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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磋一场的结果。
就是墨染曈扬长而去。
独留下一众惨兮兮的世家子弟瘫在鬼域面面相觑。
爻袆:“这……墨少主果然是中咒了吧?”唐装破碎,灰头土脸,此时此刻的爻袆哪还有之前的潇洒俊逸样。他苦笑的靠着一块灰褐色的巨石,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真是够狠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那哪里是切磋。分明是拼命啊!
泠然美眸一黯:“是够狠的。”一场打斗下来,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解释,那人始终不为所动,只一意孤行的冲他们挥剑。那凌厉超绝的剑意饱含着浓浓的戾气,他们迫不得已只能选择抵抗应战,结果就越打越凶。
到了最后,他们一行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而那人,却连停下看他们一眼关心下都没有,就直接走了。
“嘶。好疼!幸好我老爹给我准备了不少止疼药。”一器宇轩昂的高大男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两颗晶莹剔透泛着香气的丸子,仰头一口闷。
“啧,你铜筋铁骨的还怕疼啊?”他旁边一人笑他:“你从小不都断脉断习惯了吗?给我一颗。”
“哼!断脉跟怕疼是两回事。断脉是为了修炼,怕疼是天生。要不是我老爹死命压着我,我才不练体呢。”不情不愿的给了小伙伴一颗极品止疼丸,高大男子赶紧将瓷瓶收起,生怕别人再讨要他的宝贝。
这群各个隐世家族的准继承人们有心大的有理智的当然也有娇气的打不起的。
就像箫柳,她红着眼眶勉强站起来,只觉得一颗心堵得不行:“我们跟她有将近二十年的交情!她跟那个叫做凤卿水的女人才认识几年啊?她就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即使她负过她,她也不许别人说她一句坏话!”
“真是昏聩,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
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往外蹦,箫柳真是憋屈的很。
她跟芙蕖交好,性子也跟芙蕖本质上差不多,只不过她比芙蕖受宠多了。
而箫家,整体实力也比芙蕖家高不少。
“我要告诉爷爷!告诉爹爹!告诉墨伯父!”
咬了咬下唇,箫柳冷冷的道:“她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动手,把我们打伤,她必须要给我们、我们家族一个交代,不然,我们和家族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其他人:“……”
其实吧,他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被墨少主揍了。
没办法,墨少主天生脸盲冷情超凡脱俗,又被墨家特意培养,只一心知道修炼、斩妖除魔,活像个兵器。
可以说,他们与墨少主平常根本聊不起来,只有在一年一次的各世家交流宴上,他们才与其接触的多些。
因为交流宴后会有比赛,墨少主每次都是他们这一辈的赛主,而他们,就是被墨少主花样揍的。
“咳。”
爻袆明白,箫柳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吃醋,他抚了抚额,道:“没必要吧。”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告状,告家长。
箫柳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已经决定了。”
爻袆,“那行吧,随你。”
摊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爻袆起身走到那名超怕疼的男修面前,在其戒备惊悚的表情中,笑眯眯的朝其伸出了一只手:“期小河,止疼药,就你刚刚吃的那个。”
河未期:“……”
我哭给你看信不?
…
另一边,疾行中的墨染曈并不知道箫柳的想法,不过,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畏惧。
一路来到鬼域和人间的一个交界处,那儿,烈魂正安安静静的站着,看见墨染曈时还点点头:“组长。”
“嗯,情况怎么样了。”
在修补裂缝时,察觉到阴司接近后,她就让烈魂先来交界处这儿等她了,毕竟烈魂是厉鬼,虽在人间界有公职,但光明正大的与阴司对上总归不好。
她帮地府的阴司,处理了几个趁乱作妖的千年厉鬼,一是职责所在顺手而为,二嘛,也有让阴司不好开口询问烈魂这个厉鬼是怎么一回事的意思。
“灰雾散了,帝大的磁场已经正常,人也恢复了,只有少数一些人受了轻伤,现在组员们都已经解散。”
烈魂不疾不徐的说着。
说完,他顿了顿,想到自家组长和凤卿水的关系,又加了句:“青酥和凤小姐还在帝大外。”
墨染曈唔了一声,凌厉的气势渐敛,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软下来:“那我们快走吧。”
她要去找卿卿,要抱抱,要夸奖,要奖励。
嘻嘻。
烈魂:“……”
一言难尽的,看着画风突变的组长,烈魂想,陷入爱河中的组长,怎么就没有他当初的淡定之万一呢?
想当年他在面对他家娘子时可镇定、按捺的住了。
烈魂莫名傲娇。
“嗯。”
界很长,所以爻袆泠然等人在跨过界的时候,并没有跟烈魂撞上,一人一鬼速度极快,与此同时,帝大外的一棵梧桐树下,凤卿水正在跟顾森淼相顾无言。
凤卿水:“……”
顾森淼:“……”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凤卿水没忍住开了口:“我说社长,你没必要吧,你不是一直坚信这世上有妖魔鬼怪等神秘生物、神秘力量的吗,怎么,现在你的想法被证实了,怎么还一脸失魂落魄、惊魂未定?”
之前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恐怕顾森淼已经被车撞了,话说凤卿水真是想不通,明明顾森淼对灵异很感兴趣,怎么在见证了帝大事件后,不仅没有丝毫兴奋,反而还脸色苍白神情呆滞,好似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天知道,当看到顾森淼晃晃悠悠宛若幽魂一样的从帝大出来时,她有多惊悚。
毕竟,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顾森淼这货可臭美了,十分注意形象,眼下这邋里邋遢的样子。
咳,希望他反应过来后不会抓狂。
顾森淼嗫嚅的动动嘴角,又沉默,凤卿水见此深深吸口气,心道:“这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青酥在一旁隐下身影。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森淼,掐指一算,没算出来。
再算,没结果。
再算。
一连算了好多次,青酥才面露惊讶,细细打量着顾森淼,随后,他背过身,双肩耸动,闷闷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烈魂也会有今天。
寂静间,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凤卿水:“……”
“喂。”
对这样的顾森淼很无奈,凤卿水叹了口气,问:“你还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状况走在路上很危险。”
顾森淼:“……”
凤卿水:“……”
凤卿水的脾气并不好,特别是今天。有点想发火。不过,当用余光瞄到一身黑衣的墨染曈,正屁颠颠的从十几米外朝她奔来时,她的怒火顿时转移了对象。
“卿卿。”
一脸温柔的在凤卿水面前站定,墨染曈眸光水润,湿漉漉的:“我做到了哦,把裂缝补上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我一个人补得。”
所以谁都不能跟她抢功劳。
“而且,我这次一下子就认准你了。”
凤卿水默,她很想问她,若是此刻青酥这个极为明显的标志性大妖不在她身边,她还能认得这么快吗?
磨了磨牙,凤卿水拧了墨染曈的腰一把解气,就听耳边蹙然响起顾森淼的尖叫:“你你你,你放开我!”
凤卿水讶异的回头,就见,顾森淼双脚稍稍离地,浮、浮起来了,还不停的转圈?
凤卿水:“……”
什么鬼?
墨染曈顺着凤卿水的视线望去,就见一直心如止水的烈魂,满脸激动的将一个青年抱着绕圈,口中不断唤:“娘子,娘子。”
而青年呢,满脸惊恐,像是噩梦终于成了现实。
明了这个青年就是那个叫做顾森淼的,墨染曈不太感趣的收回目光,拉着凤卿水走远了点儿。
“……是烈魂。”
眼看凤卿水一直看着顾森淼不看她,墨染曈撇撇嘴,小声的将烈魂和顾森淼的关系告诉了凤卿水。
十几分钟后。
凤卿水将脸红脖子赤的顾森淼单独叫到一旁,双手环胸,挑了挑眉问:“说说吧,这几个月,你每次看见我的时候表情都很一言难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森淼尴尬的摸摸鼻子,十几秒后,他长叹一口气:“是这样的。”
“从小到大我经常会做一个梦,在梦里,我是一个女咳咳咳咳,生在宰相家,无忧无虑了十几年。”
“直到遇到了一个少年…”
“最后自尽而死,很疼…”
“我每次从梦中醒来,都感觉自己好像死过了一次,十分痛苦。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梦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又不敢相信。毕竟,那种感觉你懂吗,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变了彻底,也不曾见梦中人。”
“我之所以会对灵异事件感兴趣,是因为我想找到传说中的那些东西,或是能人异士,好求他们告诉我,那梦到底是真是假,可是,临到关头我却害怕了。”
“我想知道确切的真相,但又莫名畏惧真相。”
“其实在万凉山上被鬼追的事,我还记得一些,所以我知道,你身边的那位墨小姐正是我想寻的人。”
“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其实都想拜托你的,只是,我很纠结,又有点说不出口。”
“而今天…”
苦笑一声,顾森淼瞥了眼不远处,那道背对他们的身影,说:“被困在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了梦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日更日更,不管了先喊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