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京城,章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刚好没课在家的何曼姝自然而然的接了起来,可随着话筒里传来的消息,她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
“我们马上回来!”
挂上电话,何曼姝抓着衣服就冲了出去,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警卫员石磊正带着章敏与章华下车。
“婶婶。”
一看到何曼姝,两个小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就在他们想扑到何曼姝的怀里时,他们看到了何曼姝那异常难看的脸色,立刻,两个小孩就知道出事了。
“待在家里。”
何曼姝来不及解释,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随着油门的轰鸣声响起,倒车,转向,吉普车犹如利箭一样射出了胡同口,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绝尘而去的吉普车,石磊与两个孩子内心同时想到的是:何同志/婶婶什么时候会开车的?
不仅会开,还开得那么潇洒利落…
车上,何曼姝的脑子乱糟糟的,她想起了刚刚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蒋修平牺牲了,不仅牺牲了,就连尸骨都带不回来。
何曼姝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看到突然变化的红灯,她狠狠地踩下了刹车,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停在了斑马线前。
“蒋修平!”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称呼冒出了何曼姝的嘴,同时她也狠狠的一拳砸向了方向盘。
脑子里浮现出一张俊秀的脸庞。
青年俊秀逼人,同时也欺软怕硬,自从被章楚狠狠的收拾过,对方对章楚那是又怕又惧,过嘴瘾的时候叭叭着怎么偷偷的收拾章楚,但当章楚与她真的有困难时又比谁都跑得快,日常挂在嘴边的不要脸言论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样耍宝的一个大男孩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但人却不在了!
想到蒋司令与赵淑珍,何曼姝知道天塌了,所以她与章楚得立刻赶回去,既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怎能让孩子的尸骨遗落他乡。
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被何曼姝找到的时候,章楚正在学习。
几个月前回京的他按照功劳被授予了中将军衔,级别上升,也就到了充电学习的时候,作为我国的高级将领,不仅要能打仗,还得能用脑子打仗,所以章楚进了学习班,他们这一班的学员都是后世鼎鼎有名的将领。
“何同志,你怎么来了?”
看到何曼姝的身影,一个热心的学员立刻指了指正在教室一角看书的章楚。
“谢谢!”
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何曼姝一阵风一样刮向了章楚。
看着这样的何曼姝,刚刚热心的学员立刻知道出事了,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人明智的选择了没有打扰,甚至还把好奇看向章楚与何曼姝的一些学员也拉走了。
“曼曼,出什么事?了?”都说夫妻同心,看到何曼姝的瞬间章楚就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不然他家曼曼不会双眼含泪地看着自己。
“章楚!”
紧紧地抓着章楚的衣袖,何曼姝的声音哽咽了,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在见到安心的人后崩落了下来。
“曼曼,别哭,一切有我!”
把何曼姝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揽在怀里,章楚承担着一个男人与丈夫的责任。
用力地呼吸了一口带着章楚气息的空气,何曼姝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章楚,修平牺牲了!”
章楚:……
章楚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在听到何曼姝的话后,他的全身都僵硬了,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别看他平时对蒋修平要求很严,但那是对接班人的磨练。
自从参军,蒋司令就对他照顾良多,别看他平时对蒋修平没有什么好脸,但那是爱之深。
“章楚,章楚!”
轻轻地叫唤了章楚几声,见章楚没有反应,何曼姝立刻加大力度摇晃起章楚的身子,因为她知道时间浪费不起,他们得在第一时间赶到南方军区,得赶到蒋司令的身边。
“我去请假。”
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的章楚眼里只剩深沉。
“嗯,快点,后勤部刚好有一架运输物资的军机要飞往南方军区,咱们跟他们一起走。”何曼姝是为国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少校军人,医术还高超,上层人脉很广,紧急情况下搭乘一下顺风机还是可以的。
“嗯,去学校门口等我。”
书本一收,章楚立刻跑向了教务处找主任请假。
当章楚与何曼姝赶到南方军区的时候,整个军区充满了肃杀之气,同时一股淡淡的悲哀也弥漫在军区的上空。
“教官,你怎么才来!”
看到章楚与何曼姝的一瞬间,王振英一个大男人顿时泪如雨下,然后扑到章楚的身前痛哭不已,“教官,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我没能带回修平!我…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半年未见,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此时干瘦如柴,不仅身形瘦弱,就连精神也处于崩溃的边缘。
看着这样的王振英,章楚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然后就是一巴掌,怒吼的:“我中华儿女,为保家卫国而捐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从我们穿上军装的这一天起,我们的命就不再是我们的命,牺牲,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最终的归途,我为蒋修平的英勇牺牲而骄傲,因为他是我最杰出的学生。”
这一声在大院的上空久久回荡着,惊醒了所有悲伤的军人。
捂着火辣辣的脸,王振英的眼神由悲伤到清明,再到坚定,这一刻,他完成了成长路上的学习,他将脱颖成最坚强的战士,“教官,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狠狠地揉了揉王振英的头,章楚看了一眼何曼姝就去了蒋司令的办公室,他得去找蒋司令与王政委了解事实的原委,蒋修平作为他的学生,他有义务把人带回来。
带回家。
看着章楚那挺拔的背影,何曼姝毅然转头看向了王振英:“跟我去蒋司令家。”蒋修平出事,作为母亲,赵淑珍肯定最伤心也最绝望,因为她这一生只有蒋修平这一个孩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残忍的折磨。
“是。”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王振英带着何曼姝去了大院的蒋司令家。
路上,每一个看到何曼姝的人都目露期待与尊敬,因为他们知道章楚回来了,他们的战神回来了,蒋修平的仇一定能报。
看着默默对自己敬礼的大人、小孩、妇女,何曼姝知道他们的期待是什么。
自从接到蒋修平出事的消息,赵淑珍就晕了过去,好不容易在医院醒来,她又坚持要回家,她说她怕蒋修平找不到家,她得回家去等,有妈妈在,孩子能找到回家的路。
看着这样的赵淑珍,医院里的所有医生、护士都哭了。
丈夫是军人,自己是军人,儿子也是军人,赵淑珍早就有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所以哪怕再心伤,她也强撑起精神安慰众人。
她家修平求仁得仁,是他们两口子的骄傲。
就这样,赵淑珍被送回了家,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医院也配备了相关医生与护士。
蒋家的院门没有关,院子里安安静静,院子外,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人们静静地站立着,陪伴着失去了唯一儿子的赵淑珍。
当何曼姝走来时,人们犹如浪花一样分开。
看着那条笔挺的道路,何曼姝的眼眶红了,这一刻的她厌恶战争,也厌恶因战争死人。
“姝丫头,你们一定要带修平回家啊,那孩子那么喜欢大院,可不能让他迷路了。”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太太看着何曼姝的眼睛,认真的叮嘱道。
“好,您老放心!”
这是何曼姝第一次正面回答人们的诉求,回答一人,也就是回答了所有人,而这也是人们希望看听到的答案。
一道细细的抽泣声在人群里突然轻轻的响起。
有了第一道就有第二道。
哭声渐渐汇集。
军人为国牺牲是职责所在,是死得其所,但他们的死一样会有人伤心,因为他们脱了那身军装也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他们是母亲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是不可或缺的家庭成员。
这一刻的哭声不仅仅只是哭蒋修平。
大院里,住着的不是军人就是军人家属,每一个家庭不一定都是圆满的,所以人们哭的是为国捐躯的每一个军人。
听着人们那无法控制的哭声,何曼姝也心酸到了极点。
站在蒋家的院门口,何曼姝缓缓抬起了手臂,随着她手臂的抬起,哭声渐渐压低了下去。
“我懂你们的心情,我也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请你们相信章楚,这个仇我们一定报,万死不辞。”说到这,何曼姝真诚地看着每一个人,再次说道:“修平的妈妈需要休息,大家能给我们留一点时间与空间吗?”
看着何曼姝那双真诚的大眼,人们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排着队默默地离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王振英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回家去休息,修平需要你!”认真地盯视着王振英的眼睛,何曼姝说出来的很郑重,因为当初与蒋修平一起出任务的是王振英,要想把蒋修平的遗骸带回家,王振英必须跟着他们一起去,但现在王振英的精神状态很差,很不适合长途奔袭。
看出何曼姝眼里的认真,明白根源的王振英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兄弟!等我,等着我带你回家!
这一刻的王振英对脑子里的蒋修平郑重的许下了带其回家的承诺。
送走了王振英,何曼姝才转身进了蒋家大院,由于她之前在军区医院住过院,医生与护士们都认识她,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也不奇怪,唯一奇怪的是大院里的其他人都不进门,为什么何曼姝进来了。
对着医生与护士们点了点头,何曼姝轻轻地问道:“婶子呢?”
听何曼姝的语气如此熟稔,赵医生下意识指了指楼上。
蒋修平的房间在二楼,思念儿子的赵淑珍此时正坐在蒋修平的床上一件又一件地折叠着刚刚被她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衣服。
这些衣服有成年的款式,也有大小不一的款,看来,这是蒋修平从小到大的衣服。
摸着一件已经泛着灰黄的小衣服,赵淑珍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还没有长牙,正咧着小嘴对她无齿的笑?,笑?的那么纯真,也笑?得那样可爱。
“修平!”
一滴泪从赵淑珍的眼眶里滑落,迅速浸湿了小小的衣服,看着衣服上的泪渍,眼睛模糊的赵淑珍立刻惊慌的把小衣服拿了起来。
糟了,弄脏衣服了。
越着急,掉的泪就越多?,赵淑珍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抹脸上的泪珠,谁知越抹越多?,多?到仿佛永远也擦不尽一样。
就在赵淑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被轻轻的敲响,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婶子,是我!”
听到何曼姝的声音,赵淑珍更着急了,她是坚强的,她早已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作为政治部的主任,她必须要做好带头作用。
可泪珠并不听她的,该掉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如雨下。
“哭吧,你比任何人都有权哭。”进门的何曼姝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默默垂泪的赵淑珍,这一刻的她知道赵淑珍需要的是发泄,痛痛快快的哭泣一场。
原本赵淑珍还想忍着,但何曼姝的身体太温暖了,温暖到她忍不住多贪恋了一会儿。
一道压抑至极的哭声在房间里低低响起,那是赵淑珍无法说出苦口的悲伤。
紧紧地抱着赵淑珍,何曼姝用手缓缓地梳理?着对方的头发,梳头的同时也按摩着对方的头皮,这算是帮助赵淑珍加快情绪的释放。
“丫头,丫头,你说,修平走前还跟我说回来吃我包的饺子,为什么他说话就不算话,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啊…”
一声声为什么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不舍,也是对儿子的思念。
不知道如何安慰赵淑珍,何曼姝并没有接话,而是静静的聆听着,因为她知道赵淑珍此时想问的并不是自己,想听的也不是自己的回答。
是那个永远都不会回来,也永远都不会再说话的俊秀青年。
这一刻,何曼姝的泪陪同着赵淑珍一起掉了下来。
对于蒋修平,她同样舍不得。
听着楼上隐隐传来的哭声,医生与护士们着急起来,就在他们打算冲上楼去看看的时候,警卫员站在楼梯口阻止了他们的前进。
“快让开,赵主任的情绪本就不稳,如果我们不在场,出现任何问题我们没法及时作出救治。”医生的神情很焦急,他不能让赵淑珍出事。
“何医生在楼上,你们放心。”解释了一句,警卫员并没有让开身体。
“何医生?哪个何医生?我怎么不知道?”赵医生一脸的懵逼,他们此行就来了他跟李锴两个医生,一个姓赵,一个姓李,哪来的什么何姓医生?
“何曼姝,何医生。”警卫员并没有隐瞒。
听到何曼姝的名字,赵医生震惊了,磕磕绊绊道:“你说刚刚上楼的那个小姑娘是医生?”
“是,医术超越军区所有医生的何医生。”因蒋司令与章楚关系,作为蒋司令的近身警卫员,警卫员也就知道了何曼姝的真实底细,所以何曼姝在楼上他们真的很放心。
看着警卫员那不是作假的神情,所有医生与护士的神情都恍惚起来。
原来他们以为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的高手。
赵淑珍这一哭就哭了个彻底,等把心中所有的委屈、怨念、伤心、绝望都哭出来后,她精神一放松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把赵淑珍抱到堆满了蒋修平衣服的床上,何曼姝才开始给人诊脉。
诊完左手,再诊右手,五分钟后,何曼姝才放心地放下赵淑珍的手腕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刚一下楼,就看到了几双紧张看着自己的眼睛,知道大家担心的是什么,她直接明说道:“心力?交瘁,精神损耗很大,近期建议多?休息,一会儿我开点安神、养神的药你们熬了给婶子喝,这样有助于她精神的恢复。”
“是,何同志。”
得到何曼姝的指示,警卫员二话不说就在客厅里铺上了纸笔,而赵医生几人也围了过来。
他们是西医,不懂中医,对于何曼姝口中的安神、养神汤很好奇,为了对赵淑珍负责,何曼姝写?好药方后,他们肯定会找人验证的。
事?关人命,马虎不得。
医生们的心思很好猜,何曼姝也不介意被他们看到药方。
安抚好赵淑珍,给赵淑珍的身体恢复留下药方,三天后,章楚与何曼姝带着王振英几个特战队队员离开了,除了蒋司令与王政委,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去带蒋修平回家。
海浪的声音轻轻地拍打着礁石,黑暗中,几个身影轻轻的上了岸。
看着夜色中的城市,刚刚上岸的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避开无数明、暗哨,三天后,章楚一行人来到了大山深处群山环绕的一栋高楼前。
楼很高,有十几层,这样高度的建筑物国内是没有的,所以章楚他们此时并不在国内,而是来到了海港城的对面。
“这栋楼的下面有五层,当初修平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他拉响了身上的炸/弹,炸/毁了通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回家。”说到这,王振英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我们回家了,但却把他留在了这里。”
想到有可能尸骨无存的蒋修平,不仅是王振英的呼吸声沉重起来,就连另外几个特战队员的呼吸声也急促了不少。
他们全都是上一次参加了任务的队员,也是蒋修平用名救下来的队友。
伸手拍了拍王振英的肩膀,章楚的眼眸很深沉:“走,我们去带修平回家。”
“是!”队员们的眼里充满了战谷欠。
“曼曼,跟紧我。”虽然知道何曼姝的身手很好,但章楚还是细心的叮嘱了一句。
其实何曼姝不是编制内的军人,完全没有必要参加他们此次行动,但蒋修平的情况太特殊了,对于一个有可能尸骨无存人,为了防止找到错误的尸骨,何曼姝带了蒋司令与赵淑珍的头发来,她能利用先进的未来医学知识快速找出蒋修平的尸骨,这也是何曼姝为什么会跟着章楚他们行动的根本原因。
“嗯,我知道。”听到章楚关心的话,一身绒装的何曼姝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准备就绪,趁着夜色,几人消失在了大楼前。
这栋楼下是敌方的研究基地,研究着核/武器,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是因为那两颗核/武器后,每一个只要有实力?的国家或者是势力都在暗中进行着研究,所以敌方暗中隐藏了这么一个基地也在情理?之中。
研究基地在地下,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需要开着亮着如白昼的高瓦数灯。
长期在开着灯的地下工作、生活,很多?人只能靠定点的钟声分辨什么时候该吃饭,什么时候该睡觉。
“当当当…”
当晚餐的声音响起时,基地里,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向餐厅集合,军事?化管理地区,人人都接受着令行禁止,而这也给章楚他们带来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早前,王振英他们已经打入这个基地大半年,对于基地的很多?事?都了如指掌,避开警卫人员也就容易得多?,虽说基地刚刚出过事?(蒋修平等人的暴露),但没有谁想到这么快又有外人进入了基地。
基地在出事后也认真排查与增加了警卫人员,但在章楚他们这些精英中的精英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因为王振英他们对这个基地真的很熟悉。
很熟悉!
基地图纸早就画给了章楚,所以章楚也清楚的知道基地的布局,对于深深刻在脑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用看图纸,他也能行走自如。
“先去关键地带安放定时炸/药,引爆时间为一个小时后。”说完,章楚抬起了手腕,“对时。”
“是。”
六只胳膊一字排开,时间统一后,瞬间散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人都走后,章楚才看向了何曼姝,“曼曼,我们也走。”
“嗯。”点了点头,何曼姝走在了最前面,由于蒋修平是拉响炸/弹而牺牲,没有人认为能带回完整的尸骨,所以何曼姝要去蒋修平出事的地方看一看,也许在那里能找到蒋修平残留的人体组织,只要能找到一点,也就代表着蒋修平找到了。
按照王振英提供的地图,七/八分钟后,章楚与何曼姝看到了一扇残缺的门,门被炸裂成了半办,四周黑黢黢的,没有灯光,可见由于时间紧迫,敌方还来不及处理?。
看着保存完好的战斗场地,章楚与何曼姝俱都是一喜,没有打扫战场,也就代表着蒋修平的人体残留物可能还在原地。
站在损毁的门前,何曼姝仔细观察着。
门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溅射点,这应该是蒋修平与敌人的鲜血,顺着溅射点,章楚与何曼姝隐隐约约看到黑暗中好像有一道拖痕。
痕迹由近及远,直到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对视一眼,章楚与何曼姝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默契的沿着拖痕寻找了下去。
拖痕的尽头是一扇铁门。
再次对视一眼,章楚警戒着周围的动静,何曼姝从脖子上摸出长长的银针,然后插进了门锁。
几秒钟后,随着一道轻轻的咔嚓声响起,门被打了开来,然后何曼姝就与一双精神熠熠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蒋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