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洛介宁望向钟止离,钟止离静静地看着那两行字,也是没有头绪。洛介宁有些哭笑不得:“他跟我们玩文字游戏?”

钟止离又环视了一圈,才道:“我看,有用的就是这两行字。”

洛介宁望着钟止离认真的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看来这南望还给他们一个很大的惊喜呀。只不过这份惊喜他们连看都看不懂啊!

洛介宁又望向那个门生,问道:“南望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

那门生怯怯道:“他道,他的房间只能让玄天楼的钟止离师兄进。”

“……”洛介宁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看向钟止离,然后面无表情缓缓地踱出了屋子。

钟止离:“……”

两人出了屋子,洛介宁抱着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去从竹镇?”

钟止离想了会儿,道:“你觉得,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洛介宁撇撇嘴道:“我哪知道那些小孩子想的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句子。”

钟止离难得地在心底默默给洛介宁点了点头。

当爷爷穿上花裙子的时候,妹妹的爹爹躲在草丛里。

爷爷怎么可能穿上花裙子?妹妹的爹爹又是什么东西?

洛介宁都要怀疑到底是他常识有问题还是跟不上现在的时代了。

钟止离望着他,道:“你觉得他写的,会跟从竹镇有关系吗?”

洛介宁不客气道:“他人都没回来,怎么可能跟从竹镇有关系?再说了,”他凑近他,道,“我们现在去那个镇子,恐怕也什么都发现不了。而且当时我觉得南望身上那块玉应该有什么可以发现的。”

钟止离瞥了他一眼,道:“都下葬了。”

洛介宁苦着脸道:“说了掌门也不会同意了,那玉一直陪在南望身边。我是觉得李明嫣的玉不见了,按理来说应该南望的玉也会不见呀。但是我又一想,该不会的。”

钟止离道:“若是南望的玉也没了,岂不是暗示跟杀死李明嫣的是同一个人。李明嫣是见过下毒之人,南望呢?”

“南望直接见识过他们的整个团队。”洛介宁改为拿出扇子轻轻地摇着,摇摇了头,道,“奇怪了。”

“什么?”

钟止离一问,那洛介宁便凑了上来,直贴着钟止离,嘴凑到钟止离耳边,轻轻吐息:“南望既然用这种方式写,又写在这里,说明碧云府的人应该是他信任的。”

钟止离被他弄得有些痒,还没等他说完,便离他远远的。洛介宁见了他的动作,一愣,随即笑着看他。

张宛益好生接待了两位,并道:“南望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两位带回去的。”

洛介宁有些讶异会有什么,谁知只不过是南望抄写的一些中草药谱,张宛益解释道:“这些东西,现在看来是没什么用了,但是想承书兄会想要的。”

钟止离收了,出声道:“张掌门,我们两位还需在次逗留几日。”

张宛益招呼人照应了,两人这才出了碧云府,要在镇子上住下。

两人一进客栈,洛介宁在床上盘腿坐下,道:“你想要知道南望写的什么,也该看得懂啊。”

钟止离把那两句话写在纸上,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这会是什么?”

洛介宁猜测道:“会不会是暗示我们他告诉了谁?爷爷,妹妹,爹爹,这会不会是他们同级的门生的绰号啊?”

说罢,洛介宁都觉得有些荒唐。他好笑地看着钟止离,见钟止离认真地摇摇头,道:“应该不是绰号。南望不是会轻信别人的人。”

“哦?”洛介宁揶揄道,“铁棍李当初是不是看走眼了?还跟我维护他。”

钟止离道:“当初蓝暮林没看错,说明他或许真的对他们两个是无恶意的。”

洛介宁一脸你说什么我都信你的表情,笑看着他,道:“那你觉得,南望不会告诉别人,留下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钟止离闭了闭眼,把那纸揉成一团,往洛介宁那边一扔。洛介宁连忙接过了那纸团,霎时觉得这个动作的钟止离真的是太可爱了,朝他笑得开心道:“钟笑钟笑!”

“干嘛?!”

钟止离难得得不耐烦了一次,但是一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刹那心情好了点。洛介宁跳下了床,把那纸团摊在桌案上,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撑着头看他,道:“爷爷是谁?我只知道南望有个外公,南承书的爹是谁我都不知道,他还见过?”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接着笑道:“花裙子是什么鬼东西?我都没见过,南望见过谁穿花裙子?我记得小嫣嫣穿的不是花裙子吧。”

见他还是没反应,洛介宁接着道:“妹妹的爹爹,我倒是没见过他有妹妹。不过小嫣儿能不能算他妹妹?这么一来,妹妹的爹爹不就是铁棍李了?铁棍李在草丛里?什么逻辑?”

钟止离听完他的一通猜测,道:“那怎么办?”

洛介宁笑道:“你说要逗留几日我是没问题啦,但是你看逗留个半月一月的,是不是要撞上我的桃花了?”

钟止离很不满地看着他,不想再发表任何看法。洛介宁忽的灵光一现,跳起来道:“你说,南望会不会是藏在什么地方?”

钟止离望着那张揉皱的纸,问道:“藏在哪儿?”

洛介宁指指那纸道:“可能这就是暗示我们在哪里的暗号呀。小孩子嘛,不都是喜欢这种东西吗?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时候,也会跟几个人约好只有我们几个懂的暗号,然后……”

洛介宁说到这里就不说了,钟止离顺势问道:“然后什么?”

洛介宁尴尬地笑笑,摇摇头道:“没什么。”说罢,他重新在旁边拿出一张纸,拿出毛笔,蘸了蘸墨,提笔便要往上边扫。

钟止离看他在上边画了一个大圆,不禁问道:“你在画什么?”

“赋灵湾的地图。”洛介宁低着头道,“以前来过这里几次,记住了。”

钟止离有些好奇,看着他画画。那洛介宁凭着记忆很快便把地图画好了。上边还写了几个小字标注是什么地方。钟止离看着跟自己差不多潦草的字体,心里默默地腹诽了一句,咱俩也是半斤八两。

洛介宁指着上边道:“赋灵湾大致是圆形布局,由于南边和东边被水包围,所以他们专门在水上开了两个门,南大门和东大门。北面是他们的祠堂,西边是药房和门生的居所,东边是学堂,中间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主要的都在这里。”

钟止离很认真地问道:“杂七杂八的是什么?”

洛介宁道:“他们这个地方草木非常多,树又多,我们来的时候是从东大门进来的,你们看到,其实就是几栋屋子,加上一点树木罢了。”说罢,他有些促狭道,“若是南望蠢到把东西藏在这里边,我们怕是一年都找不到了。”

钟止离把他画好的地图拿过来看了两眼,问道:“那个暗号,跟这个地图有什么关系?”

洛介宁耸耸肩一脸不在乎道:“不知道啊。”

钟止离的眼神一飘过来,他立马就端正了姿态,一脸正色道:“但是我们总能找到线索的。”

钟止离道:“如果要进药房,定是要登基的,且南望尚且在学习阶段,定不能进去,那么可以排除药房。放在居所也太不安全了,居所也可以排除。祠堂,南望一个外人定是不可能进去的,排除。只剩下一个学堂了。”

洛介宁好笑地看着他道:“傻钟笑,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藏外边啊?”

钟止离抬眼望向他,问道:“那你画地图做什么?”

洛介宁禁不住笑出了声,道:“给你参考呀。”

说罢,他便脱了外袍,懒懒道:“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了。”他脱得只剩下内衫便往床上钻。

钟止离自己一个人点了蜡烛,对着那张被自己揉皱的纸又思索了好半天,最后实在是放弃了,便从椅子上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袍,忽的摸着里边有什么东西,便问道:“你衣服里装了什么?”

洛介宁背对着他没说话,人已经快睡着了。

钟止离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我能看看吗?”

洛介宁转了个身,脑子都有些迷糊了,喃喃道:“你看吧。”

钟止离便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本书,很奇怪,跟着书出来的还有两张纸。钟止离先是打开了那两张纸看了看,便看到那张情书,想了想,洛介宁怎的会一直保存这东西在身上呢?没多想,便看到那签了二十多个人的名,又是眉头一皱,把两张纸叠好,放回了原处。

接着,他便看到那本《霍平生蛊术大解》。他先是一愣,猛然想起来之前洛介宁和段婉讨论霍平生精通蛊术一事,但是心底又不敢确定。直到他翻开了一页,看见上边的几个大字:

趣事志——周信旻

周信旻是谁?钟止离想了会儿,确定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洛介宁带在身上,搞不好他认识。

钟止离只读了一页,心头忽的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本书,是讲洛介宁小时候的事。

他忖度,上次洛介宁道找到了一本记录他俩以前的事的书,怕不是就是这本了。只不过,上边写的事,钟止离看着倒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事了。

他才看了几页,那床上睡觉的洛介宁忽的喃喃道:“钟笑,我渴。”

钟止离停下手中动作,问道:“要喝水吗?”

洛介宁没再说话,钟止离先是关上了书,起身帮他倒了水,再到床边问道:“要不要喝水?”

洛介宁没反应,钟止离便上手把他摇醒了。洛介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了钟止离把水递到他面前,他便惘然喝了几口。

钟止离去放茶杯,那洛介宁虽是躺下了,眼神却是定在钟止离身上。

“你不睡吗?”

钟止离闻言,便很快脱了衣服,熄了蜡烛,躺上了床。洛介宁问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钟止离望着他的眼睛,没来由心虚了一下,答道:“看东西。”

洛介宁不疑有他,伸出手便把他圈在怀里。动作一气呵成,他像是愣住了,又讪讪问道:“我能抱着你睡吗?”

钟止离脑子里一直在想方才看的东西,一下子没回答。洛介宁便当他是默认了,抱着人就要睡死过去。

钟止离想着“笑哥哥”这个称呼,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底。之前总觉得这个称呼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现在看来,不过是在前世那洛介宁这么叫过他,被一同听到的几个伙伴笑过,由此产生了阴影。

钟止离闭了闭眼,但是毫无睡意。

听着身旁人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钟止离这才反应过来,此人竟然抱着自己睡着了?

钟止离看着近在眼前人安静的睡颜,心底有些痒痒。平时的洛介宁总是笑嘻嘻的,偶尔会露出几个正经的表情。像他现在这般安安静静的,倒是更加得好看了。

洛介宁一手搭在他腰上,一手从后边搂着他。钟止离心底有了个念头,便十分想实践它。缓缓地,他伸出了一只手。

就摸一下。真的就摸一下。

钟止离抿了抿唇,心跳有些加快,指尖有些微微发颤。他终是把手伸了出来,轻轻用食指指腹戳了洛介宁的脸颊一下。

钟止离刚要收回手指,谁知这时候洛介宁忽的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就差不多要开始回忆啦~猜猜接下来要干嘛呀(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