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夕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许是受那鬼童的影响,他梦见了赵曜幼时的模样,稚嫩的小脸灰扑扑的,打着颤儿泪眼汪汪的站在雪地里,许夕看的心疼极了,张开手臂想去抱抱他,赵曜却突然变成了少年模样,面容俊朗,眼神天真,傻乎乎地笑着唤他“师尊”,许夕还未答应,少年赵曜又消失了,出现在原地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傅深雪,”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陌生中带着隐隐的熟悉,“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许夕心头一紧,突然惊醒过来。

入目是浅色薄纱帐,身下是宽大柔软的床榻,许夕眨眨眼睛,坐了起来。

一动之下他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继而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双腕双足都被细长的银链锁在了雕花床柱上,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三尺之内。

许夕拿起一条锁链,想用内力将其震断,继而更加不妙的发现,自己的一身修为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别费劲了,”一个声音凭空响起,“你弄不断的。”

许夕抬头,神色怔然,一时有些恍惚。

眼前的男子,应该是赵曜,却又……太不像赵曜。

赵曜在许夕心里,是一个永远真诚热情,又有些傻乎乎的少年,笑起来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像他的名字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太阳般的温暖。

可眼前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沉冷阴鸷的。

他的身形比原来更加高大挺拔,肩膀宽厚的许多,是一个真正男人的模样了。英俊的容貌未改变太多,只是五官更加深邃了些,眉目间笼着沉沉的阴霾,原先那般跳脱飞扬已被无情的光阴抹杀的一干二净,连一点依稀的旧影都看不出了。

这种陌生感让许夕的语气都染上了一层不确定:“……赵曜?”

男人笑了一下:“不过两年,师尊便把我忘了吗?”

他唇角上扬,黑沉沉的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许夕有些难受,忍着心头微微的刺痛,艰涩道:“这两年,你为什么躲着我?”

赵曜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好笑道:“不然呢?我自己送上门去找死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许夕知道两年前是殷明觉刻意在他们之间制造了误会,这也定是导致赵曜黑化的原因,于是急切的想要解释清楚,“我不知道你两年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但那些都是殷明觉刻意误导你的——”

“我知道。”

许夕愕然:“……什么?”

“我知道当时看到的是假的,”赵曜不疾不徐道,和原来那个毛毛躁躁、心里有什么话一点也憋不住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后来我在身上发现了殷明觉给我种下的幻蛊。”

许夕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

“师尊,”赵曜打断他,“你只需告诉我,当年你救下我,当真没有别的目的吗?”

许夕哑口无言。这是傅深雪犯下的罪孽的源头,他根本无从反驳。

赵曜毫不意外似的,低低笑了一声,像在嘲讽许夕,又像在嘲笑自己。

“当时我虽已坠入魔道,生出了心魔,但发现是幻蛊作祟后仍是欣喜若狂,以为这一切都是殷明觉的阴谋。”赵曜道,“但我的心魔对我说,这一切并不是殷明觉凭空捏造的,你那师尊,其实一点都不清白。”

“我自然不信,想亲自找你当面问个清楚,又怕回到景明谷是自投罗网,于是便用心魔教我的搜魂术,通过梦境潜入到你的意识中,搜寻你过往的种种记忆。”

“然后……我看到了全部真相。”

许夕怔怔听着,混乱的思维极速运转,突然想明白了事情的症结——

他是外来的任务者,属于“世外之人”,想来赵曜没有探查到他的记忆,所看到的都是原主傅深雪的!

如赵曜所说,傅深雪可一点都不清白,他可是真心实意想弄死赵曜这个主角的!

许夕:“……”

这是什么坑爹的剧情设定!

系统默默龟缩在一旁装死。

赵曜见许夕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哑口无言,无可辩驳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床榻边上,久久的、怀念的看着许夕的脸。

“我在黑暗里躲藏了两年,逃过了殷明觉和修真界无数次的追杀,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有今天……”他摸着那冰凉的锁链,顺着锁链覆上了许夕的右手,喃喃道,“就是为了,能将你完全抓在手里。”

许夕的心狠狠一沉。

“我应该感谢殷明觉,”赵曜将那只冰凉的手越握越紧,“不然我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去做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呢?”

许夕瞳孔一颤:“你——”

赵曜将他往床头一压,倾身吻了上去。

男人面容沉冷,气息却是滚烫的,嘴唇贴上来的一刹那,许夕像被烙了一下,往后瑟缩而去。赵曜却比以前强势了太多,一只手臂将他整个箍进怀里,另一只手将那细长的锁链绕了几圈,把许夕的双腕紧紧绑在了一起。

“傅深雪,我应该恨你的……”他一边吻着许夕的唇角,一边喃喃道,“可我每恨一分,便会更念你十分……”

“我逃不出来了,所以,你来陪我吧……”

他的眸色愈发深沉,周身弥漫着一种野兽般的危险气息,许夕突然有种事态脱离控制的慌乱,用力推拒着面前的男人,颤着声音道:“等等……”

“师尊,”赵曜充耳不闻,在他耳朵舔了一下,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许夕红的滴血的耳垂上,“让徒弟伺候你一回,看是不是比殷明觉那个男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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