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仏洞之上有仙魔两道术势相互对抗,方圆百里皆受其害,无数冰晶粉碎落下,拂夕施展冰灵咒,掉下的冰块于空中静止。
原本旧疾快要褪尽,半路却杀出了程咬金,现在又要动法对敌,使得恢复的灵体又有加重的趋势。面具人幻出青绝剑,使出狠招劈了下去。
此刻魔气显然占了上风,再打下去必然两败俱伤,拂夕飞身于二人间,替白衣长衫人接下这招强势魔术。
白衣长衫人正要继续攻击面具人,拂夕立即消去钰璃腕的法力,在二人间显形。
“小拂!”白衣长衫人在拂夕回头后惊道。
“空拾师兄……”拂夕侧了侧头,有意避开空拾的目光,“空拾,这人由我带来,并无恶意,现在我就将他带出去,还望你不要阻拦。”
数百年不见,再见,她却改口去了师兄二字,空拾心下顿时比这引仏洞的寒池更冷,一些话到了嘴上,全部被他咽了下去。
拂夕转移至蒙蘖面前,道:“既然他不伤你,你也不准伤他,你的病也恢复差不多,随我出去。”
“小拂……”身后传来空拾的呼唤。
不敢望他,拂夕唤来白鵺,带上蒙蘖一同离去。
她身上背负着坞崃山众多弟子的血债,怎还有脸做他的师妹。
对不起,师兄。
白鵺将二人带到魔界入口,拂夕道:“蒙蘖,此事就当还你千脂膏的情,从此我两就真的互不相欠了,后会无期。”说罢准备进入魔界。
“青绝剑可有伤到你?”蒙蘖沉声道。
“你收势及时,小伤无关紧要。”
“你为何还要去魔界?”
“找人。”再不多说,拂夕遁迹而去。
这样寻一个人,才知道魔界何其大,三日下来,药仙梦就好似在魔界泥牛入海,杳无音讯。难不成真那么不济,被魔怪消化了?还是说他已回到了烂树楼?可是小卝那儿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越找越着急,一想到緈骅老君因为爱徒被自己间接所害,来找自己旧账新仇一起算的景况,拂夕就特么抓狂。
用力踢了快石头,吼道:“梦怪人,你到底在哪?是死是活说一声啊——”
这一吼叫惊醒了在一旁草丛中熟睡的魔怪,魔怪对于打扰它美梦的家伙似乎很不爽,只见它愤怒地冲出草丛,如饿狼扑食般袭击拂夕。
拂夕正欲出手对抗,一刺眼寒芒闪过,魔怪在眼前瞬间烟消云散。
待看清来人,拂夕激动地跑过去,不敢相信地抓住他的衣领,喜不自胜的脸上又顿时变得怒不可遏,“梦怪人!你终于肯现身了么!”
“啊哈,这不该是我的话?”扒开拂夕一根根手指,继续道,“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就算不懂知恩图报,也不该这么凶。”
拂夕放下手,闷声道:“哼,也不知道你来魔界是不是另有目的。”想起什么,拂夕又抓起梦怪人的衣领,“我的客栈是不是你烧的?”
“是你运气不佳,那陨石千年一次,正好遇上你了。”
“哈,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信?”
“怎敢指望你信我。”
“哼。”拂夕放下手,飞走。
药仙梦乘着黑刹很快追上,“我的宜梦小筑被幽冥鬼界的人盯上了。”
拂夕斜睨他,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以后我可能要带着我的小书童同你一起逃命。”
“逃命?”拂夕不屑地撇撇嘴。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药仙已是幽冥鬼界通缉簿上排行第二的人物。”
“哦。”拂夕似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心下却幸灾乐祸地偷着乐。
“排在药仙头上的可是神奇二仙中的另一位。”
好似事不关己般,拂夕笑道:“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盗仙是谁。”
“是么?”药仙梦双手环抱,身姿挺立,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拂夕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凌空而立,颤着手指向药仙梦道:“难不成,熄魄把我招了?”
“熄魄招没招我不知道,不过幽冥鬼王已派出四大司命前来捉你,好在他不想有人比他更早捉到你,把你是盗仙的消息封得很紧,至少蓬莱仙君和天冥鬼王那边尚且未有动静。”
这下糟了,盗仙的身份瞒不瞒得过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以后六界的人都知道她是盗仙,仇人加上觊觎法宝的人全来对付她,法宝还未集齐就可能于半途丧命。
拂夕一把抓住药仙梦的衣袖,露出奴颜媚骨之色,笑道:“药仙梦,以后咱们就一块儿逃命,我有酒喝的时候绝不少你。”
梦垂眸瞅她,然后冷漠地撇开头,黑刹倏地加速,将拂夕远远甩在身后。
“喂喂,不要吊高了来卖哦。喂喂,等等我啊——”出了魔界,拂夕赶紧唤来白鵺,朝黑刹追去。
中夜时分,秦氏父女已睡下,石夫在他们房外守着。
烂树楼外有一三尺左右孩童,在他面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着和冷漠。他独自站在蓝白花海中,一双碧蓝澄明的眸子一直望着天际,似在等着什么。
突然眼前一暗,一帘银发遮住了小白的视线,小白冷眼看去,然后用手拨开身前的银发走出去。
眼前又是一暗,小白双眼微缩,伸手拔下几根银发。
“咝——”空梵发出吃疼的声音,然后不顾小白奋力挣扎,将其捧起。
“放我下去!”小白低吼道。
空梵笑道:“小不点,告诉哥哥,是谁把你变成这样子的?”
“嗬。”冷笑,小白眼皮一翻,沉默不语。
面对冷漠的小白,空梵嬉皮笑脸的面色不改,道:“你告诉哥哥,哥哥可以给你报仇去。”
“放我下去!”小白几番挣扎无果,只好发挥自己唯一优势,一口咬伤了空梵的手背。
“人小,牙口倒挺锋利。”空梵对手伤不以为意,笑着搬开小白的牙齿道,“来,哥哥帮你看看有没有蛀牙。”
小白几番挣扎过后已然有些虚脱,就在他无力望天,对人生再不抱希望时,天际一道黑影又“唰”地点燃起了希望,他口齿不清道:“药……仙……梦……救……我……”
空梵笑着将小白放下,被小白咬伤的手背,伤痕转瞬消逝。
小白见药仙梦只身一人归来,沉色问道:“她呢?”
药仙梦转头向后看去,空梵和小白也顺着望过去,只见远处雪白大鸟上有一女子,衣色素白,两鬓发于脑后盘一简单发髻,身姿聘婷玉立,好似天外来人。
“喂,都呆站着干嘛,快叫大家收拾一下逃路啊!”拂夕落于三人面前道。
“娘子——”空房瞬间转移,于拂夕面前遁出,又不待拂夕警觉,热情地抱住她。这一抱惊天泣地,地动山摇,却似乎只感动他自己。
又来了!拂夕无力地翻翻眼皮。
药仙梦在一旁冷静观望,只见他黑眸一眨,空梵怀抱里的拂夕好似立即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空梵从她身上猛地跳开,然后转身一溜烟就消失了。
拂夕不明所以,低头瞧瞧自己,便见几条蠕动着的小虫子在身上爬行。
嘴角抽了抽,拂夕手慌脚乱地把虫子拍走,然后向药仙梦瞪去,“一定是你!”
药仙梦凑过来,斜睨她道:“没想到你也会怕!”
“我不是怕,是不喜欢。”拂夕头一仰,对药仙梦咬牙道,又眯起双眼瞅着他,“嘿,梦怪人,你怎么知道空梵怕这些虫子?”
“我知道的事可不止这些。”药仙梦留给拂夕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抱起小白进烂树楼。
“一个个都神秘兮兮,又不是只有你们有秘密,切。”拂夕不屑地甩头。
翌日寅时,拂夕带上石夫和秦氏父女乘白鵺,药仙梦和小白乘黑刹,一行六人从彤妃镇离开,一路朝西赶路。
六人中有三人属凡躯,对于日夜兼程的飞行赶路自然吃不消,亥时六人于药仙梦一老友居所住下。
驻足的地方在风画县,主人是茗季仙子,居所不大,却很雅致,颇有药仙梦宜梦小筑的风格,不过宜梦小筑最多的是植物,而这里最多的是动物。
旭日高升,拂夕仔细检查了几番结界,确认完好无损,回去路上瞧见晓卉正在给一只小鹿喂食,桃树草地,一人一鹿和谐安好,此景更比画美。
“老板娘。”晓卉瞧见拂夕,挥着手呼喊。
拂夕走过去,笑道:“你很喜欢它?”
“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小鹿就感觉特别亲切。”晓卉轻轻抚着小鹿的头含笑道。
“晓卉,如果我说你曾也是一只小鹿你信么?”拂夕抚上小鹿的头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晓卉笑容滞了滞,随即又笑起来,“信。而且还是一只很乖的小鹿,不然今生怎么会遇到老板娘和小夫这么好的神仙。”
“哈,傻丫头,嘴巴倒是越变越甜。对了,你可有见到药仙梦?”
“药仙往那个方向去了。”晓卉指向后山。
拂夕别了晓卉,沿着后山石路来到山谷,只见谷中有一汪温泉池水,池中央有一方石,石上一桌两椅,桌上有一壶两茶杯,坐在两椅上饮茶闲谈的正是药仙梦和散仙茗季。
这么一望,水帘为之充当帷幕,烟雾为之渲染气氛,池边几株桃花与之暧昧映衬,就连山谷的风也悠哉地来凑热闹,似乎还嫌此景不够美好,偏偏吹摇桃枝,粉色花絮随风拂去,染了一碧池。
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拂夕转身离开,不料踩了一只花猫的脚。
花猫吃疼地喵喵大叫,然后愤怒地跳上拂夕身上,誓要以尖利的爪子报复。
苍天作证,她真无意打破那两人的惬意美事。然而犬科遇上猫科,免不了要互相嫌弃一番,拂夕在不伤及花猫的情分上,奋力挣开它的爪子,奈何花猫倔得很,就是不松爪。
“松开哦,不然我动法啦!到时候你缺胳膊少腿的就不能怪我咯。”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恐吓的意味。
“夕?”药仙梦清朗的声音犹如电击般在这时传来。
在拂夕面前遁形而出,梦伸手在花猫毛发上轻轻抚了抚,花猫很快像变了样儿似的,乖顺地任由药仙梦抱起。
终于摆脱难缠的花猫,拂夕看一眼药仙梦,再回头望一眼池中央的茗季,道:“你们先聊,你有空我再来找你。”
“既然来了,就过去坐坐吧。”药仙梦将花猫抱在臂弯里,一只手抚在它后背的毛发上,花猫似十分享受般喵喵几声闭起了眼。
甚少见一个人可以这么温柔,拂夕一时闪了神。
“拂夕,来过尝尝我煮的迷春。“
拂夕在茗季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回过神,她瞟一眼药仙梦,“哈,你待猫倒挺有一手。”音落起身飞去。
拂夕在池中央着落时,这里已多出一椅。拂夕坐在茗季左侧,药仙梦与拂夕面对而坐,茗季为二人斟茶,拂夕持起茶杯抿一口,不禁赞叹:“叶嫩柔匀,银澄隐翠,芝兰凉甜,回甘生津,甚好。”
“以前梦大哥人忙事多,一年也有一次来我这讨茶喝,但不知是不是在外面找到了更好喝的,这些年都不来桃烟谷了。”茗季给拂夕斟茶,一双杏眼莹亮含笑地望着拂夕。
正听着茗季的话,拂夕眼睛扫过药仙梦,对面药仙梦黑眸深邃,平静无波。
“咳咳咳……”不知怎的就被茶水呛了,拂夕猛咳几声对茗季道,“是这人嘴刁,你这迷春说是我喝过最好的也不为过。”
茗季笑了,拂夕只觉这笑声甚悦耳,如银铃清脆,又爽朗畅快。
“我听梦大哥说,你们要去找绝殇雪妖?”茗季平色道。
“嗯。我来找梦怪人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拂夕看向药仙梦,“绝殇雪妖一向行迹诡秘,你可知她现在躲在哪?”
“雪妖曾称霸于绝殇雪山一脉,妖界除了妖王就属她的势力最强,自三百年前,魑司命血洗绝殇雪山后,雪妖就再未出现。”药仙梦道。
“她会不会已经……”拂夕道。
“不会。雪妖是邪谜镜歌术的传人,其精魂与绝殇雪山相连,若是雪妖已故,绝殇雪山不会一点事也没有。”茗季道。
“也许已经出现了另一个邪谜镜歌术传人呢?”拂夕道。
茗季摇头道:“若雪妖将邪谜镜歌术传给了其他人,雪山也不可能一定动静也没有。”
“梦怪人,你在想什么?”拂夕道。
药仙梦放下茶杯,道:“绝殇雪山也不是一点事也没有。”
茗季杏眼一凝,道:“哦?”
“茗季,这三百年你可见它飘一粒雪?”
茗季双眸一亮,“绝殇雪山确实在这三百年里未下过雪。当年绝殇雪妖当着魑司命的面亲手杀了他的手下,才招来魑司命血洗绝殇雪山,魑司命这般嗜血残忍,他又怎会放过雪妖?难不成雪妖真的已经精魂消散了?但又怎么解释绝殇雪山并未消失的事实?”
“冰晶塔在法宝中排行第二,我听师父说过,冰晶塔是毒貂殚精竭虑制成,后来更因此精元耗尽,形魂俱灭。凡在冰晶塔内的东西,可以保持那一刻的模样,有着定格时空的能力,只是若要启动冰晶塔,就必须以心头血滋养。”药仙梦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整个绝殇雪山都在冰晶塔内?”拂夕眉心微蹙道。
“若真如梦大哥所说,雪妖开启了冰晶塔,那雪妖就一定也在塔内。冰晶塔中的构造一向神秘,想必雪妖已经操控了冰晶塔,所以这三百年来才无人能寻到她的踪迹。”茗季道。
拂夕略觉不可意思地叹口气,道:“雪妖当着魑司命杀的人真的只是个手下?为了一个手下差点让整个绝殇雪山陪葬,一个幽冥怨鬼竟也有这般情义?”
“他们的事也只有魑司命自己知道了。”药仙梦。
“曾有传言,魑司命身边有个绝色的女火魅,在变成怨鬼前是个仙子,你们说会不会是……”茗季道。
见茗季也有此猜测,拂夕道:“若是魑司命对那女火魅有着不一般的情感,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何要血洗绝殇雪山。只是雪妖为何要对一个手下如此残杀?”
“雪妖与曾经的妖王有着几乎均衡的势力,两位虽皆是妖界统领,但都不是嗜血暴戾之人。”摇头叹气,那些年的景况在脑海里显现,只听茗季继续道,“术古妖王统治妖界时妖界甚是安宁,后来术古妖王遭遇大难,一面是天神的逼迫一面是虎妖的追杀,那时我也只是小妖一个,和其他小妖一起逃命,可是最后所有逃命的伙伴里就只剩下我一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雪妖,她素衣盘发,恬淡宁静,不爱说话,只一双手极其冰冷,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便不会有这桃烟谷,我今日也不会与你们坐在这煮茶交谈了。”
拂夕深深望一眼茗季,被茗季的经历所触动之时心下也不禁感叹,这浮华乱世,又有谁不是经历生死,九死一生过来的。
“如你所说,雪妖并不是天生冷血暴戾之人,那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拂夕手托腮,陷入一阵沉思,“这事没那么简单。”
“嗯?”药仙梦眸色一沉,待他起身飞走时,女子尖锐叫喊声突然传来。
拂夕、茗季、石夫三人这才感知不妙,纷纷紧随药仙梦而去。
药仙梦赶到时,秦晓卉已卷进一股邪风里,瞬间消失。
其他三人赶到时,桃烟谷外已是一片静谧,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石夫捡起一只被遗落的鞋,沉着面色急道:“是晓卉!怪我粗心大意,我没用啊,这是她的第三世了,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我蠢我笨我没用啊!晓卉……等我,我一定把你救出来——”
慌乱焦急的石夫被拂夕立即拦下,拂夕道:“你就这样去救?你知道敌人是谁么?知道敌人虚实么?我不想在找到晓卉前先帮你收尸!”好不容易使石夫稍微平静一些,拂夕又道,“我倒要问你,我不是叫你专门看好晓卉和秦大叔么?晓卉怎么会出了结界?”
似乎因为太过自责,大脑回忆起来都有些吃力,石夫压抑心里的慌乱,对拂夕道:“我……我,晓卉,秦大叔本来都是在一块儿的,晓卉在旁边和小鹿玩耍,秦大叔不知从哪找来的两只蛐蛐,后来我们两就……”
“斗蛐蛐?”拂夕惊道。
她平平气,早知这两人不靠谱才尽量把晓卉留在身边照顾的不是么,这次意外最该责怪其实是自己,石夫大意,自己又何其不是。
秦大树这才从桃烟谷跑出来,之前看石夫斗蛐蛐就快赢了,却突然急冲冲地飞走,现在看大家的气氛不好,顿觉不详,急忙问道:“晓卉说她带小鹿去河边喝水,不是晓卉出事了吧?”
见拂夕点头,秦大树哭囔道:“怎么会这样,是爹不好,是爹不好……我以为河水拐两个弯就到了不会有事!怎么会出事呢——晓卉啊,晓卉你在哪啊——不要丢下爹爹啊晓卉——”
事情的经过现在也只有秦晓卉清楚。
秦晓卉本和石夫一块儿呆在院里,后来秦大树抓了两只蛐蛐回来,硬拉着石夫和他斗蛐蛐,石夫不耐秦大树的百般纠缠,终是答应之。
就在二人斗蛐蛐斗得忘乎所以笑声吵闹声铺天盖地之时,秦晓卉决定牵着小鹿去比较安静的河边,可是走到半路,小鹿突然似着了魔般疯狂的奔跑起来,晓卉追着小鹿来到桃烟谷边界处,小鹿跑了出去,正迟疑着要不要出去把小鹿牵回来,天空突然飞来一只秃鹰,情急之下晓卉跑出去,一面护住小鹿一面以石夫教的术法抵制秃鹰,然而秃鹰冲到眼前,却又化成了一股阴风,深知不妙,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