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里面只剩下苏倾和花满楼。

没有点灯,苏倾坐在光线暗淡的角落。花满楼则坐在窗边,平静的享受着时光,风吹来陌生的气息。

很快有敲门声响起,还没来的急说请进,人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是两个人。

两个长的不好看的人。

苏倾没有动,安静的坐着,甚至还有闲心思考待会自己要不要帮忙。

花满楼微微笑道:“两位请坐,我知道这里还有几张椅子!”①

他既没有问他们的来意,也没有问他们是谁,因为无论谁走进他的屋子,他都一样欢迎,都一样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和这个人分享。①

没有人能够比花满楼更懂的生活。①

额,走神了,撑着下巴转回来,突然发现他们已经打了起来。

喝声中独孤方已出手,一根闪亮的练子枪已毒蛇般刺向花满楼咽喉,花满楼折扇一挡,整个人像后滑去。①

这时断肠剑又向他刺去,花满楼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头一夹,“哐啷”一声,断肠剑只留下一半,最长的一截还夹在花满楼手里,他反手,剑锋抵住练子枪。人却已滑出去三丈,恰好坐到窗下的一张椅子上。①

苏倾无聊的在脑海里翻着系统物品,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很多,什么诅咒娃娃,霉神附身等等……

无聊的下翻,突然生死符跳入脑海里,看天龙八部的时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

好玩似的兑换了两枚,也不贵,五点积分一枚。

心念一动,一枚薄薄的冰片出现两指之间,晶莹剔透。

这就是生死符?样子与功效严重不相符的典型。

苏倾趁着独孤方怔住的时候,随手一甩,准确的射在了他的小腿上,快的没有人察觉到。

花满楼微笑着,道:“我本不想得罪萧秋雨先生的,但萧秋雨先生的这一剑,对一个瞎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些,我只希望萧秋雨先生换过一柄剑后,出手时能给别人留下两三分逃路。”①

那么还剩一枚,也送出去好了,谁让花满楼是她的朋友了。

对于朋友,她一向很护短。

暮色昏暗,连那最后的一抹夕阳,也悄悄沉寂下去,大地己渐渐被笼罩在黑暗里。

屋子里没有点灯,苏倾也没有提醒要点灯,沉默的在黑暗里思考。

陆小凤进来的时候,花满楼还坐在窗口,仿佛正在享受着窗外吹进来的春风,春风中带着的香气,他随时随地都在享受生命。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道:“没有人来过。”

花满楼道:“来的都不是人?”

陆小凤吃惊道:“我,不是人!”

花满楼道:“所以你没来过。”

“上官飞燕也没来过。”陆小凤斜着眼,拖长了尾音,明显的打趣着花满楼。

“她是人,何况连她妹妹也找不到她,我又如何寻她。”花满楼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忧虑之色。

默默练功的苏倾,听到他们的对话,忽然觉得不可理解,有她看着,花满楼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上官飞燕?这么久的防备都做了白功!!

“哼”苏倾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陆小凤。

你怎么忍心让我做白功!

苏倾没有看陆小凤,也没有看花满楼,径直走到了门口。

她承认她就是在迁怒。

陆小凤吃了一惊,他没有料到孙秀秀也在房间里面,想到自己说过的话,汕汕道:“孙姑娘,你也在啊。”

很多春心的萌动,都是因为从别人的打趣开始,所以陆小凤也被迁怒了。

苏倾没有理会陆小凤,头也不回的推开了门,就听见花满楼叫道:“小青。”

苏倾扶着门的手停顿了一下,开口道:“我现在需要出去冷静一下。”

看见苏倾彻底没了身影,陆小凤转身对花满楼摇了摇头,“最难辜负美人恩啊。”

“我们是朋友。”

拒绝了共去赴宴的邀请,苏倾独自一人在房间里。

一手拿着怜花宝鉴,一手撑着头,静静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走,要不直接拆穿上官飞燕。说到底她只是不希望花满楼受骗,要不然她可以完全不插手,坐等剧情结束。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22天。

第二天上午,一辆马车从这里离开,花满楼,陆小凤,苏倾,上官飞燕坐在里面。

马车上还有残余的花香,比起上次接花满楼的马车,好了不是一丁半点。

青石板的街道刚刚被太阳晒得发烫,他们下了车。上官丹凤掀开了帘子,弯着腰,含情脉脉的道:“丹凤就送你到这了。”

陆小凤道:“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我等你。”

的消息,苏倾默默补上她没有说完的话。

我等你——有她这么样一个女孩子在等你,你还有什么可埋怨的。花满楼忽然笑着,道:“我看你只怕是迟早总免不了要被她咬一口的了。”陆小凤瞪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道:“这个人的耳朵简直比兔子还灵,下次我倒要提防着点。”①

花满楼微笑着,道:“她说的那小妖精,也就是上官飞燕的妹妹?”陆小凤苦笑道:“像她那样的小妖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很难找出第二个的。”

花满楼沉吟着,终于忍不住问道:“她有没有找到她姐姐?”陆小凤道:“好像还没有——我刚才应该问问上官丹凤的,她也许会知道你那燕子飞到哪里去了?”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才告别那只燕子,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苏倾拨动着头发,打断了他们的话题:“别总算这些,我还不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找人!”

花满楼提醒道:“西门吹雪好像不住在这里。”

陆小凤道:“你很少在外面走动,也许还不知道江湖中有两个很奇怪的老头子,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所有奇奇怪怪的事,他都知道一点,另一个本事更大,无论你提出多奇怪困难的问题来,他都有法子替你解答。”①

苏倾挑眉:“大通大智!”

陆小凤道:“对,你也知道他们?”

“自然”苏倾点头道:“既然是他们正好可以问问,我师傅是否是清衣楼的人,这下你就不能冤枉他了吧。”

“自见分晓。”陆小凤亦挑眉,伸出拳头跟苏倾碰了碰:“我有时候真怀疑你真的是个女子吗?不会是那只猴精假扮的吧。”

避开陆小凤要掐她脸的手,苏倾眯眼笑着扫过他的下半身,带着威胁道:“你大可以亲身试试。”

“额”陆小凤侧过身子,避开苏倾灼热的目光。

这时他们已走到阴凉的屋檐下,街的对头正有一个和尚垂着头,一步一个脚印,规规矩矩的走过来。

这和尚长得方面大耳,很有福相,身上穿的又破又脏,脚上一双草鞋更是破到底,脚丫子都露了出来。

陆小凤看见了这和尚,立刻迎上去,笑道:“老实和尚,你好!”老实和尚抬头看见是陆小凤也笑了,道:“你最近有没有变得老实些?”陆小凤笑道:“等你不老实的时候,我就会老实了。”老实和尚遇着了他,好像只有苦笑的份。①

苏倾花满楼跟在后面悄悄说着话,抬头就看见陆小凤又在调戏和尚,笑道:“陆小凤就会欺负老实人。”

“非陆小凤只会欺负老实人,而是老实和尚不老实。”陆小凤抹了抹自己的胡子,眯眼笑道:“老实交代,你去哪里了。”

陆小凤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香气,女人香,只有在青楼才能闻到的浓重的味道。

老实和尚抿紧了嘴,一副不愿在多说的模样。

可是陆小凤偏偏有些不识相:“要不要跟我一块在去一次。”

会去青楼的和尚,本就是奇葩。

老实和尚连忙摇头,急冲冲的就走了,冲忙的差点连鞋子都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