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整个协会的生死,我不会让你胡来的。”学着会长的音调,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那你自己怎么又不去拿,身为一社之长。这应该是你的责任吧。”

抬头望天,原来天气都这么冷了,光秃秃的枝桠直冲天空,如魔鬼般的触手般恐怖枯燥,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音协活动室附近,沿着旁边这条岔路可以望到尽头的蓝色矮房,音乐协会活动室。

小路旁的花朵早已凋败,看不见春天的鸟语花香。

南国的冬天不似北方白雪皑皑,冰天雪地。温暖的阳光在水面上闪动,树林里最后一批红叶还傲然的立在枝头,组成别具一格的冬景。

正想提步离开的时候,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是在音协活动室传来的。

这么晚了,谁还会在那儿?

焕焕带着好奇来到了音协门外,从不走寻常路的她这次也不例外,绕到了窗边,钢琴声并没有停止。虽然光线昏暗,但只需一眼,她也认得出坐在钢琴前的人,修长挺拔,细碎的头发随着灵活的弹奏在暮色中飘扬,如在迎新晚会上见到他时那样,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

弹钢琴的齐大漠满足了一切女生对白马王子的幻想,英俊多才,成绩优秀,运动全能,这种砰然心跳的感觉怎么会忘记呢,如此美好,如此陶醉,多想就这样一直看他弹钢琴啊。

恩?为什么感觉他在眼前的脸越来越大了,即使靠的这么近,他还是一样帅啊。

“你的书。”

诶!!?看着眼前的人,扶稳差点从头上掉下来的书,“是真人?”

“什么真人假人,你在这儿也看够了吧,走了。”

回过神来的她,赶紧捡起地上的书本,跟了上去,“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校道上的路灯一次亮了起来,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带着几许梦幻与神秘。

“钓鱼。”

见她不懂,齐大漠停了下来,指着被抱住的书,“还书。”

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书,好像明白了他说的钓鱼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特地等自己?抬头,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不讨厌我?”

烦躁的转身,“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

“你的行为,你的表情都在说你讨厌我。”

面对她的不屈不挠,齐大漠诚实的回答,“不是讨厌,只是觉得有些烦躁,但是突然某一天这个烦躁不再缠人了,又感觉到不习惯。”

跟在他身后的焕焕探前身子,懵懂的问,“什么意思?”

砰,对齐大漠的突然停止没有反应,很好的前胸贴后背。感觉到他冷冷的面色,赶紧退开几步,低着头,“对不起…”

看着她又突然疏远,齐大漠十分无奈,“你真的要完全说明白才懂嘛,单细胞就是单细胞,意思就是我并不讨厌你,虽然你连续的表白对我造成了困扰,但是你的勇气却值得让人敬佩。”

焕焕跟在后面掰着手指算,“你并不讨厌我,还敬佩我,那就是说你觉得和我做朋友应该会挺有的意思的,对不对?”

这应该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得出和她做朋友会有趣的结论啊,但齐大漠也没有反驳,瞧她一个劲地追问,他突然玩心一起,她追,他便跑,始终保持着她快要抓住他的距离,就是不告诉她“是”还是“不是”。

每次都在后面追,从没追到过,但是这次他却等下了等她了,在她快要撞上的时候,用手顶着她冲过来的头,“这里。”

满眼都是疑惑,只听见他说,“肚子饿了。”

哦了一声,便如小猫一样跟在他后边。这是学校对面的一家有名的湘菜馆,吃厌了了食堂饭菜的人大多都会在选择在学校对面吃饭,而这家湘菜馆就是首选之地。

因为才到A大没多久,焕焕并不觉得饭堂的饭菜有多难吃,还和天二她们吐槽说是那些大二大三的老人家嘴太刁了。

但自从尝过湘菜馆的菜后,她终于明白了每天在饭堂吃的是什么了。难怪妹喜那家伙老喜欢和她的那些师兄出来吃饭,泪~~~

焕焕并不挑食,咸辣皆宜,对于对生在南方又长在南方的她来说既想吃辣又不太能吃辣,辣的直吐舌头,但又实在想吃,急忙抓起旁边的白开水灌下,用手作扇,减轻嘴边的辣感。

“你怎么不吃啊?”注意到旁边的齐大漠并没有怎么动筷子,焕焕问道。

看着她不能吃又想吃的滑稽动作,满眼都是笑意,“我吃这些不辣的就行。”

虾米?湘菜馆有不辣的菜?

“当然,谁规定湘菜馆的菜就一定全部都是辣的。”齐大漠手里舀着汤,“这是最后一碗冰糖湘莲~~~”

“我要!”焕焕毫不客气地答道,嘴里辣的还不忘喝几口开水。

完全被捉弄的份儿,嘴边泛着笑意将冰糖湘莲舀给她。

吃的饱饱的,焕焕非常满足。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忙着回去赶作业,再加上和男神一起吃了饭,她高兴的完全忘了设计图这回事,直想回去快点跟舍友分享这份喜悦。

但被齐大漠抓了回来,让她在男生宿舍区门外等会儿,他有东西要给她。

今天太高兴了,高兴的连胡思乱想都是幸福的,他会给什么给自己,难不成换成他给自己情书,又或者是其他礼物。总之,幸福来了,看什么都是美丽的,想什么都是美好的。

焕焕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设计图,似乎和她心中所想的礼物有很大的出入,“为什么是这个?”

“那你以为是什么?”

干笑几声,赶紧收起乱想的东西,转口,“谢峰不是说没有吗?”

“恩,你这个笨蛋来拿就有。”

宿舍卧谈会中,焕焕一直心不在焉,终于在天二询问妹喜和谢峰进展的时候,她才稍微上了点心。

“我们什么都没有。”

转头,黑暗中妹喜脸上的白色面膜贴十分明显,想起今天谢峰的反常,自知不应该随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美人,我和那小子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他只不过表面风流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他,他很喜欢你的。”

“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是不清楚啦,而且我也不想清楚。”

看到妹喜一脸郑重的表情,她打了个焉,缩了回来,看来还真的很生那小子的气啊。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她身上,脸不自觉的红了,幸好关了灯,否则她想怎么否认也绕不过陈天二那贼亮的眼睛,将被子拉了上来,掩着半张脸,心里乐开了花,“还不是那样。”

他并不讨厌自己,还答应做朋友。

迈出历史性的一步!

她打死也不会说,不是她不愿意分享,而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在自己还未到达成功的顶峰时,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

天二无趣盖上被子。

隔窗的小雪摘下眼镜,伸手关了床头灯,“于火苗,别忘了你们协会期末还有一个学期成果展示,听说你们会长安排了你和齐裕进行钢琴双弹联奏。”

“诶,开玩笑,我不是退会了吗?”

小雪打了个哈欠,“你不是退会没成功嘛!”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在床上嚷嚷,“我不要上台!!”

结果当然三个枕头齐刷刷的向她飞来,成功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