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缓缓合上棺木,遮住了苏倾的容颜,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苏倾,已经登上巅峰的雍正终于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有那么一个人,曾笑看云卷云舒,淡听宫中风云,她在的时候没有感觉,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她的重要。

洒下一杯黄酒,雍正合上眼睑,任由风吹干了他的思绪。

苏倾走后,雍正经常留恋苏倾住过的宫殿,手一一拂过她常用的的东西,躺在充满她气味的床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可是回头在那盏灯下却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拾一方秀帕,藏在怀中,挑灭灯芯,缓缓去矣。

没日没夜的批改奏章,沉浸在打造一个太平盛世的理想中,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忘记所有的痛。

想你的时间变少了,言清,你是否会怪我。

时间一晃就过了,雍正十三年五月二十四日,雍正坐在龙椅上轻吻从怀中掏出的秀帕:“言清,一年了,你过的好吗?”

他从未如此后悔过,没能和她有个孩子:“你说我们的孩子长的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他看向帕子的眼神异常温柔。

苏培盛小心翼翼来报:“皇上,宝亲王求见。”

“不见。”

“今日我只陪你,好不好。”雍正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一个人说着话,想象着苏倾还在他身边:“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宫中,等政局在稳定点,我就带你到处走走,好不好。”

殿外,宝亲王弘历扶起行礼的苏培盛轻声询问:“苏公公,皇阿玛宣我晋见吗?”

苏培盛恭敬的回到:“皇上今日不见任何人,宝亲王请回吧。”

弘历谢过苏培盛,转身离开,心中暗道:今日是她的忌日,难怪父皇谁都不见。

回到府中,为苏倾点上一柱香,叹息你为何去的这般突然。

小时候弘历就知道在他阿玛的心中,武氏是个不一样的存在。虽然每个月只去她哪里一次,可是每个月的那天,从不耽误,准时准点,就算有要事在身,也会缓缓。

何况有一次在书房偷偷看到父皇亲自画的武氏画像,后面宫中来的西洋画师,何尝不是为了多看她一眼。

可惜武氏从不领情,宫中的各种节日从不出席,父皇亦不勉强。

一直无缘得见武氏一面,那里昏昏沉沉在池边竟招人暗算,跌落池中。水涌上口鼻,一瞬间呼吸变得困难,他从未如此绝望,真的以为就要死了。

恍惚间一阵清香袭来,好像看见了天上的仙子,用尽全力都只能动动嘴皮,无声的道谢。

后来才知道救我的就是宁嫔,母妃带我去道谢,面对她竟然丢脸的说不出话来,那画中竟没能描绘她的半点风姿。

总算是能知道父皇为何把她藏的这般严实,但并不认同。如此佳人,若我得之,必将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捧到手心,送给她。

那管它洪水滔天。

面对她的嘱咐“什么荷啊花啊鸟啊都不要理会。”虽不理解,也暗藏心中。

直到有一天夏雨荷,夏紫微,小燕子一一对应。

乾隆默默低头念道:“你莫不是天上的仙子。”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逝世,传为于皇四子爱新觉罗弘历,雍正在位期间鼓励垦荒,兴修水利,整饬吏治,摊丁入地,实行改土归流,勤政刻苦,打造了一个吏治澄清、统治稳定、国库充盈的太平盛世。

人人都道他已去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雍正并没有去世,而是游览这大好山河去了。

乾隆元年,乾隆接到雍正的信,叹了口气,依命把苏倾的痕迹抹去,只留下史书中简单的一句:“宁妃,武氏,知州武柱国之女,雍正十二年甲寅五月二十四日卒,追封为宁妃。”

另一边雍正轻抚苏倾的脸颊,柔声到:“言清,我无法容忍你的名字不和我连在一起,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苏培盛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不敢探头:“爷,该启程了”说完退到一边静静等候。

“言清,我们下一站要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些年雍正带着苏倾的画像踏遍祖国大好山河。看过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壮阔,听过海浪的声音,到过,闻过。

每到一个地方雍正都会对着苏倾的画像,细细讲解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带她看各色美景,还会有专人记录各地的民情,写给乾隆。

时间易逝,人易老。

20年很快就过去了,乾隆二十年已经78岁的雍正感叹道是时候该回去了。

宫中乾隆一见到雍正浑身一颤,瞬间清醒过来,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雍正。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丝倩影,我以为我40多岁的人,看上去跟30多岁的人差不多,已经保养的够好了。

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姜还是老的辣,皇阿玛你都70岁高龄了,怎么就能保养的跟我一样,这不科学。

任由脑海里狂奔四起,现实中他还是恭敬的俯身:“给皇阿玛请安。”

雍正放下手中的茶杯,打量着乾隆,淡淡道:“起来吧,最近朝中可有要事发生。”

“多亏您让人寄的书信,朝中一切安好。”

“听说朕多了两个孙女。”雍正的声音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

“是”乾隆低着头,不敢看雍正的脸。

正尴尬的时候弘昼也到了,两人不亏是兄弟,弘昼进来的第一件事同样是羡慕嫉妒恨,想到了那个同样反常的人。

但不同的是请安后,他笑嘻嘻的一屁股做到雍正旁边,打探道:“皇阿玛,您是怎么保养的,这模样可比儿臣还年轻,快传授给儿臣阿。”

“贫嘴”雍正轻轻的用茶轻盖拨开茶叶,抿了一口:“朕感大限将至。”

“皇阿玛”乾隆,弘昼急道。

“慌什么,人总有一死,我这半辈子都是偷来的。”雍正垂下眼皮,很快就可以来找你了。

“我死后不入皇陵,就把我和武氏葬在一起,碑也不必另刻。”交代好后事,弘昼陪着雍正最后一次观赏这御花园,朝这那座尘封已久的宫殿走去,一个横冲直撞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着雍正扑过来,大声喊到:“前面的人快让开。”

弘昼反射性的挡在雍正面前,雍正轻轻推开他,朝着扑过来的小燕子用力一踹,一条抛物线就这样形成了。

小燕子皮糙肉厚,跟没事人一样的爬起来,食指指着雍正,大咧咧骂道:“你没长耳朵阿,狗奴才,竟然敢踹你姑奶奶,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皇上亲封的还珠格格。”

雍正皱眉,一道黑色的身影闪出,硬生生扳断小燕子的五根手指,一道杀猪似的叫声响起。

乾隆闻声赶到,晒笑道:“您先去,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雍正冷眼扫过乾隆,终是放心离开,毕竟这江山已经是他的了。

踏上熟悉的庭院,一个白发老矣的宫装女子俯身道:“给皇上请安。”

雍正眯着眼,眼睛的人看着有些眼熟:“你,是小翠,怎么还在此。”

“多谢皇上安排奴婢颐养天年,只是奴婢实在放心不下娘娘,自主请旨留了下来看守宫殿,想必皇上也不愿别人扰了娘娘的清休。”

“是个好的。”轻描淡写的夸了她一句,雍正独自一人踏进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视线一寸寸扫过屋内的装饰,还是梦里的那个样子。从怀里掏出苏倾的画像,柔声道:“言清,我们回家了。”

慢慢躺在这熟悉的床上,雍正把画像贴在胸前,掏出手帕,眼神迷蒙含笑道:“你终于来接我了。”

后记:

弘昼进来的时候,雍正已经含笑离去,依他的遗愿,把他们葬在一起,点上三柱香,拜之。

乾隆看着墓碑上写的“爱妻武氏之墓”楞楞发神,自言自语到:“父皇,你的运气比我好。”

小燕子由于在五阿哥豁去地位的求情之下,两人贬为平民,不带一分钱离开了皇宫。但是小燕子那被扳断的手指,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已经废了。

福尔康被斩首示众,紫薇由于苏倾的离开,忘记前程往事,被指婚后幸福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