个男人一起进的酒店。
邓建像是捉奸在床一样喊起来:“看,就是这个男人,她还否认说不是。”
管弦道:“我不否认他送我去的酒店,那是因为那天晚上有人抢劫,他恰巧又是警察,他见义勇为,怕我一个人在路上危险,这才送了我一程。再往后看,能清楚的看见他从酒店出来,你凭什么血口喷人说我和他开房?”
“……”
邓建说不出话来,管弦冷笑:“你就这么希望我给你戴顶绿帽子?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孕不育,所以才成天草木皆兵?”
邓建立刻喊起来:“你胡说,你放屁,我没有,是你不孕不育。”
管弦把自己的体检报告拍到桌上,道:“我不跟你辩,我用事实说话,这是我的体检报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切正常。你敢去体检吗?”
她看向法院的工作人员,冷静的道:“某年某月,他骗我说一起去体检,结果他临阵退缩,体检报告出来,他销毁了报告单,还以此陷害我不孕不育,并以此为借口对我毒打。就这么个没有担当,遇事只知甩锅的男人,有什么可值得我继续留恋的?现在讲的是婚姻自由,我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管弦的眼里已经涌起了泪花,她清清脆脆,义正辞严的争取自己的权益:“我申请离婚。”
管弦的离婚诉求并没能得到即时回馈,按照程序,接下来要进行调节。
早料到会这样,管弦并不失望。
她愿意配合法院走程序,可离婚的决心,她是不会改变的。
接下来的时间,邓建到处宣扬管弦水性杨花,无情无义,不孕不育,狼心狗肺……他还故意开车撞倒管爸爸。
管妈妈先还对邓建抱有希望,等到看见他丧心病狂,不惜对她们老两口下手后,这才彻底失望。
管弦强势的把邓建再度报案:造谣是犯法的。
在全小区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警察把邓建拷走了,他成了新的谈资,至于管弦,人们又见不着她的面,谣言说得再多,最后也归于沉寂。
因为管弦离婚的心思太坚决,调节无效后,法院判邓建和管弦离婚。
终于拿到了离婚证,管弦知道她解脱了。她在省城的工作也进了稳定期,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离开了。
管弦这个时候才回了管家,向管妈妈、管爸爸坦诚她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管妈妈气愤于她瞒着他们上诉、离婚,但终究是亲闺女,听说她工作还不错,又想把他们接到省城,虽然还拉着个脸,可到底打心里谅解了管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