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斯被江旧年临进门的那一眼看的心惊肉跳,觉得江旧年今天来带着别的目的。
来到这里工作,他接触不到江旧年,背地里对江旧年的调查仅限于形容词,所以对江旧年不算了解,只知道对方和霍衍关系很好,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他亲眼目睹霍衍去蔷薇军团挑事还带着江旧年,如果不是对江旧年很信任,霍衍是不会带去的。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很要好。
那江旧年今天来为了什么?
“林秘书似乎有点怕我。”江旧年坐到霍衍对面,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惹得霍衍在一堆文件中艰难的抬头看他一眼。
江旧年静默了两秒,又说:“刚才我进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有点慌乱,明明我什么都没说,是什么让他失态?”
“如果我是他,冷不丁被个男人偷扫一眼,我也很慌张,尤其早上刚听过一个让人觉得绝望版本的旷古绝恋。”霍衍丢出一串话后,低头继续和文件奋斗。仿佛他说这句话全然是为了帮林亦斯解释的。
那不留痕迹护犊子的样子看的江旧年一阵牙疼。
江旧年把带过来的文件放到霍衍面前,等霍衍再次抬起头来,就看见他笑得颇有点意味深长的说:“我没想到你还有帮人说话的一天。”
话里话外的调侃换做个傻子都听得出来,霍衍嘶了一声,眉头渐渐的拢起来,看着江旧年的目光就有点不太对味。
“江翻译这话什么意思呢?”霍衍问,“难道我霍衍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江旧年立刻接了句,生怕霍衍反口似的再补上一句,“我可什么都没说,这段时间你变化挺大,还学会帮人说话。怎么着?”
江旧年像是好不容易才薅住霍衍的这点把柄似的,接二连三根本不给对手反驳机会的说:“现在想和人搞好关系,学会拉拢人了?想把林秘书争取到你这边来?”
霍衍抿紧唇,对江旧年说的这番话有着无数反驳理由,他打了个手势,让江旧年暂停下,接着极其认真的说:“第一,我不是帮他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第二,我没必要拉拢人,因为他本来在明面上就是我的人;第三,我争取他到我这边干什么?他是总统的人,我也是,两个人领域不一样,没有竞争可言。”
江旧年笑了下,接下了霍衍难得一见的解释,他轻轻的唔了一声端坐着,不胜在意的朝外面瞥了一眼,看见林亦斯正襟危坐处理文件,那副认真工作的样子,还真是吸引人,江旧年说:“外面传你和林秘书的事情,说的和真的一样,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霍衍迷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作假,平淡的口气好似这件事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八卦,“有些事情越描越黑。这种带着桃色的绯闻,我还是不解释的好。”
江旧年一脸惨不忍睹,就像他刚才说的话是个糟糕透顶的馊主意一样,“谁告诉你的?”
听江旧年的语气,这件事似乎更应该有另外的处理办法。
“打住,”霍衍不想听江旧年祸害,这件事他自有判断,刚才装模作样的就是为了吊足江旧年的胃口,看见江旧年想说什么,又被他恶意打断,不得不憋回去的样子,霍衍很满意,“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和蔷薇军团比赛的项目和规则,都写在里面了。”江旧年指着霍衍面前的文件袋说:“诺曼尔的,早就送过去了,现在就看你们两军团把地方定在哪里。”
“这个得和诺曼尔商量商量。”霍衍说,“我一个人定下的地方做不得数。”
“嗯,尽快。”江旧年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焦急,像是等不了似的。
“你有别的事情?”霍衍拧巴着眉头看着江旧年问。
“没什么。”江旧年回过神说,“我怕时间久了,规则和赛事被泄露,比赛达不到最佳的预期。”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诺曼尔,定下地方后就告诉你。”霍衍说。江旧年的解释合情合理,虽然霍衍知道那不是让江旧年焦急的真正理由,可江旧年不想说,他也不能逼迫别人。
“好。”江旧年应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了。”
霍衍点点头,等江旧年走了,拿起面前的文件,想了想没有拆开,反手锁进了保险箱里。
江旧年离开荆棘军团,没有上悬浮车,他沿着荒芜的大街走着,看起来像是在随意散步,只有江旧年自己知道,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耐心告罄,自己就会跳出来的人。
在一条岔路口,江旧年想也没想的进了一个带着转角的路,走过转角没两步,就被人从后面亲昵的搂住了,那人的身高和他差不多,一身暗红休闲服,披肩的银色头发,要散不散的挡着半张脸,让人看不清真正的长相。
“江翻译,你是故意走到这里的吗?”那人柔情似水的声音在江旧年的耳边响起,压在嗓子里的笑意让江旧年微微侧目。
“我说不是,你信吗?”江旧年的声音听起来冷清又单薄,让那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当然不信。”那人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改为搂住他的肩膀。
江旧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江旧年的注视下,那人微提了下唇角,松开手,双手抬起做投降状的看着江旧年,欢快的说:“江翻译真是翻身下床就不认人。”
“我强迫你了?”江旧年的脸色更冷了一分,说话的语气跟着不好起来,“楚云行,说了一夜后就不再见,你也答应了,现在跟踪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楚云行老老实实的说,见江旧年的目光扫过来,又说:“觉得江翻译技术不错,想长久合作,不知道江翻译……”
江旧年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拉过楚云行,把楚云行抵在了墙上,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楚云行,低着声音说:“我说过,只有那一次,你要是再敢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我可真害怕。”楚云行带着笑说,眼睛和唇角的笑意说明他心里的想法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楚云行长的很好看,是真正意义上的美人,无论笑不笑都让人无法抵挡。江旧年和他的纠葛,也是偶尔缠生。
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锲而不舍,他回到了首都,这人还跟了过来,真是……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想惹麻烦的话,就离我远点。”江旧年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狠,那狠里面还藏着点不为人知的私心。
楚云行不说话了,看着江旧年的眼神也不对了,像是被震慑,又像是被挑衅,江旧年把人困在自己的臂膀内,和楚云行对视,自然能发现他的变化。
察觉到楚云行眼神里的笑意时,江旧年就觉得不好,刚要后退就被人扣住了腰,接着唇上一热,再无说话的机会。楚云行的吻技高超,这点江旧年早有所领教,此时此刻江旧年所有的感受都化作要把楚云行弄死。
被人咬住了唇,还侵略了口腔,江旧年的冷静化为乌有,反客为主的把楚云行压在了墙上,强势的亲了回去。□□占据大脑,打败理智,因此江旧年没有看见楚云行眼中更深厚的情意。
“明天早上到霍家等我,我有事需要你跟我走一趟。”林亦斯下班前,霍衍特意出来交代了句,等看见林亦斯点了头后,霍衍又进了办公室,好像他出来这趟,就是为了交代这句似的。
林亦斯又一次顶着锋芒在背的目光走出基地,他想,霍衍让他去霍家干什么。是今天江旧年说了什么?林亦斯否认了这个猜测,霍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做事向来不听别人的,江旧年就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见得能帮他做决定。
尤其这个决定还莫名其妙的和他挂了钩,以霍衍的谨慎程度,没有绝对的证据前,是不会乱来的。
是福还是祸,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林亦斯难得乐观的想。
霍衍想起江旧年下午离开前的走神,又想起对方来这里,连个比赛地点都没推荐,不免觉得奇怪。江旧年是个做事稳妥缜密的人,像比赛规则和项目这种事,他能想得出来,肯定顺便会把比赛地点也给想了。
比赛的项目结合地方,才能更大的创造出价值。所以,江旧年一定有合适的地方推荐。
想到这里,霍衍拨通了江旧年的通讯,令人生疑的是,常年二十四小时都能联系到的江旧年,这次没有接通讯,直到通讯自动挂断,愣是一点回响都没有。
霍衍的眼神渐渐锋利起来,难道说江旧年发生了什么事?在联邦首都这么严格保护的地方,一个贵族子弟还能消失不见?霍衍眉头一皱,不对,江旧年的通讯能拨通,就说明对方还算安全,否则通讯该失联了。
那江旧年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