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小霜应了声好,关了视频继续吃她的大西瓜,空调风吹得凉快,电视里正放着肖心雨那个小妖孽的绯闻,小霜狠狠地又戳了两块塞嘴里,心里嘀咕着还是自家梁知最好看,这些富商真没眼力劲。

梁知随手将手机放到床上,又重新在卧室和衣帽间之间找了一遍,仍旧没有看见自己的睡衣,小手忍不住在脑袋上挠了半天,心想自己着记性怎么又差了几分。

不过她也没在意,进了浴室之后往浴缸里放了热水,温热的水漾起一室白茫茫的蒸汽,梁知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试了试水温,唇角微微勾着,心满意足地将整个人都藏进水中。

傅劲深这个人向来没有节俭一说,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成年之后在商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除了在梁知面前,其他地方压根就没吃过苦头,生活条件上从不委屈自己,对待他的宝贝也是尽一切所能给她最好的。

别墅里处处都体现了他奢侈的做派,浴缸很大,失忆前她从来不会主动踏入这个地方,在她心里,这就是个供傅劲深发泄变态欲.望的地方,哪怕男人宠她疼她,嘴里哄得再好听,可是每回做起那种事的时候就会将本性暴露得淋漓尽致,梁知年纪小,受不住,于是便不大喜欢泡澡,总担心一不小心又撩拨到他。

然而此刻的她没有顾虑,白皙的身子泡在温热的水中,精神都好了不少,惬意之余还时不时地伸手捏着泡泡玩,孩子气十足。

她怕泡久了会睡着,于是没敢闭眼,手机支在浴缸的台面上,里头正放着三年前流行的偶像剧,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这部剧的半中间,后面的剧情全给忘了,此刻正好能把结局追完。

梁知看得津津有味,只是还没一会儿,手机黑了屏,紧接着铃声就响了起来,再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显示着“老公”两个字样。

梁知本就被热腾腾的蒸汽蒸粉的脸颊此刻更加红润了。

她脑海中立刻浮现了男人那张精致冷峻的脸,这台手机是车祸之后傅劲深给她重新准备的,他告诉她原来的那台已经被摔坏,梁知乖巧地接受,然而她没有给新手机存过号码,此刻来电显示上的“老公”二字一定就是傅劲深先前替她存好了的。

少女圆溜溜的杏眼沾染了不少水汽,还些微含着点娇羞,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一只手从水中探出来,湿漉漉的水珠从纤细的手腕滑到小臂,再滴入浴缸中,随后在旁边挂着的浴巾上擦干之后才小心伸手将电话接通,仔细看也不难发现,她那手腕还微微带着点颤,显然紧张得要命。

梁知深吸一口气,软软地:“喂?”

“是我。”男人沉沉的声线透过听筒传到她耳边,不知为何,她似乎觉得耳廓都有些痒,电话里,他的嗓音还怪好听的。

梁知糯糯地“嗯”了一声。

尾音带着点娇,听得傅劲深胸腔里的那颗心都忍不住发颤。

“在干嘛?”其实他仍旧坐在对面别墅的阳台,刚才见梁知收拾了瑜伽垫,进了浴室便许久没出来,脑袋里不免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忍不住想打电话给她问一问。

“在,在泡澡……”,梁知从小乖巧,学不来撒谎,傅劲深这么突然一问,她只好老实回答,少女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大眼睛眨巴眨巴,又结结巴巴地补了一句,“刚刚运动了一会儿,出了点汗……”

可是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她心里从听见傅劲深的声音起,就莫名有些紧张。

那头男人似乎是“嗯”了一声,嗓音里带着些慵懒,听得人忍不住着迷,梁知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握着手机的大拇指下意识地在外壳上抠个不停。

“浴缸左手边的柜子里有你们女孩子泡澡用的浴盐,你之前说最喜欢那种味道,我给你备了些。”他轻笑片刻,“不记得了?”

“嗯……”

“没事,我替你记着。”

梁知脸颊烧得发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她低着头,耳垂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索性探出身子,往他说的地方伸了伸手,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傅劲深耳边,他问:“找到了?”

“嗯。”

“试试看。”

梁知听话,一一照做,在享受这件事上,没人比得过傅劲深,片刻之后她觉得周身都是软软的,空气中也弥漫着甜甜的清香。

“舒服吗?”他问。

“舒服呀……”梁知乖乖地答。

以往想要哄骗她说出这两个字比登天还难,无论怎么疼她,哄骗她说:“知知,舒服吗?”梁知总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是憋死也不会示弱,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呜呜呜傅劲深,大混蛋!”

可如今她轻易就被骗出这个词,单纯得有些令人心疼,变态如傅劲深,居然破天荒地开始反省起自己恶劣的行为。

男人轻叹了口气,嘱咐她不准泡太久,挂了电话之后便自顾走向身后的卫生间里解决自己的生理情况。

梁知仍旧什么都不知道,经过他的一个电话,脸红心跳,连看剧的心情都没有了,眯着眼睛再享受了片刻,光.溜.溜地从浴缸中出来,裹上纯白的浴巾后,垫着脚尖从浴室里小跑出来。

傅劲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她裹着浴巾跑出来的模样。

少女白皙的脸蛋仍旧粉扑扑的,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红晕,纤细的手臂裸在外头,短短的浴巾只堪堪遮到大腿一截,两手护在胸前,浴巾包裹下的细腰一手可握。

傅劲深眸光黯了黯,只是这么一看,他似乎都能闻见少女刚出浴时的香甜,只是这回倒是很有良心地将阳台的窗帘拉上,转身回到身后的大床,往上一躺,大手抓过一旁嫩粉色的小兔睡衣盖在脸上,闭上眼喘着粗气。

梁知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小兔睡衣,只能从衣帽间里拿出件新的来换,然而换好之后还是忍不住想找,于是随意吹了吹头发,便往楼下跑。

少女一下跑到楼梯口,细嫩的脚掌心踩在楼梯处纯白柔软的地毯上往下走,一步三蹦地走,活泼得不像样。

过去她被傅劲深养在别墅里,没有生气,然而这次回来却大不一样,十八岁的记忆,玩心很重,时常光着脚丫在别墅里蹦跶。

别墅的楼梯是环形的,好几回她蹦着蹦着就摔了,其实摔得不重,笑嘻嘻地拍拍手起来又能继续玩。

然而林妈在傅劲深面前提过一回,当天男人就吩咐人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铺上厚重柔软的地毯,这样不论是她喜欢光脚跑,还是到处摔,都不容易出意外。

梁知转到楼梯半中间的时候,正好能看见在客厅擦花瓶的林妈,她软软地开口问:“林妈,您有看见我的小兔睡衣吗?早上刚换下来的,我最近记性老不好,可能被我随手塞哪了。”

梁知边说,边从楼上下来,白净的脸庞透着股天真无辜。

林妈愣了一瞬,忽然想起早上先生临走时手上提着的手袋,里头似乎就是梁知口中那件不知道丢哪的睡衣,老妇人立刻知晓傅劲深的癖好,脸上淡定的神色多了一丝尴尬,随后又迅速敛去,换上从容的笑,训练有素地说:“我看着有些旧,就替太太收起来,换了新的。”

梁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自言自语:“不旧呀……小霜前几天送我的呢……”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客厅里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林妈看了看她,伸手将电话接了起来。

这回梁知也知道是傅劲深打来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离开,就是想等在一旁听听他打电话来说些什么。

林妈安静地听了一会儿,随后时不时回答。

“好的,会按照您说的准备。”

“太太已经到楼下来了。”

“西服?有的。”

林妈又看了眼梁知,缓缓说:“早上太太替您拿回卧室了。”

梁知扬了扬眉毛,凑得更近。

“需要我让司机替您送过去吗?”

“好的。”

梁知的好奇心被这断断续续的回答勾了起来,待林妈一挂断电话,便着急问:“傅先生说什么了?”

林妈笑了笑:“先生说西服落家里了,有空回来取。”

梁知点点头,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大拇指抵在唇边啃了啃,随后红着脸小声地说:“要不,我去给他送一趟吧,他工作还,挺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