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是为了宝贝,然而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宝贝,很多人却都不清楚。

只知道叫做种子。

然而这种子是什么,是怎么来的,有什么作用,到底因为什么而宝贝,都没有人清楚。

至少,唐凌不清楚。

“反正我是不太相信他们说的。”唐凌道。

“说的什么?”

“说什么那东西只是出现在十万大山,然后被十万大山里的人拿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种天赐的宝贝,平白无故的就给了阿桑那么一个黄毛小丫头?真要那样,十万大山里面的其他族群也不会服啊!那山里头混的又不止他们一家,那位奶奶在那里面再有说话声,再是地头蛇,没有合适的理由,她也无法这么做。”

莫颜:“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唐凌撕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砸吧砸吧道:“所以,我怀疑那个宝贝的出现就是因为那个阿桑,或者说,因对方而生。”

莫颜根据对方的话认真的想了想。

其实很有这个可能。

只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情况不清楚,也无法去探查,这些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不知存在几百几千年的东西。

崇俸蚩尤,可不就得该存在几百几千年了吗?

也不知道她那个现实世界有没有这些东西,毕竟两边看来,历史什么的都是一样的。

以前小时候,看那探索科学电视上不是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巫啊蛊啊什么的,只是后来都又用科学解释了。

想到这里,莫颜忽然顿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这种背景相同到,历史相同,文化相同,甚至小到山川地名都相同的世界,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世界?

她早已确定,这样的游戏世界确实就是真正的世界。

不会有哪个虚假的世界会那么真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欲望,会愁苦明天,为烦恼工作,每个人都是鲜活的,并不是什么所谓只为游戏服务的NPC。

而不同于在【虫祸】那么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这次的香港更是这么一个她所知道了解的地方。按说该是一样的世界,但在这个世界里面,她却又并没有看到前世这个时代那些璀璨于这个时代的明星。

明明连最初的开国主席也是同一个主席,但后面的某一任却不是了。

所以,好像是同一个世界,又不是同一个世界。

这样几乎相同的世界,就像是,某个历史的分差点,因为某个节点产生的变化,而演变成不同的世界。

那么这个整个游戏体系又是依照什么而存在的呢?为什么可以带他们穿梭于不同的世界?

莫颜默了默,又看了看身后的这个剧组,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游戏任务。

其余的,可以以后再慢慢探索思考。

“行吧,不讨论这些了,明天你帮我看好这边,有需要打电话,我要去四川一趟……”

唐凌不知道莫颜来这边的其他目的,便问:“你去那地方干什么?”

莫颜想了想,告诉对方也无防,便道:“干什么?去查那位姐姐呀,难不成像你们那样,什么都不查?”

听了这话唐凌愣了一愣,忽然又奇怪的看着她,好半天后道:“话说,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他笑了笑,“也别再拿之前那套唬人了,你这样子,哼,分明不像半路看到有意思的东西加入进来。”

“先不说之前三哥他们有没有信你说的,我之前可是真信了的,结果一接到你电话,就不得不怀疑了,你这动的,也太积极了点儿吧,目的性十足啊,调查的比谁都细。”

对方说完,没有等她回答,又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不过也不重要,毕竟他们也不在乎你是从哪里来的。要不是那天你能把文国邦身体里的东西拿出来,他们也不会让你加入,不管你的来历是怎么样的,对于他们来说有用就行。”对方看着她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毕竟一个黄毛丫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莫颜轻飘飘的看着他一眼,却是笑了笑没说话。

她没有提醒对方。

当初的阿桑,在他们眼中,应该也是一个翻不起任何风浪的黄毛小丫头。

她没有抬高自己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这句话,在有了那件事后,就变得格外搞笑,不再适合拿出来用了。

唐凌似乎是读懂了她的潜意思,看着她呵呵笑了笑,也没反驳,继续就刚才去四川的话题问道:“行吧,你去查那位的姐姐,那跟你去四川有什么关系?”

莫颜:“阿铃的母亲在四川。”

唐凌:“然后呢,也跟这事儿扯不上关系啊!”他顿了顿,犹豫的问道,“现在再查当初的什么事儿,也没什么意义了吧,况且你去找她妈干什么,难不成她还能知道是哪些人害了她女儿?除非真是这样,不然也没啥意义!”

莫颜当然不能说,这对于她的意义大了去了,唐凌这些人仅仅只是为了那什么宝贝种子,莫颜却是要弄清楚当初发生的事情的每一个细节。

阿铃母亲是不会知道其中细节的,毕竟阿铃在香港那段时间,她并没有带上她的母亲,她母亲是在他女儿要离开香港的时候,被何淼找来辖制住她女儿的。

但她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只是知道的不会那么清楚。

而莫颜就是要知道阿铃母亲到底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多少,还有阿铃的背景,她的生活环境,她的一切。

这些,都需要亲自去具体查了,见了阿铃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才知道。

然而莫颜怎么都没想到,她见到的阿铃母亲,会是一个坐在板凳上,疯疯癫癫的……疯子。

她几乎是‘长途跋涉’、‘不辞辛苦’的来到这个地方。

又是挤火车,又是坐汽车的,不管是汽车上还是火车上,都是人挤人,各种乌烟瘴气。

最后见到这一幕,不得不说,对她打击很大……

那女人就那样,一个人坐在堂口,好像是在晒太阳,对方的头发盘在头上盘成一坨,整张脸灰扑扑的,盘着的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的,娇小的身躯看上去格外的瘦弱,好像孤单的很。

莫颜走过去,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身体就在那里摇摇晃晃,嘴里好像哼着歌,那种哄人睡觉的歌。

莫颜蹲下去与对方平视,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她喊了她两声她的名字孙大红,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没有办法向她打听任何事情,莫颜便只能站起身,无奈的看着这个疯子母亲,后面的想法也都给打乱了。

门口带她来的某位邻居道:“造孽呀,五年前回来就变成啷个样子啰,听说她女儿也死喽,回来没好久就疯啰!整天不是抱着那把梳子梳脑壳,就是去偷人家东西,一天说的话乱七八糟的,没人听得懂,一到晚上就惊吼尖叫,吵得全村的人都睡不着,要不是隔三差五的有人寄钱过来,让村长看护着,怕是早就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打死啰!”

听到这段话的莫颜一下子回过神来,抓住对方说出来的那个重要点,转过头问:“寄钱,还有人寄钱,谁寄的?不是说她只有一个女儿吗?女儿都死了,怎么还有人给他寄钱?”

那人说:“不晓得,就寄在村长屋头,寄钱的也没说自己是哪个,反正怪得很!”

莫颜:“她家就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没有没有,她家没有什么亲戚往来,而且自从她女儿读初中的时候被啥子星探挖中,演戏去了之后,孙大红就搬到城里享福去了,都好多年没回来啰!”

莫颜心里面一团乱七八糟,那些信息都乱了头,但还是尽量把之前的问题,一点一点的捋顺了在问:“那阿铃的父亲呢?”

“父亲?”那隔壁大院的邻居道,“这个恐怕你不晓得,她家没有男的。”

莫颜此刻还没有听出对方的意思:“没有男的,所以阿铃的父亲是死了吗?”

对方急忙挥手道:“不不不,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阿铃没得爹的,孙大红都没有嫁人,哪里来的爹哦!”

莫颜被这个消息炸了一下,她瞬间转头看向对方。“您刚刚说什么?”

“孙大红没有嫁人啊?”那老实巴交的邻居挠了挠头,重复完了继续道:

“那阿铃是孙大红捡来养的,孙大红爹妈死得早,她是被她婆养大的。不过她婆也没有活好久,在她15岁那时候就死了。她婆死后孙大红就跟村子里的人一起出去打工了,之后还耍了个城里头的男的,听说还为那个男的怀了孕,结果那个男的是个骗子,骗孙大红把娃儿打了,又把孙大红的钱全部骗起跑了,可怜的很。

大红回来之后,太伤心了,在村子里待了好两年才又出去。结果出去第二年就抱了个五六岁的娃儿回来,她说是她捡来咧,笑得开心完了,这娃儿被她抱回来后也想不起自己是哪个,孙大红就养了她了,一辈子都没有嫁人……”

莫颜:“阿铃是捡来的?”

那邻居:“是啊,你看阿铃长得那么乖,就晓得不是大红生得出来咧塞!”

莫颜也随着对方的话看向坐在堂口的瘦小妇人。

确实,阿铃和大红,不像。

一个瘦瘦小小,皮肤又黑,五官平常,眼睛是单眼皮,又小,一点都不好看,嘴巴还有点突嘴,即便是看对方年轻的时候,也不会是一个美人,连清秀小佳人可能都达不到标准。

阿铃却是标准的一个美人,身高腿长,长相明艳,还有一双特别漂亮的丹凤眼。

所以,阿铃竟然是孙大红抱来养的。

那么这样一来,也解释得通了,阿铃和阿桑可能存在的姐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