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点一零?”连御用怀疑的眼神来回打量这四个数字和两个符号,但不管他盯得有多用力,79.10%仍旧□□地屹立原处,0字圆润,1字笔直。岑禛与他对视一眼,默契地双双再次抬手相碰,终端也耐心地又一次给出答案:
您与对方的契合度为79.10%
岑禛将这串数字发给陈无忧,对方秒回:卧槽?下一秒,视频邀请也跟着到了,陈无忧双手一拉,呈出一面时间为横坐标、契合度为纵坐标的曲线图,“你看这段弧度像不像……”
连御狡黠地眨眨眼,“男人勃——”
岑禛:“闭嘴。”
“哦。”
陈无忧笑得锤沙发,吓得坐在另一头的熊猫直接滚到了地上,好不容易笑够了,他这才履行身为医生的职责,“有空让连御也来医院做一次体检,如果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也不用过分担心,反正现代医学连精神体变异都没法解释,只要你们身体无碍,就别总是把相容度涨幅离奇这件事放在心上。”
断了通话,岑禛反而有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想法,“我们的契合度似乎和我的精神体生长呈正比,雪豹也是突然变为成年体态的,一如我们的相容度从66一夜之间跳到79。或许这是由于我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我本为人类的身体在与这个世界向导的身份融合。”
“岑禛。”连御忽然单膝跪在岑禛的双腿之间,手臂压着椅背,倾身逼近岑禛的脸,“不管原因是什么,我有预感,我们之间的契合度绝对不止79……也许,也许能突破90!”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口中吐露的虽然是劝告性的话,但岑禛的语气却一点提醒的意思也没有,淡淡的,隐约还含着点若有若无的笑。
因为过于贴近的姿势,热息呼在连御嘴唇和下巴之间,有点痒,但更多的是心尖痒,90%灵魂契约,可遇不可求的字眼,光是隔着玻璃触碰就能让人颤栗,又那么恰好落在了自己最渴求的人身上,仿佛对方真的是神明赐下的礼物,而他用两生的苦难与伤痛付了价钱。
连御灰绿的眼眸此刻又深又沉,目光直白、不加遮掩地落在岑禛双唇上,他可以想象那两瓣浅红色有多柔软,有一些干燥,但没关系,他可以让它湿润起来。
但向导一直是个吝啬的人,岑禛捏住连御的下巴,拉开两人的距离,“你不是说进了排名才允许接吻么?”
“……我没说过!我说的是进了排名让你主动亲我,现在是我亲你。”
“是吗?”
连御猛地俯身在岑禛嘴唇上咬了一口,堵住他接下去的废话,这一口说吻不像吻,但要否认的话,也确确实实唇齿相触,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岑禛愣了一下,指腹下意识碰上被咬得生疼的唇角,口水和牙印都在,作案证据齐全人赃并获,“你……”
话音未落,阳台的窗户开了,哨兵不见了。
“……”
翌日下午有射击淘汰赛,刚看到分组人员名单岑禛就想弃权,如果陈无忧有‘必不会死人’buff,那他们今天要面对的某名哨兵就有‘必能射中’buff,不管和谁对狙都是他胜,总是能射出那关键的一枪拯救小队,到小说最后由于反派越写越变态,主角们又必须得赢,这位狙击手作为团队的中流砥柱基本已经算不上人了,就是个自瞄挂比,作者给的金手指,不服不行。
枫湖,四年级生,在校时与主角们没有交集,工作后成为主角团队的重要挂比之一,感情史极为坎坷,大概就是他爱的向导们都不爱他,爱他的向导们都是奸细。
或许想要成为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就是要沉浸在单身的痛苦中,向导妨碍他练枪。
连御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祖训,挑战了一下挂比的权威,结论是不愧为主角团的御用狙击手,居然把分给打满了,他的队友微逊色,却也是9.6的高分。
“……我不是以体能闻名于世的。”连御再三声明,“我搅弄风云靠的是权术和手段。”
“嗯,我才9.1分。”岑禛摘下目镜,“淘汰赛只取全组第一的队伍,你随意发挥。”
连御打了一个9.8,郁闷得没吃晚饭。
比赛没有给他恢复心情的时间,隔天下午就是乱战赛,其他八人果然听说了岑禛与连御反杀4A的丰功伟绩,甚至全部看过塔论坛首页宣传部发布的高燃视频。八人中间的七个提防他们提防得跟鬼一样,剩下那一位眼巴巴地过来求合影,说要发在朋友圈炫耀。
连御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乱战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失去了它的初衷和乐趣,本应该是五组之间的勾心斗角,现在却成了四组铁板一块,齐力对抗一组,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是被对抗的这一组,连御杀人的心都有了。
虽然连御兴致缺缺,但岑禛却是兴致盎然,他稳稳地站在原地,竭尽全力、全神贯注地用精神触角撬动被向导保护着的精神壁垒,赛后昼晴长当面评价说:“如果你身边不是有连御护着,就方才那静止不动的耿直站位,早被打死一万次了。”
连御把岑禛往身后一挡,冷着脸瞪了昼晴长一眼,无论行动和神情都是溢于言表的嫌弃,“我们和你很熟吗,轮得到你来调侃?”
昼晴长仍旧是笑,他忽视连御周身散发的冷气,看向对方身后的人:“岑禛,这几次比赛看下来,我发现你的精神力基础很差。”
他本以为自己如此讨打的言论一出,不管岑禛会不会生气,至少护食的长发哨兵肯定要疯,但奇怪的是昼晴长一个不留情面的差字落下,不仅岑禛一言不发,就连连御也诡异地安静下来。
仿佛预料到他接下去会说什么。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岑禛料定昼晴长不至于无聊到专程过来,只为了说这些废话,那么之后就必然有转折。如果是同他想象的那样,昼晴长觉得他基础太差,肯为他进行私下教学的话,那还真是……血赚。
先前渠说昼晴长是个天才,这份评价一点也不夸张,他是一名小说原文都专门花费浓墨重彩描述的天才,他最伟大的成就,便是将原本只存在于向导和哨兵之间的精神力,扩大到能够影响全宇宙任何有思维的生物。
特种星早有研究学家发出疑问,精神力是否可以影响没有腺体的其他种族?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也常有其他人种因向导的精神攻击产生幻觉,甚至是真实疼痛的情况发生,但在昼晴长之前,这一领域笼在谁也看不清的云雾里,昼晴长之后,他从乱麻之中缕出了一条长长的线,抽丝剥茧,终于理清了规律。
这是全星绝密中的绝密,上辈子连御知道,但也只有连御这样的人才知道。
会出现在原文中,也是因为连御自焚的视频里有些许相关信息一闪而过,被有心人读取、利用,险些将特种星变成蓄谋进行种族屠杀的宇宙公敌,而主角们为了兜住这个缺,一边痛骂这个死了都不让人安宁的撒比黑暗哨兵,一边上天入地忙得焦头烂额,最终才从毕业后就职于研究院的昼晴长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我可以帮你……”果不其然,昼晴长抛出了转折词,他笑得温柔:“来自十年级学长的爱心课后辅导。”
“条件呢?”岑禛问,昼晴长摇摇头,“没有条件,我惜才。”
这是假话。岑禛想起上次乱战赛结束后,连御阴森森地表示一定会报复回去,如今一周过去,想来不肯吃亏的哨兵必然有所作为。
连御察觉到岑禛的视线,施施然解释道:“我把他和渠的终端黑了,修一次黑一次,换一个黑一个,他们这一周就没成功打开过终端。”
特种星人对终端的依赖,比地球上青少年对手机的依赖还要强百倍,由于科技的成熟,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终端,岑禛可以想象这一周昼晴长和渠过得有多么困难,两个人甚至连宿舍门都打不开。
“果然是你。”昼晴长眯起了眼睛,用最为肯定的口吻道:“连御,你掌握了塔系统的核心代码,修改了你全部的个人信息。”
“怎么可能。”连御勾起一个笑,他还是黑暗哨兵时经常这么笑,不过那时他的脸永远藏在面具后面,无人知晓面具下的表情,“没有证据的事情少胡说。”
“我记得你。”昼晴长说,“虽然塔内各个年级的哨兵联系松散,先前与你同年级的哨兵都已经毕业,但你进塔的那年我正好在研究哨兵精神空间萎缩症,所以对你印象极其深刻。
入学测验中你的体能为A,精神力为A,同年期末体能为A+,还有非常明显的增长空间,但现在再去查的你的信息,体能D精神力D,保持三年未变,你——”
“会长。”岑禛忽然出声打断,他隐有不悦地抬眸问:“不是在说你愿意给我课外辅导么,为什么要谈论这些无关的话题。”
这是一句再明显不过维护性质的话,然而不等连御反应,下一秒岑禛又道:“我不需要白塔和书籍里能够给我的知识,我现在基础薄弱,不代表我会永远薄弱下去,我想要知道你藏在书柜最底下那本笔记里面的内容。”
你以为只有你们探查到了连御的秘密吗?你以为我们会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吗?
作者有话要说:暗戳戳地为到其他星球上搞事情做准备……
岑禛幻想中,手一抬,所有敌人沉浸在幻觉之中自相残杀。
岑禛实际中,手一抬,敌人:……开始了吗?岑禛: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