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顾老太太态度明确,郭氏也安份了好几日,面对顾晴和顾宇时,虽然这眼神还是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厌弃,不过至少不敢再说什么酸话了,一家子也好似和和气气的相处了好几日。

本来郭氏想着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这初二回娘家,再怎么的,顾琰也该陪她回去才是,虽说表哥一直冷着她,不过她知道表哥向来敬重她爹,让她爹爹跟表哥好生说说,她跟表哥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

不料到了初二那一日,顾琰却推说另有要事,让郭氏自个回娘家,郭氏当下大怒,“回门时你让我自个回,初二回娘家时你也让我自个回,表哥,你可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顾琰疲累的一抹脸,没好气道:“我当年也劝过你别嫁。”

他当年一点也不想娶郭氏,还曾好声好气劝过,是郭氏坚持要嫁,怪得了谁?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郭氏有今日也是自找的,但凡她别一进门便有着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两个孩子,他又怎么会待她如此冷淡

再则,他是真忙的厉害,别看是年节,因着外放之故,又是准备外放的行李,又得把手头的事儿交给别人,他这阵子着实忙的不可开交,那有那功夫陪郭氏回娘家。

但见到郭氏一脸受伤之色,想着往日情份,再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顾琰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我是真的忙,你且自己回去吧。”

他顿了顿又道:“我记得舅父最是好酒,我新得了几瓶梨花白,你且带回去给舅父,顺便帮我陪个不是。”

郭氏怒道:“谁稀罕那些酒了!”

她要的是个能陪她的夫君,而不是对她不管不顾的丈夫啊。

顾琰紧抿着唇,看在郭氏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他不愿意口出恶言,不过他眉心微皱,一脸不赞同之色,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那神情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耐烦。

郭氏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本来想跟顾琰闹腾一下,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说话的能力,自她进门以来,闹的还少吗?可越闹,表哥离她越远,以前还会规规矩矩的唤她一声表妹的,而现在却连开口都懒得开口了。

郭氏一瞬间只觉得累,不只是因为怀孕而身子累,心更是累,有这样的丈夫难道不累吗?

郭氏吵闹无效之后,最后放弃了,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娘家,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在娘亲的怀里好好的哭上一会。

见着郭氏这样,顾琰难得的脸上露出了几丝歉疚之色,不过他终究还是缩回了差点伸出的手。

他太了解自家表妹的性子,他不能给表妹半丝希望,否则她得寸进尺,越发家无宁日了。宇哥儿只剩下他身上的这个爵位了,他百年之后的这个爵位只能是宇哥儿的,不能给了郭氏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避免将来郭氏又动了什么心思,顾琰只能狠下心来对郭氏不理不睬,好绝了她的心思。

郭氏一回到家里,便忍不住向郭母哭诉了,她万没想到,她都要给顾家生儿育女了,顾琰待她还是如此冷淡。

郭母也是心疼的很,她叹道:“早知如此,当年便不该把你嫁到定国公府去。”

当年女儿坚持要嫁之时,她就有些犹豫,虽说定国公府富贵,婆婆又是女儿的亲姑姑,按说这婚事应该是极好的,虽说顾琰是二婚,但她也明白,要不是二婚,顾琰膝下又有原配子女,这般的好事也论不到她的娇娇(郭氏小名)了。

可她真没想到,顾琰竟然如此长情,解氏都死了这么久,还一直念着解氏,女儿这日子和守活寡也没什么差别了。

“母亲!”郭氏抹泪道:“我真不甘心,表哥怎么能这样对我?”

郭母微微一叹,拍了拍郭氏的手,却说不出什么好法子,要是放在一般人家,她大可以拉着孩子她爹打上门去,问个清楚明白,可惜……眼下的郭家可不是姐姐出嫁时的郭家了。

郭家都是依附着定国公府的,那有那底气跟定国公府争吵。

郭母安慰道:“好孩子,这时日长了,琰儿总会明白的。”

“可我等不及!”郭氏怒道:“母亲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她怒道:“还有宇哥儿和晴丫头,我本来也想像娘说的,直接把两个孩子给养废便是,可现在两个孩子被她们外祖母接走,叫女儿怎么养废呢?难不成真要把好好的定国公府的爵位便宜了顾宇吗?”

自从进门时算计顾宇失败之后,母亲也跟她说了一嘴,指责她太过心急了,与其急着要顾宇的命,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直接把人养废,虽说耗的时间长了,但也可以一点一滴的把顾琰最后一点子对解氏的情份耗掉。

之后再出个什么意外,只要顾宇一死,不只是爵位有了,顾家对顾宇的情份磨光了,自然也不会追究顾宇的死因,倒时顺顺利利的承爵,也少了许多麻烦。

这计划虽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要养废人也要有机会啊,眼下两个孩子都养在他们外祖母家,她连接触都接触不到,何提养废了。

郭母微微皱眉,“这倒是件麻烦事。”

堂堂定国公府的爵位,怎么可以便宜旁人呢。

郭母安慰郭氏道:“这事交给母亲。”

郭母一字一句缓缓道:“母亲好好想想,总得想出个妥当的方法,即能解决的顾宇,又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才是。”

XXX

郭氏哭了一场,郭母一时三刻间也想不到好方法,只能劝了又劝,让郭氏以腹中的孩子为重,再让郭氏带了整整一车的礼回去,暗示郭家极为重视女儿。

其中专门指定给顾老太太的礼更是有着一小袋的‘慈姑’,其用意不言可喻。

顾老太太只瞧了几眼便让人收了起来,“哼,自家女儿扶不起来,难道还怪我吗?”

要是郭氏懂事一点,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禁了她的足!说起来,郭氏这阵子抄的经也不下十来本了,可怎么就是不见她静下心来好好反省呢?

房嬷嬷笑道:“太太不过是钻了牛角尖罢了,等小少爷出生之后,想来太太便会回转回来了。”

唉,等到了她们这把子年纪就知道了,男人算什么,靠男人还不如靠儿子,太太也是一时想不开,等时日长了,太太怎么也该明白了。

提到孙子,顾老太太脸上也总算有了点笑意,“她也就这点子好了。”

她顿了顿道:“把郭氏的份例抬到跟我一样,让人在燕誉堂里设个小厨房,郭氏要吃什么就给什么,可不许饿坏了我的孙儿。”

房嬷嬷笑道:“是,老奴明白。”

顾老太太想了一想,又吩咐道:“郭氏本就性子刁蛮了些,如今有孕,只怕这牌气更不好了,这阵子也不必让晴丫头和宇哥儿去请安。还有两个孩子身边的丫环、嬷嬷也让人拘着点,别让她们靠近燕誉堂。”

顾老太太也真是心累的很,她一方面得防着郭氏左性,又对两个孩子下手;另外一方面,又得小心顾丫头和宇哥儿身边的人对郭氏下手。

毕竟这两个孩子身边里的人尽都是些宫里来的人不说,而且特别是那傅嬷嬷,还是伺候过太皇太后的老人了,太皇太后年轻时,偌大的后宫里就只有先帝一个子嗣,这其中没个古怪才怪,虽说宇哥儿还小,想不到此处,但难保他身边的人没私心啊。

顾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头疼,这头便晕的厉害,顿时有些站立不住了。

“老太太没事吧。”房嬷嬷连忙扶住了顾老太太,劝道:“老太太也该好生休息才是,横竖太太都进门了,这府里的事儿干脆松松手给大太太去处理吧。”

按她看,那有一户人家的老封君像老太太这般辛苦的,都是个做祖母的人了,还得当着定国公府这么大的一个家。那户人家不是新妇进门之后便把管家的事情交给媳妇了,那还会自己继续累着呢。

顾老太太冷笑,“给郭氏?我怕我前脚才给了郭氏,她后脚就给我出乱子了。”

也不知道嫂嫂是怎么教的?郭氏这性子当真是扶不起。

想着大太太的品性,房嬷嬷也不由得为老太太为难了,最后房嬷嬷忍不住叹道:“要是二太太在就好了。”

那户人家不是这样的,大房不成便让二房上,再不就是大房和二房一起管家,互相监视着便是,便生就他们定国公府里的二房长年在外,倒是让老太太明明还有一个儿媳妇,却没法子用了。

房嬷嬷也就是随口一说,倒是让顾老太太心中一动,虽说二子一直坚持留在江南考科举,不过都考了好些年了,始终没个长进,一家子也跟老二一直待在江南,连累她直到现在连自己的亲孙女儿也没见过。

老大不在了,老大媳妇也不是个能顶得住的,她自己的身子骨也不成,这些年来管着这估大的定国公府,也越觉觉得有些有心无力了起来,就算老二仍旧不肯回来,怎么也该让老二家的回来伺疾才是。

顾老太太心念微转,便去信一封,唤了老二家的回京伺疾,也顺便把她的亲孙女带回京瞧瞧。

因着老太太的防备,这一个年过的着实无聊,不只是顾晴姐弟两,就连跟着顾晴回来的丫环仆妇都尽数被拘在明道堂里,只要有那么一点要出去的意思,马上便被人劝了回去。

不只如此,郭氏来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她们一行人更是得避着郭氏,连东厢房的门都不许出了。

能在后宫中的活下来的都是些人精子,怎么没察觉顾老太太像防贼一般的防着她们呢。

众嬷嬷们虽然只是半奴才的嬷嬷,不过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自然有几分傲气,见顾老太太这般防备的态度,几个嬷嬷便有了火,大伙商量一下,便干脆去信一封直接跟商老太太告状了。

商老太太早在忠靖候府里待的闷了,别看这解家大房和解家二房待她都恭恭敬敬的很,不过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哭穷!

大房说着这家中艰难,二房也暗示着自己想再更进一步,但因着手头没有银钱,打点不了上司……云云。

听的商老太太暗暗鄙夷,就连她自个的亲儿子解子慎都没法子从她手里挖到银子,不过就是叫她几句母亲,又不是她亲生的玩意还想从她手里挖银子?想得美!

要是当年他们乖乖的把爵位让出来也就罢了,如今得了爵位,又想要银子,这天下那有这么好的事儿?

商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对顾邵氏说道:“家计艰难就拿自个的嫁妆出来啊,想当年我不就是这样管着忠靖候府的?”

解邵氏一哽,她那点子嫁妆那能和商老太太相比,只怕没几年就贴补光了,再见解子恒还当真有几分意动之色,她当下也不敢说了,就怕解子恒当真逼着她拿自个嫁妆出来补贴,虽说这嫁妆是女子私产,不过解子恒这个没脸没皮的,说不得还当真做得出这种事。

至于忠靖候府二房吗……

商老太太脸色一正,“我也知道你们情况艰难。”

解白氏闻言一喜,还道老太太要开银箱之时,只听商老太太正色道:“你那上司竟然敢拿升官之事收礼,全然没有把国家大事当回事,可见得也不是个好的。”

老二他娘的嫁妆本就不丰,想当年老二读书,还有娶妻的银子她可没少帮衬过,她知道老二家没钱是真的,不过她这个继母也算是做的够了,做人可不能啃老啃成习惯了。

她拍着胸脯道:“你竟然叫我一声娘,这事我自然不可不管,咱们一过完节就去吏部告状,怎么说咱们忠靖候府还是有些亲朋好友,绝对不能让你被人欺了。”

这话说的解子怀夫妇大惊失色,连忙劝阻了,要是真让老太太去说了,必定会把上司给得罪狠了,那他的前程才真是没了。

两人废了好些口舌,这才劝住了商老太太,闹到后来,两房人面面相觑,辛苦一场,结果半分银子都没有捞到。

商老太太暗暗哼了一声,小样的,就这样还想骗她的银子?当她是傻的吗?

面对银子,她可是精的很,要不也当不得第一海盗……呃,第一海商。

虽然耍着两个媳妇玩的确是挺有趣的,不过两个孩子不在,总归是有些郁闷了,总觉得这年过的不是滋味。

一见顾老太太找事,商老太太当下便直接杀向定国公府,当场就说要带晴丫头和宇哥儿提早回商家别院,顺便去赏赏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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