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顾大郎是还未彻底了解到真相,此刻怕自家婆娘名声不保,一时间情绪激动才这样。

“这……我拿你命也换不了钱啊,你让晴天道长先把这事情说完,你看你婆娘一直哭,半天蹦不出一个有味道的屁来,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金捕头面色为难,指了指顾大郎怀里的女人。

“……”

顾大郎也犹豫了,

“小道士你赶紧把你的屁放干净!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跟你没完!”

“就是,小道长你赶紧说清楚!你这又是皮鞭,又是蜡油,又是人命的,这顾家嫂子的名声可经不起你瞎折腾呐,你快继续说!”

一旁的村长王大胆着急的督促说道,他感觉这案情忽然间就从血色变成了桃色,还是他闻所未闻的那种,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李晴天点点头,

“我先前在顾兄弟的再三要求之下,不得已看了顾氏背上的伤痕,发现那明显是轻微的鞭伤!和你们村子里前一晚遇害的两人身上的淤紫抽痕大是不同。

但她对自家丈夫说是撞鬼王姜氏,被她的杀人武器竹响篙给追着打了,并且昨夜她回家时身上的血还不少,我当时就很怀疑,那种伤痕不可能有那么多血。

所以真相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顾大郎兄弟太过于关切顾氏,见她流了点血,就心疼地夸张描述成了鲜血淋淋。

要么是,她身上的血,不是她流的血!

不过我之前并没有多往后一种的可能性去考虑,因为顾大郎兄弟对于顾氏发自心底的关切,刚才在顾家我是亲眼所见了的,我认为他很可能是说的夸张了。”

说到这里,李晴天顿了顿,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猪圈屋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因为大家知道,顾氏撒谎,那就肯定是在想办法掩盖真相。

只有猪圈里的几头住在和三只老母猪抬起了头,在不停哼哧着。

“刚刚意外听到大胆村长说,他来王宅时,王宅的门都没有关,这说明昨晚王小牛还没关门,就已经遇害了。

如果王小牛是在顾氏离开后深夜遭遇鬼手,那么王宅至少应该已经从里面插上了门闩才对。

像王小牛这种最近经常出门去周围小镇村子的人,加上又是一个人住在家里,这几天关大门的意识应该很强才对,不至于在有人离开后还忘了关大门。

即使他碰巧忘了关院子大门,但堂屋的门也不从后面插上,那就不大对劲了。

所以我立刻联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那就是,顾氏离开的时候,王小牛就已经生活无法自理,根本不能动身从后面插大门了。”

说到这里,猪圈屋里顿时一阵唏嘘之声。

两位捕头面面相觑,在旁边打酱油的露出敬佩的神色。

他们早知道晴天道长比他师父曹老道要聪明、细致、有用得多,这两三年来早已不止一次的刷新了他们对他的认知,但是每一次当这一刻来临时,他们都依然保持着一股新鲜的震撼感。

震撼不过片刻,两人立刻意识到,自己才是捕头啊,自己才是破案的主角啊,晴天道长只是他们用天江县府的资金雇佣来从旁协助的助手啊!

所以,究竟谁才是主角?

“嗯,的确,我也早已注意到了这一点。”

金捕头立刻环抱着双臂,一脸你想得和我一样的神色点头赞同。

任王机警地沉声附和:“我也一样。”

李晴天没理会这两个家伙,继续道,

“另外……我在顾氏背上的肌肤上还闻到了一股味道!”

这得感谢师父他老人家对自己的潜移默化!

说到这里,李晴天心里感慨,原本以为从师父那里染上了一种摸到啥都忍不住闻一闻的陋习,没想到今天对破案起了帮助。

这死道士!

居然还闻了我婆娘的背!

我明明只是让他看一看的!

顾大郎此刻看到李晴天就是一股火气,心里在愤怒咆哮。

“一股沁人心脾的特殊香味,应该是顾氏常用的一种护肤香料。”

顾大郎本想忍一忍,让这死道士把他的推论说完,其实听着听着他也来了好奇心,听入迷了的,但是说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了,破防了。

“龙阳麝!我给我婆娘买的!咱地了?”

任捕头诧异的看一眼顾大郎,一脸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男人会用这个东西吧的神情说道,

“龙阳麝?不是给男子提欲的香料吗?天江县就只有一家叫做‘男人裆自强’的药铺有卖,还不便宜,十二两银子一钱,效果是好,但是药三分毒啊,顾大郎你怎么……”

“我早就说过我有点毛病嘛!

你先前不是说我这都是小毛病嘛?现在咋地就瞧不起我了?”

顾大郎脖子根通红的责问,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嘲弄。

任捕头不说话了,只是和金捕头相视一笑,笑得很诡异。

从有声的嘲讽变成无声的当面嘲讽,顾大郎的胸膛起伏加剧,他感觉更加生气了。

“这种味道,我在王小牛的尸体上,王小牛的卧床上,还有这根王小牛卧房里找到的皮鞭上,都闻到了。

若不是你家顾氏与王小牛有染,难道是你顾大郎与王小牛……”

李晴天说着,把皮鞭递到了顾大郎的鼻子前。

“不可能是我婆娘身上的!王小牛他自己就不会买了用吗?”

顾大郎大声嚷嚷着,为自己妻子正名,但是说着说着,他脸色就变了。

“卧槽!真尼玛是我买的香料!我买的这款味道是绝版!只有这一份里面加了从群夏国进口的雄蝎根!”

顾大郎闻完当即神情一震,脸色大变,立刻将怀里不停哭泣的顾氏一把推了出来。

“臭婆娘!死妇人!你给我说清楚!”

“嘤……嘤嘤……嘤嘤嘤……夫君!大郎!你听我好生解释……”

先前还让自己感到可以依靠的丈夫,瞬间将细小但还算有些许力气的臂弯抽了出来,顾氏心头一空,只能无力地瘫倒在了猪圈屋的地上,抱着顾大郎的腿大声痛哭起来。

毕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女人。

加上一直以为自己昨晚犯了命案,还得硬撑着装个没事人似的装了快一天,并且受害者的尸体此刻就在这屋子里,心理压力忒大,。

被李晴天这样一通揭露,再被丈夫顾大郎先软后硬的态度一吓,她当场就忍不住悉数招供了。

剧情很简单。

就是什么嫁给大郎多年,感觉丈夫身子骨好软,

软丈夫又时常在天江县城里做生意,顾氏心头好空虚,

尤其在孤独寂寞的夜里,身子里头的空虚更是不可言喻,

即使大郎隔三差五回家努力,但她还是感觉极度空虚,

因为大郎本就没啥力气,努完力还不如不努力,

大郎在家的夜里,顾氏的心理:死鬼,你才刚刚调动老娘的水气,就四仰八叉一脸满足泄了气?你还问我刺不刺激?你他妈就一滩没用的软烂泥!

大垭口的夜晚很寂寞。

幸好斜对门有个善解人意的胖哥哥。

王小牛年少多金,花活儿还多,顾氏与他一拍即合,

多年来私底下其实一直都有偷情苟合!

前几日王小牛不知怎地死了娘,居然心情还显得不错,给了顾大郎二两银子,以请顾氏喂猪为名,夜夜约她前去寻欢作乐。

昨晚那条人命纯粹就是场意外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