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苏倾转动手中的镯子,嘴边轻吐两个字。

“小翠,赶紧下去吃点东西,我这不用伺候了。”

“谢格格。”她恭敬的弯了弯腰,轻轻把门关上。

雍正,四阿哥,四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好奇是假的,更多的什么就没有了,比较不关她的事。

天色更加昏暗,感觉一道目光锁定了自己,苏倾停止运转心法。

睁开眼,一道欣长的身影印入眼帘,逆着光看不清面容,长的还挺高,周身环绕一股清冷之气。

苏倾起身迎上去轻声唤:“爷”接过小翠递过来的帕子,细细擦过眼睛,鼻子,和抿着的嘴唇。

二十多岁的样子,不是帅到惨绝人寰的那种,棱角分明,非常有味道。

拧干帕子,退一步,四爷整体看上去比较消瘦,拿起他的手清理一遍,手很大,掌心指尖有着厚厚的茧。

“歇着吧。”四爷反握住苏倾的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倾低眉顺从的跟着他来到了床榻,四爷双手平伸,显然在等苏倾帮他更衣,苏倾会意的脱下他的外衣,放在一旁。

自己来到梳妆台把发饰取下,同样褪下外衣。躺上床的苏倾其实很紧张,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明知道会有不纯洁的事情发生,还不能逃的那种诡异感,挥之不去。

紧张的把手搭在镯子上。苏倾默默等着,等到眼皮下沉,还是没有发生什么,偏过头。

苏倾忍不住唾弃自己思想不纯洁,四爷都睡了,你在想什么。

无事一夜到天亮,迷迷糊糊就感觉身边有动静,猛的想起四爷,冷不丁清醒过来,穿好衣服,越过屏风。

就看见四爷已经在一个太监模样人的伺候下穿戴整齐,正好小翠打水进来,吩咐她下去再备些早点。

看见苏倾过来,苏培盛自觉退到一边站好,苏倾只好伺候四爷洗漱完毕,放下帕子,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只好再为他整理下其实并没有乱的领子。

四爷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响起:“再不洗漱水冷了。”

苏倾瞪大了眼睛,水冷,也就是我只能用你用过的水洗脸?那你以后还是不要来好了。

站在一旁伺候着四爷用早点。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吃,还要给他布菜。

苏倾不仅饿,她还想到一个问题,水是四爷用过的,她的早点不会就是他吃过的这桌吧。

虽然比自己的份例好。天知道,等到苏倾能吃的时候都冷了,味道就没有那么好。

好不容易送走四爷,她已经饿的不行了,面对这桌食物,苏倾没有选择狼吞虎咽,而是慢慢的进食。

在学校的时候苏倾就经常不吃早餐,都饿习惯了。用过餐,漱过口,又到了请安的时候。

面对李氏,耿氏的联合挤兑,苏倾并不理会。

眼界不同,站的高度也不一样。严重点可以说是苏倾不屑和她们计较。

因为知道自己不会一辈子待在这,所以根本没打算融入她们,这是她的优越感。

乌喇那拉氏看着她们,隐在茶杯下的嘴角轻轻勾起,她放下茶杯道:“府里又要添人,你们切忌不可拈酸吃醋,丢了府里的脸。”

李氏笑道:“哪能丢了府里的颜面,弘时这孩子都离不开人。”又转向耿氏:“耿妹妹听说钮祜禄氏可是跟妹妹同一批的秀女。”

耿氏同样笑道:“这恰恰就是缘吧。”

宋氏跟苏倾一样当个背景,就是不知道她是莫过大于心死,还是另有想法。

“都散了吧!武氏留下。”

“福晋”苏倾叫道。

“昨日爷休息的怎么样?可伺候好了?”乌喇那拉氏边说边转动手腕上的玉镯。

苏倾知道她想问什么,答:“回福晋,爷昨日休息地很好。”

“你照顾爷也累了,我这有些补品拿回去喝吧。”乌喇那拉氏大度的说。

“照顾爷是我的本分。”苏倾又恶趣味道:“爷最近都累瘦了,昨个刚到我那就睡了。”

听完苏倾的话可以感觉到乌喇那拉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轻笑道:“爷最近比较辛苦,你要懂的体谅,切勿闹事。”

告别乌喇那拉氏苏倾带着她送的东西回去了,真是无趣。就这样苏倾重复着这样单调的生活,每日如死水般波澜不惊。

康熙四十三年五月,年仅十三岁的钮祜禄氏入府,苏倾请安的时候特地多观察了下。

十三岁的小女生长都没长开,还带点婴儿肥,人矮,身段也平坦,丝毫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四爷,你肿么下的了口?

同年二月,弘时出生,六月嫡子弘晖去世。

乌喇那拉氏伤心欲绝,无心理会事务。

李氏因为有弘昀弘时不敢触苗头,在乌喇那拉氏面前行事越发小心谨慎。钮祜禄氏不想开口生怕引起乌喇那拉氏的注意,宋氏大概想到了早逝的孩子,情绪不高。

只有苏倾开口打破僵局,道:“福晋,还请多多保重身体。”

耿氏附和道:“府里可还要您来主持大局。”

乌喇那拉氏顿了半响,道:“都散了吧,近来不用过来请安。”

语气里有掩盖不了的疲惫,此时她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是”

走在半路李氏盈盈笑道:“众位妹妹,弘昀弘时还小离不开人,姐姐就先走了。”耿氏明显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苏倾也告辞,回到院里练功到了晚上,听闻四爷去了李氏那。

不得不说他来后院来的很有规律,每个月只有一半时间来后院。耿氏,钮祜禄氏每月去一次,宋氏,苏倾这每月一般去两次,李氏三到四次,其余时间都去乌喇那拉氏那。跟上班打卡一样,严重怀疑四爷有强迫症。

过了头七,到了往常他来这的时间,苏倾以为他不会来了,他却来了,苏倾惊讶道:“爷,你怎么来了。”

四爷一把抱住苏倾,头埋在她怀里,半响冒出几个字:“弘晖去了。”

苏倾手轻拍他的背部,什么都没有说。他并不需要安慰不是吗?

感觉过了许久,四爷抬起头,苏倾注意但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弘晖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寄予厚望,说没就没了,怎会不伤心。

四爷望着苏倾,像是要把她看进心里:“言清,你会一直陪着我。”言清言情?我?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后苏倾回望过去,做出承诺:“我死之前都在这里。”

这是苏倾第一次知道武氏名言清。

康熙四十四年,宋氏产下一女。因是弘晖去世时怀上的,乌喇那拉氏并不待见,抓周礼都没有办。

康熙四十五年去世,宋氏郁郁寡欢,心死。

康熙四十八年,四爷晋雍亲王,府里高兴了一把,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来年弘昐去世,弘时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