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产屋敷天音确实是找到了日之呼吸的后裔,也就是时透一家。

在战国时代,继国也算是一个统帅一方的大家族,曾经出了似继国缘一那样的天才剑士,且其兄继国岩胜也拥有着极高的天赋。

然而时至今日,他们的子孙后代却沦落到砍柴为生,并且因为意外频生,最终只剩下了两个双胞胎的孩子。

产屋敷天音上门劝说过数次,却都没有成功。因为不想隐瞒,所以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给了两个孩子,然后被时透有一郎再三拒绝。

因为确实是个爱护家人的好孩子,所以产屋敷天音也并没有在意对方不敬的举动,只是想着至少能够让他们从廖无人烟的山里离开,去往能够被鬼杀队所保护的地方。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要留下一两位鬼杀队的成员,于时透家附近保护他们。

但一是这样目标会显得很大容易被鬼察觉造成反效果,二也是那个大点的男孩对于他们特别排斥。他很谨慎也不信人,觉得鬼杀队的所有举动都有目的,留下人来也是为了强行把他们拉走。

所以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偏偏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差,让这两个孩子遭遇了鬼的袭击。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产屋敷天音都是每天清晨就往山上赶,在后来的每一天,她都无比庆幸,自己去的及时。

地上满是散落的血迹,鬼哭嚎着在阳光里被化为灰烬,两个一样长相的孩子倒在血泊里一死一伤。

身受重伤,时透无一郎迅速被送进了蝶屋。

在好不容易将他救醒之后,他却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他对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感觉迟钝,对于不感兴趣的人和事,可以说是完全不过脑子。

然后,产屋敷耀哉给了他全新的,活下去的意义。

变强,然后找回记忆。

可能是潜意识里还留有重伤前的经历,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他也依旧对于鬼的存在依旧有着仇恨和厌恶,并因此用飞快的速度学会了呼吸法和剑术,并在通过了最终试验之后的短短两个月时间内,斩杀了一只下弦鬼,成为了柱,名号为霞。

因为面无表情,还不怎么理人,所以他和其他柱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唯一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大概也就身为前花柱的蝴蝶香奈惠。

毕竟曾经在重伤的时候照顾过他,并且按照蝴蝶忍的说法,蝴蝶香奈惠的身上有着飘香的家人的气息。

所以很多时候,即便不知道战斗之后要去蝶屋疗伤,时透无一郎也会主动在对产屋敷耀哉报告完任务的情况后,跑到蝴蝶香奈惠的这边。

不过今天,蝴蝶香奈惠似乎有了其他的客人。

刚一照面,神原加奈就被蝴蝶香奈惠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多次拒绝无果,神原加奈便只能正坐在垫子上,看着蝴蝶香奈惠哼着歌,给她到处找着茶点和热水,为她泡茶。

“樱花啊~樱花啊~”

“咚。”

“阳春三月晴空下~”

“咚。”

“一望无际樱花哟~”

“咚。”

“花如云海~”

“咚。”

“似彩霞~”

明明缺了一条腿,却能够利用假肢砸在木头上发出不同的声音,给自己的歌进行伴奏,神原加奈现在是真的信了,蝴蝶香奈惠确实并不觉得这个伤是个多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还能从中给自己找到乐子。

心大也不是这样的吧?

真的没问题吗?

一旁自从进了鬼杀队总部的范围里就一直焦躁不安,时不时口吐狂言把鬼杀队往死里批判的时透有一郎此时也闭上了嘴。

毕竟眼前这个人和鬼杀队的其他人画风完全不一致。

刚刚那个不会说话的憨憨好歹还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一看就是个背负仇恨很有故事的人。

眼前这个呢?

她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的心态调节的这么好的?

时透有一郎毕竟是第一天来到蝶屋,所以他并不知道蝴蝶香奈惠在蝶屋有着“治愈圣人”的称号,号称只要见到蝴蝶香奈惠和主公大人中的任意一人,所有的病痛都会全部飞走。

当然,主公大人大人是不常见的,所以最常见的治愈药,那就只是蝴蝶香奈惠了。

由此也能看出,她的笑容和气场确实带给了伤患们极佳的心灵享受。

蝴蝶香奈惠刚刚将摆放茶点盒热茶的托盘放在桌子上,门便从外面突然打开。

“香奈惠。”一个黑绿渐变色头发的男生从外面跨了进来。他穿着鬼杀队统一的黑色制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奔波一样,灰扑扑的,还有些地方沾上了血迹。

“无一郎。”蝴蝶香奈惠无奈地笑道,“不是说过吗?进来之前要先敲门,好孩子要讲礼貌哦?”

时透无一郎还正在因为神原加奈这个生面孔而呆愣当场呢,听见蝴蝶香奈惠的话后,他歪着头,想了一下。

然后时透无一郎竟然真的后退了一步,关上门。

“咚咚。”

两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后,没等里面再次应声,时透无一郎就已经打开了门,再次跨了进来。

虽然还是不对,但是对于时透无一郎来说,这样的行为已经足够乖巧了。

蝴蝶香奈惠只能起身招呼他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正准备把他介绍给神原加奈呢,却看见她正带着点笑地盯着身旁的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加奈?”蝴蝶香奈惠试探地问道。

神原加奈恍然回神,对她笑了笑:“抱歉,稍微想到一点事情。”

其实也不算是在想事情,而是在和灶门炭十郎商量聊天。

这个男孩刚刚走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自我介绍,但是那和时透有一郎一个模子套出来的脸却已经明晃晃地彰显了他的身份。

他一定是那个被时透有一郎整天挂在嘴边的弟弟,时透无一郎。

神原加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边,也就是时透有一郎刚刚待着的地方。

空了。

是真的空了,神原加奈下意识就看向另一边的灶门炭十郎,发现他正憋着笑指向头顶——蝴蝶香奈惠的屋子是另造的,只有一层,也就是说真要躲,那就躲到房顶上去了。

不会吧?不是之前一直要嚷嚷叫他见弟弟的吗?怎么真的见面了反倒溜了?

近乡情怯?

“要我去把他叫回来吗?”问话的时候,灶门炭十郎眼里满是笑意。

神原加奈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灶门炭十郎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那我暂且先劝说开导一下他,有进程的话再回来,正好也方便你说话。”

神原加奈露出了一个笑。

又正好被蝴蝶香奈惠给当场逮到。

时透无一郎并不认识神原加奈,对她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习惯性地过来晃了一圈,给蝴蝶香奈惠看看自己没事了之后,就被她推着去梳洗一番。

那之后,蝴蝶香奈惠再次坐了下来,给神原加奈倒上一杯茶。

“所以,小加奈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的吗?”

神原加奈的手一顿,抬眼问道:“很明显吗?”

“唔,也不算?只不过是有点感觉罢了。”蝴蝶香奈惠笑了笑,“毕竟也经常会陪伴病号们聊天,解决他们的苦恼嘛,所以会对心理上的变化更加敏感一些。”

“所以,小加奈在苦恼着什么?”

神原加奈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在杯壁上乱点:“说是苦恼,其实也是在担心吧。我的一个……新认识的朋友,他离家很久了,所以想回去看看。但是我知道他的家里发生了变动,近乎灭门……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样的事实。”

“那就告诉啊。”

蝴蝶香奈惠答得异常果断。

“但是。”神原加奈还是在纠结,“他的家人的情况很特殊,我担心他会接受不了,甚至会迁怒活下来的……其中一位。”

神原加奈并没有直说活下来的人。

按照祢豆子所言,她的哥哥在知道了她变成了鬼以后,也依旧会用话语换回她的神智,让她免于立刻被杀的结局。即便是变成了鬼,那位炭治郎哥哥也依旧会将祢豆子当成是妹妹看待。

但是灶门炭十郎呢?

他是个看起来很和善,但其实内心十分固执坚定的人。

神原加奈并不能确定,在得知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被鬼所杀,剩下的女儿也变成鬼,并且曾经对长子出手的事情后,灶门炭十郎先生会不会迁怒祢豆子呢?

“那他也应该有知情的权利,不是吗?”蝴蝶香奈惠耐心地表述了自己的看法,“毕竟是他的家人,能做主的也就只有他自己。而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在他迁怒的时候好好拦住他,等到一切心平气和,然后再让他冷静对待。”

“而且,总不至于是他的家人变成了鬼——”

神原加奈:“……”

蝴蝶香奈惠:“……”

其实她本来就是指想要开个玩笑,却没想到神原加奈听见自己的话后,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后面紧跟着瞒都瞒不住的慌乱,游离的眼神……

蝴蝶香奈惠试探地问道:“不会真的,他的家人变成鬼了吧?”

神原加奈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下,蝴蝶香奈惠也沉默了。她虽然在心里进行了预想,但也不过是在家主出门经商后,回去发现家人们把家底败光甚至有人因此而死,结果竟然还真的是论外的变鬼情况。

但是,既然变成了鬼,那么就是说杀了人?

可如果真的杀了人的话,按照神原加奈的思维方式,肯定是虽然会觉得虽然可悲,但也死有余辜,不会这么纠结。她话里话外都是为了那位变成了鬼的存在思考,也就是说,即便是鬼,她也对那个鬼抱有很大的好感。

活下来的其中一位,说明家里还剩不止一个人,其中一人变成了鬼,也就是说另一个人没有事,至少还是人。

……世界虽然不小,但也没有大到会出现两个特殊案例的吧?

再加上之前接到的鎹鸦的消息——

蝴蝶香奈惠突然问道:“小加奈,你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个世界?”

神原加奈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昨天早上。”

昨天早上啊……虽然是迟了一点,但也确实能和那边的情况联系上。

于是蝴蝶香奈惠严肃地问道:“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你要好好的回答我。”

“是,是的?”

“你的那位朋友,他变成鬼的家人——是不是叫灶门祢豆子。”

说完,蝴蝶香奈惠紧盯着神原加奈的脸,看清了她脸上表露出的震惊和逃避。

果然!

但她不知道的事,神原加奈确实因为祢豆子的名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了而震惊,但逃避却并不是因为她。

灶门炭十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时透有一郎的思想给做通了,刚从屋顶上飘下来,就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他听清了完整的一句话,但是他宁愿自己没有听清。

“祢豆子怎么了?!”

“什么叫做是——变成了鬼?”

他紧紧抿着嘴唇,似乎不愿接受可能会有的噩耗。

神原加奈一巴掌拍上脸,在心中疯狂哀嚎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在惩罚她之前没有对灶门炭十郎早早铺垫吗?现在一上来就这么劲爆真的没有关系?她原先还想着循序渐进,至少让蝴蝶香奈惠先搜寻一下祢豆子的下落,结果上来就直奔正——

哎,等等?

“香奈惠姐姐你……也认识祢豆子?”

“嗯,之前不是帮你把东西送给桃山了吗?在那个时候,就顺路去了前水柱的狭雾山。因为鳞泷先生——啊,就是前水柱大人啦,他的态度有点奇怪,所以稍微探查了一下,就发现了当时已经变成了鬼,并且熟睡很久的祢豆子。”

“熟睡很久是指……?”神原加奈心一惊。

“自从祢豆子被带回狭雾山之后,就一直在没有外力作用的前提下,陷入了睡熟的状态。虽然一直沉睡,但是身体似乎并没有出现问题,更何况似乎正是因为这样,她的身体似乎变化出了不用进食人肉也能恢复体力的功能。”蝴蝶香奈惠轻松地解释道。

原先鳞泷左近次接收灶门兄妹两个的时候,还对到底该如何处置身为鬼的灶门祢豆子深感苦恼,但结果比起她那头铁的哥哥而言,这个虽然身为鬼但一直熟睡的妹妹,却更加让他省心。

甚至省心到几乎没有让他操心的地步,就把身为鬼的所有习性都给改变了。

“前段时间祢豆子醒来了哦,算算也差不多是……在你来到这里的一个月前?”

身为知情人之一,在她当时被产屋敷耀哉要求去狭雾山出诊,顺便观察一下灶门祢豆子的情况。如果在她醒来后,依旧控制不了身为鬼的本能的话,就帮忙进行制止和束缚,严重的话直接斩杀。

但灶门祢豆子的情况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还要好。虽然比不上那些进食了很多人,已经逐渐恢复神智和思考能力的恶鬼,但她确实是恢复了部分思考的能力,甚至可以认出身为哥哥的炭治郎,同时也恢复了部分言语的能力。

并且依然没有进食人类的欲/望。

当然,以防万一,鳞泷左近次和蝴蝶香奈惠还是联手,用暗示给她加了一条束缚。

“不过,按照炭治郎的说法,灶门家应该是只剩他和变成鬼的祢豆子两个人了呢,还有什么其他活下来的人吗?还是远亲?那可真是太好了呢,告诉他们两个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说着说着,蝴蝶香奈惠自己兴奋了起来。

“不过小加奈似乎是一个人来的?另一位先生是等在其他地方吗?鬼杀队虽然管理严密,但是如果想要探亲的话也是被允许的哦,要让我陪你把他带过来吗?”

神原加奈·眼神游离:“……不用带了,他就在这里。”

“哎?”

“不知道是一直具有这样的能力但我那个世界没有鬼魂,还是突然被赋予了力量,总之,我现在能够看见死人的魂魄。”

神原加奈像是被逼无奈地介绍了一样,她对着旁边的空气摊开了手。

“那么为你介绍一下,这边这位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我定下契约,成为我的使役灵的灶门炭十郎,灶门祢豆子已死的父亲。”

介绍一个也是介绍,介绍两个也是介绍,神原加奈转手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再一提,这边这个是买一送一,嘴上叫得响实际溜得早,时透无一郎已死的哥哥,时透有一郎。”

无视后面时透有一郎愤愤地“你这是什么评价!”的叫喊,神原加奈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询问蝴蝶香奈惠什么时候能联系上灶门兄妹二人时。

“啊,你果然是阴阳师啊。”

熟悉的叫人生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神原加奈差点没被吓得呛气。

她回头一看,之前时透无一郎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关门,此刻富冈义勇正和一位头顶蝴蝶发卡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显然是听见了刚刚的话。

“所以不是都说了吗?”神原加奈的额头蹦出大大的井号,她扯着自己的袖口,把身上穿着的巫女服好好样给他看,“是巫女,不是阴阳师啊!”

富冈义勇思考了一下。

富冈义勇:“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神原加奈:“……”

不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正当神原加奈准备起身继续和富冈义勇理论时,另一个女孩踩在富冈义勇的脚上走了进来,顺带制止了他继续说话。

她先对着对蝴蝶香奈惠点了点头,然后对神原加奈深深鞠躬:“谢谢您救了我的姐姐,以及——”

“主公大人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让我先来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作者有话要说:鬼柱这个名字过分了,再怎么也该是巫柱!

——by时刻强调自己巫女身份的神原加奈

简单来说就是祢豆子变鬼了—去到神原神社—稍微清醒时意识回来了一瞬—再次回到神原神社呆了两年,同时这边昏睡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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