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秀表面上没有对不起何曼殊,可这么多年来她暗中没少耍手段收拾原主,要不然何曼殊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请大队干部主持分家的话。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要想分家,没有天大的委屈,分家的话外人哪会插手。

毕竟,分家可是家事,不是公事。

眼看王志国这个大队书记是铁了心要帮何曼殊主持公道,知道躲不过分家的王秀只能稳了稳心神,扭曲着一张猪头脸慈祥的对何曼殊招了招手。

“你这孩子,有事不会好好跟家里商量吗,何必闹成这样(这是指责何曼殊不懂事),你要真想回何家,娘怎么会拦你,你本就是何家的孩子,回去也是天经地义,唉!儿大不由娘,回就回吧,你也别说什么分家不分家,太生分,毕竟你婆婆他们养了你六年,得感恩,再说了,本就是两个家庭,哪来的分家一说,不合适。”

“合适的,娘,如果不掰扯清楚,外人还以为咱们占了婆婆家多大的便宜,咱们吃的本就是父亲留下的荫泽,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做了白眼狼,娘啊,我不允许你受这样的委屈。”

一副为王秀考虑的样子,何曼殊也彪起了戏。

被何曼殊以孝道回敬的王秀差点气了个半死,气不顺的她只能猛咳几声,捂着胸口一副病西施样语重心长,“丫头啊,这些都是家事,咱们回家说,你看,这大中午的,大家伙都还没吃饭,下午也都还要上工,咱们可不能耽误了田地里的农活,那可是正经事。”

不愧是进过大城市的人,王秀这话说得就是比王老太她们有水平。

当然,挑拨的力度也更大,更加不露痕迹。

“呀,娘提醒得太及时了,是我考虑不周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听到王秀的挑拨之言,何曼殊立刻装作一脸天真的虚心接受。

同时转身向在场的社员们诚心道歉道:“各位伯伯、婶婶,耽误大家吃饭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唉,要不是今天婆婆她们打架,也不至于一再耽搁大家,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我代表婆婆她们向你们说声谢谢。”

面对王秀的挑拨离间,何曼殊转眼就给对方挖了一个大坑。

被何曼殊代表道谢的王家女人们:......

神他妈的代表她们,她们哪里需要姝丫头代表,要说谢谢,她们难道自己不会说?可事实就是早前她们根本就没想过要给社员们道谢,刚刚不说,现在要是跟在姝丫头的身后开口,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这么着,王家人被何曼殊给代表了。

原本社员们在听到王秀的挑拨之言,加上饿肚子的烦躁,对于借大队书记王志国留下他们的何曼殊多少都有了点不得劲,结果,王秀挑拨的能力没有何曼殊的挖坑技能高。

瞬间让社员们想起为什么会到大队部来。

要不是王家与狗蛋家打架,他们也不会去凑热闹,也就不会参与到打混架中,要是不参与打架,也就不会被大队书记带到大队部来,也就不会来了就一直走不了。

想到王家众人耽误了大家那么多时间连句道谢话都没有,本就偏心何曼殊的社员们看向王家人的目光就更不对了。

“我说秀,你快别废话墨迹时间了,既然姝丫头有分家的理由那就让她说,说完咱们好评理,你别在耽误大家午休的时间了。”

“就是,为你们王家已经耽搁了三刻钟,咱们也不在乎再多耽搁一点。”

今天有王志国他们这些大队干部为何曼殊主持公道,社员们知道事不当着大伙的面解决根本就没个完,与其一直听王家人的唧唧歪歪,还不如赶紧听姝丫头说正事。

社员们是这个态度,大队干部也是这种想法,互相对视一眼,大队长他们对着王志国点了点头。

“姝丫头,你说吧,你为什么想分家。”王志国一开口,王秀就知道刚刚的努力白费了。

王秀失望,何曼殊如愿,于是顺势回答道:“书记,婆婆要把我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城里一个瘸腿的老男人当填房,我不想去,我想参加高考,可我的户口本在王家,没有户口本我就报不了名,我不想命运被别人把控,所以我要分家。”

根本没卖过何曼殊的王老太大惊失色:“没有,我没有,姝丫头你瞎说,你冤枉我!”

“奶,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说会让表妹嫁给我的吗?”就在王老太气得差点吐血的时候,她的两个猪队友孙子王大虎与王大海直接异口同声的再插了她一刀。

儿子责问亲奶奶,王大舅妈与王二舅妈也跟着瞪视王老太:这个老虔婆,居然忽悠她们,要不是打着让姝丫头给自家当儿媳的打算,她们当年怎么可能会接纳何曼殊进门。

再小,那也是要吃粮的,在这一刻,她们完全忘记了人家何曼殊是自带粮油关系到王家的,谁吃谁的粮还不一定呢。

瞬间,王家内部的团结瓦解。

哟嗬!

这不仅是想卖外孙女,自己家孙子也惦记人家!

从王大虎与王大海叫破王家人对何曼殊一直以来的算计,社员们看向王家人的目光就不对了,就连知青们也都自发地站到了何曼殊的身后。

对于他们而言,王家人触怒了他们。

包办婚姻,抢夺家产,控制命运,总总恶行加在一起,王家人就是批/斗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