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戎斜眼撇着她身后几条毛茸茸,他目光所及,那几条大尾巴还闪躲去了宛丘身后。陆铭戎却望了望她身上血渍,哼气道,“嗯。”
“……”宛丘忙一把收了尾巴,俨然和他划清了几分距离。
陆铭戎却伸手过来拉了拉她手臂。“都伤哪儿了?疼不疼?”
罐子今天很奇怪,明明看到了那灰袍变身,还有自己的大尾巴,竟是一点儿也不怕。她心虚得很,忙清了清嗓子,往他怀里靠:“疼,哪儿都疼…”
陆铭戎心口裂了道儿缝般,直寻着她身上撒着血渍的地方查着,望着那一处处猩红,眉头更是锁得打不开。“找到路上去,我们就出发去医院。”
斗篷男人走来直对陆铭戎说,“陆家祖上积德不少,唯独没放过这女人。”
宛丘却见陆铭戎垂眸了几秒,想来他刚才叫那女尸太祖奶奶的话,忙试探着,“你认识那老女人啊?”她却是开口才听到自己声音,已经沙哑了几分。
陆铭戎捂着她肩头:“我们上去再说。”
说完看了看一旁灰袍,“你能下来,应该知道出路?她身上伤了,得赶紧上去找医生。”
灰袍目光从宛丘身上扫过,便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跟我来。”
陆铭戎腿脚不便,扶着墙壁勉强能站了起来。见宛丘还在地上,直弯腰下去扶她。宛丘嗨哟咿呀喊了一遍疼,边将尾巴收了起来,便站起身来。腿脚却发了软。刚刚灵气被那老尸抽了干,眼下什么都不剩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眼前景象天地颠倒,晃眼之间落入黑幕。
耳边还有陆铭戎的声音,喊着她名字,意识却渐渐失去了重心,飘忽着,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
灯光略有些暗…
宛丘再睁眼的时候,视线里直晃入陆铭戎那双眼睛来,灼得她心跳漏掉了一拍。“你…”她声音嘶哑,自己都没来得及意识到。“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话刚说完,她才觉得不对,身体里灵气已经恢复了许多了。陆铭戎还伸手抹了抹嘴,见她醒来,扶着床边缓缓坐来床上。“毕烨教我输灵气给你。”
“怎…怎么输…”宛丘望着他嘴角,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
陆铭戎目光闪躲,又去端了碗热粥回来。“鸡肉粥,张管家新杀的鸡,给你做的。”
“好香!”宛丘见着鸡肉,顿时来了食欲,其他也管不了了。直扶着旁边陆铭戎的手臂,自己摸爬着坐了起来。一动,身上那些口子便咧着疼。没顾得上伤口,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从陆铭戎手里接过来那碗热粥,咕咚喝了三口下肚。
陆铭戎听着她方才嘶的一声,眉头皱了皱,扶着她。见她吃得香,才放下几分心。忙抬手帮她支起来枕头,扶着她靠了回去。
宛丘吃了两口热粥,想起来墓室里头的事情来。“太祖奶奶的事情你跟叔伯父说了?”
陆铭戎摇头,“他们不知道的好。”
“你家祖坟风水好,那老尸死前该生吞了些怨气,又被灵气养着,才那么厉害。”宛丘再唆了一口热粥,话都往明里说,“还好那毕木匠在,不然我都打不过。今天就该烂在你家墓室里,成肉干儿了…”
“……”陆铭戎看了看她,才道,“太祖奶奶的事情,我听过一些。小时候听张叔讲的。清朝的时候,祖上在朝廷做官,年过五十,告老归乡之后,便回了村子。原配杜氏在路上病逝,唯一的儿子出外经商不在身边。回了村以后,村民本着对□□爷爷的敬仰和好意,给□□爷爷娶了个年轻女子作续弦。本想着让续弦多生养几个儿子,好给□□爷爷养老。”
“谁知,女子和那时候的毕木匠早生了情。却是被父母逼着才嫁给了□□爷爷。□□爷爷一开始不知道,可看着女子生分,便也没碰。直到二人打算私奔,被村民拦了下来。”
“□□爷爷自己倒是没打算计较。可□□爷爷在村里德高望重,有人便秉着□□爷爷的名义,私自将他们关押了,那女子没能逃得过审讯鞭打,软禁在村子里,许久。毕家长辈出来求情,才留得独子一条性命,可自此之后,毕家的人在村里名声便不好,只靠着一门手艺,才存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爷爷病逝。祖父经商在外,那时候消息不便捷,信件一来一回,得要一个多月。□□爷爷过世的时候,又是大夏天,村里人得知消息从外赶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安葬了。祖父也是后来才知道,村里人将那女子,给□□爷爷陪了葬…”
宛丘边听着,边喝完了手里的热粥,“还以为你家村儿里人杰地灵的,怎么还逼着少妻嫁老夫呢?啧啧啧…”宛丘边说着边叹了口气。
陆铭戎从她手里接过来,“清代的风俗,该就是这样。”
“那毕木匠家的镇住了她,这事情也算是了结了。你好好养伤,我和伯父们说了,明天一早,就带你回去养伤。”
“不对呀。”宛丘说道,“你说毕家祖上是木匠,可你不是看到了吗?他真身分明是神兽…”
“哦?”陆铭戎忽的凑来她面前。
“怎…怎么了?”她几分猝不及防。
“他是神兽,你是什么?”
“……你,不也都看到了么?”宛丘心提起到了嗓子眼里,“那么多条尾巴,你都看到了…”
陆铭戎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哼着笑了声,才扶着床头起了身。“你得睡觉了!”
“我…尾巴的事情,你不好奇,不害怕?”宛丘还问着,脖子便被他一把护着,身后枕头的位置一空,被陆铭戎放平了回去,身子便就随着他手上力道躺了回去。怔怔望着他,罐子今天莫名有些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是失了灵气的狐狸,背一着了床,宛丘眼皮便撑不起来,只好睡熟了过去。
再醒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放光,陆铭戎板板正正躺着旁边,闭目睡着。宛丘翻了个身,伤口辣辣地疼,正暗自抽气儿。一旁的人办撑着身子起来,捂来她肩头上,“还疼?”
宛丘点点头,直往他怀里钻。陆铭戎躺了回去,将人抱进怀里,叹了口气道,“一会儿吃过早饭,早些出发回城。”
“好…”宛丘答得虚弱,再躺了一会儿。便被陆铭戎扶了起来。吃过早饭,一行人便准备好要出门了。叔伯父们早在村前停车场等好。陆铭戎腿脚不便,走得慢,还得扶着宛丘。
灰袍斜靠在墙角,见夫妇两个儿一瘸一拐从宅子里出来,跟了过去。跟陆铭戎点了点头,便走来扶着陆铭戎。
宛丘吃了一鲸,这是什么状况。那么大一只神兽,怎么对他这么服服帖帖呀?她怔怔望了陆铭戎一眼,“他跟着我们做什么?”
陆铭戎淡淡答话:“我新请的保镖。”
“……”你有钱,你可以。
陆铭戎扶着宛丘上了车,自己也坐上来了后座,灰袍自行拉开车门去了副驾,司机大叔看着他那身打扮一脸惊讶,回头看了陆铭戎一眼:“陆总,这位是?”
“家里的新保镖,叫毕烨。”
司机大叔听着,笑呵呵转头过去,对毕烨招呼:“您好!”
“以后,好好合作。”
毕烨没说话,仰头靠去了车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司机大叔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收了笑容,继续开车。
宛丘身子虚着,直钻着陆铭戎怀里睡觉。陆铭戎便也随着她,一会儿靠在自己胸前,一会儿又挪去肩膀上,一会儿干脆直接躺在了他腿上…
终于消停了,过了半路,还得将人喊着起来,吃吃东西,喝喝水。小声问问:要不要用灵气?
傍晚的时候,终于开回了城里陆宅。
毕烨跟着两人一道儿进了别墅。宛丘顿了顿脚步,回头望了毕烨一眼,才拉着陆铭戎衣袖,“他要住家里吗?”
陆铭戎垂眸点头:“楼下客房给他用。”
“……”宛丘拉着他加快了几步路,拉着他上了楼,才问着,“你是怎么驯服这头东西的呀?他那么厉害,怎么给你当保镖呀?再有了,他身世来历都不明…”
陆铭戎淡淡笑了笑:“身世来历?”
一提到这几个字,宛丘莫名心虚。不敢再多问了,直往自己房间的方向退了过去,“没事,没事,人挺好的。有他在,我就安心了!”
陆铭戎又无声笑了笑。
宛丘看得心慌慌,“老公,真厉害!”
“我…累了,先睡了。”
刚转身要进房门,她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是Meline。
“丘丘,你回来了么?怎么昨天没上线直播?”
“你后台留言都炸了,都在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宛丘还在整理思绪,想着怎么跟Meline解释,手机却被人从后头抢了过去。
文美晴电话里还在说着,“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跟公司说一声的,我们好安排人给你挂公告。这样不声不响,很掉粉的…”
话说着一半,却听到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
“喂,我是陆铭戎。”
“丘丘昨天生病了,接下来一周,也要请病假。她不大能操劳。”
“……”文美晴在电话那头怔住了三秒,才反应回来。
“陆…陆铭戎啊?丘丘怎么了?还好么?”
“没大碍,只是要休息。”
宛丘一旁听着他解释完,又嗯,嗯,嗯,答应了文美晴些什么,才挂断了电话。手腕儿却已经被他拉着,直进去了房间。
她被安顿在床头沙发上先坐着,便见陆铭戎转身进了浴室,“毕烨给了药包,我放水给你泡澡。”
“……”好,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