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违次规不算丢人?”江旧年咬牙切齿才算说完了这句话,恨铁不成钢的问:“霍衍教你们这么玩的?”
“哪能啊。”海维斯立刻摆手否认,如果可以的话,她大抵是要连脚也一起给摆上了,“将军奉行光明磊落,肯定不会让我们弄这些小动作。”
江旧年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好使,海维斯心里对霍衍的了解是明明白白的,但是对下属的纵容也是清清楚楚的。他指着那几个违规的荆棘军团团员说:“这几个,淘汰。”
“是是是。”海维斯和江旧年相处了一段日子,发现这位公证员哪儿都好,就是太规整仔细,以前她没听说过江旧年有这毛病,还是说对方只是在工作上有这个习惯?
反正就是江旧年太难缠,她有点搞不定,现在这事江旧年轻飘飘的揭过去,还真让她意外。
意外归意外,顺坡下驴的道理海维斯深谙其理。
这位貌美如花的护卫队队长,简直要把谄媚演绎的活灵活现,她笑的殷勤的说:“江翻译说什么都是对的,你看咱们现在做点什么好啊?”
“做点什么好?”江旧年斜睨海维斯一眼,对她心里的小牌九一清二楚,“问问你家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荆棘军团这位子,有点烫屁股,我坐不了。”
海维斯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霍衍的通讯从昨天开始就没打通过,她尝试定位霍衍最后出现的位置,结果只定位到了一个大概,是在北斗首星上的一个破烂回收厂,那地方是什么鬼意思,她也没弄明白。
再说霍衍这次出行,她也就前两天才知道,究竟为什么瞒着她,海维斯还在纳闷。
“江翻译,你消消火。”海维斯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菊花冰糖茶,很有眼色的上前给江旧年捶肩膀,“将军做事习惯独来独往,这次带了林秘书一起,可能要习惯下,所以才没空回通讯。”
江旧年的肩膀一偏,把茶杯放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海维斯,直把海维斯看得心里发麻,脚底发汗。这位花姑娘在江旧年还没开口前,先哆哆嗦嗦的开口了:“江翻译,我真的没背着你干什么,不过呢,我们将军说了,如果他不能及时赶回来,就把你打晕放上去充人数。”
听见这话,江旧年哭笑不得,交了霍衍这么个损友,也是他上辈子没做好事吧?
“你的通讯霍衍不接,我倒想试试我的。”江旧年说着就拨通了霍衍的通讯。
海维斯刚想说我的都不接,江翻译你的就更别提了。
结果嘴还没张开,通讯屏上就显露出霍衍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从对方湿漉漉的脸和前发来看,霍衍应该刚洗完脸。
“有什么紧急事情?”霍衍低沉的声音清晰的回响在指挥室里。
觉得霍衍是人为冒充的猜想被打破,海维斯想:自欺欺人都不能够了。
“海维斯说联系不上你。”江旧年卖起美貌队长来,一点儿都不心慈手软,颇有点报仇雪恨的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霍衍那大概是有什么动静,惹得霍衍频频侧目,连回答江旧年的问题都慢了下来,“要一段时间。”
“什么?”江旧年的眉头锁住了,看着霍衍的神情渐渐不对,霍衍在的地方和之前通讯时候看过的不一样。
说他换地方也不算牵强,但以江旧年对霍衍的了解,他在一个地方能住下,一般不会换地方,是什么促使霍衍换了地方?
“比赛结束前我都回不去。”霍衍说:“我遇上了海盗。”
大概是海维斯的错觉,江旧年听见霍衍说海盗的时候,他的表情有那么点奇妙的。奇妙的仿佛这件事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似的。
江旧年在霍衍坐着的地方旁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空罐子,他的目光在霍衍身后扫了一圈,没有再问霍衍去哪,遇见了哪个海盗,他说:“一切小心,有事一定要通知我。”
通讯一断,旁边的海维斯立刻上前,如果不是江旧年有意的控制两人的距离,怕是海维斯就要和江旧年来个贴脸礼仪了。
这位荆棘军团的女护卫长,眼里只有心念念的将军,全然没有顾及到现在的情况。
她问:“将军遇上海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及人身安危?我们要不要尝试定位将军的位置?”
江旧年头微微后仰,和海维斯拉开段距离,对她满脸的紧张和担心有点儿想笑,大概是江旧年没来得及隐藏的笑让海维斯瞧见了,她下意识的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的言语举止,没发现什么毛病,因此莫名其妙的和江旧年对视了一眼。
“我说,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笑的这么瘆人。这就是我不待见你们的原因。”海维斯的这句话让江旧年想到了另一个人,渐渐的江旧年脸上的笑容就浅了。
他说:“霍衍应该没事,不像是被胁迫,也不像是被绑架。更像是自己愿意跟着去的。”
海维斯不明白了,为什么将军要跟着海盗一起?说到将军,海维斯贸然想起林秘书也跟着消失了一段时间,到底是和上司交情更深的女护卫队长,连将军的发小都敢动粗,她狠狠地抓住江旧年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堪称狰狞的问:“林秘书呢?!”
江旧年没尝试挣脱海维斯的手,海维斯的能力有目共睹,他不需要做无用功,只是他没想到林亦斯跟着霍衍消失这么久,海维斯才想起来问,这一问倒是把江旧年问住了,刚才只顾着关注霍衍的情况,全然没想起来林亦斯这个人。
现在海维斯问起来,他才想起来这回事,为了安抚海维斯,他说:“霍衍都没事,你觉得林秘书会有事吗?”
海维斯尚存的理智告诉她,江旧年说的对,可感情冲动让她不由自主的担心起了相较于霍衍更单薄的林亦斯,不知道两人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和江旧年说的情况恰恰相反,楚云行是因为林亦斯才没有对霍衍的行为有所限制,离开北斗首星的那刻,楚云行就有控制霍衍的意思,被林亦斯截住了。
“你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楚云行怀疑的看着林亦斯问。
林亦斯面对楚云行的直视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说:“你控制他有什么好处?”
楚云行没那么容易就转移重点,他锲而不舍的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继续追问:“撇开这点不谈,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对他下手?”
“因为他是个不安全因素。”林亦斯知道楚云行的性格,没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楚云行非要个说法,那他就给一个,“你控制他,万一他被你惹怒爆发了呢?那那个不安全因素被引爆,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楚云行不说话了,被林亦斯一句话堵死。楚云行想起那天和林亦斯谈论到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林亦斯说的句句在理,堵的他根本没话说。
楚云行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他看着林亦斯说:“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呢?”
“这不是占有欲,”林亦斯说:“我是出于对你们的负责。”
“那你能告诉我,堂堂一个联邦将军,为什么会被性格改造?”楚云行擅于抓重点的本领在这刻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似乎不满足只看见林亦斯占有欲的一面,又说:“你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我喜欢你这样的改变。”
林亦斯皱着眉头,不太想和楚云行说这方面的事情,他问:“最近老头子有什么新动作?”
“还能有什么新动作?”楚云行漫不经心的说:“就是在怂恿剩下的那帮傻子和我作对呗,许诺弄死我必有重金什么的。”
“你能安稳的跑在外面,就说明心里有数,老头子难道看不明白吗?”林亦斯说。对有过几面的老海盗了解不深,却听过不少传闻。那么叱咤风云的一个人,会看不明白现在的形势?
“看得明白。”楚云行说:“看得明白不代表咽得下这口气,他觉得自己还在人生巅峰,结果被我踹了下来。现在就算是穷途末路,也要拼死一搏。”
林亦斯想了下楚云行的上位之路,诚然如楚云行说的,他是在老海盗的颠覆时刻取而代之的,换做是他,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你都明白,还想着给他改性格,怎么不干脆给他个机会,直接了断?”
“不,”楚云行说,目光直直的看向窗外的浩瀚星辰,仿佛透过千万颗星星看见他从出生落地,被老海盗夺走,苛刻虐待坎坷长大成人的经历,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那些令人悔恨的细节故事,都被他放大无限倍,让他分分钟想弄死老海盗,“我要让他的晚年生活丰富多彩。”
林亦斯在楚云行的眼睛里读到很多东西,但他没法一一分辨出来,只知道楚云行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坦然。他像个擅于伪装的变色龙,通过周围的环境不断更换自己,让自己更适合生存着。
摒弃本性只为生存着,期望某一天可以用自己真正的颜色来面对世界。就像带着伪装面具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