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安。”沈父语气坚定的道,“三年前,安安到乡下去跟她奶奶住了一阵子,而就在那段时间,他救了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你。那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事,后来蓉蓉也去乡下时,才知道了这个事,但蓉蓉回来跟我们说,说她喜欢上了你,让我们想想办法,于是就在你家里人接你回家的那天,我故意支走了安安,然后实际你道别的那个人是蓉蓉,你甚至给了蓉蓉信物,问了蓉蓉的名字……”

听着沈父的话,叶子琰只感觉头顶像是‘轰’的一声炸开了一般,耳膜嗡嗡作响。

脑海里只回荡着那夜,那个女人柔软又魅惑的喘息:

“嗯……你……你会娶我么?”

“会的。”

“什么……什么时候娶我?”

“等我三年。”

呵,原来那个女人就是沈安安,难怪她会说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他当时却不信,甚至还骂她不要脸,骂她下贱。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叶子琰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蹲在地上捂着脸。

三年前,因为家族的纷争,他被一些恶毒的亲戚陷害,虽然逃到了乡下,双目却被那些人洒了石灰,失明了一段时间。

而就在那段时间,他被一个女孩救了。

跟那个女孩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互相爱上了对方,他曾问过女孩的名字,女孩却说等他的眼睛恢复光明,看到她的那一刻,再将她的名字告诉他。

于是他天天盼着自己的眼睛快点好起来,这样就能看见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就能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段日子虽然看不见,却是他这一生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那个女人就像是他生命里的一盏灯,一抹阳光,让他觉得温暖,觉得安心。

一个雷雨夜,她不方便回奶奶家,于是就在她为他搭建的那个小屋里一起过了一夜。

而就在那一夜,他们忍不住发生了关系。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她的柔软和美好。

他说过要娶她的,真的说过的。

那夜过后,他家族里的人来接他回去,他很不安,一直在那个小屋里等她回来,他想亲口跟她告别。

终于等到了‘她’,他把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玉送给了‘她’做信物,并问了‘她’的名字。

许是分别在即,‘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沈蓉蓉。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分别的那一天,他等到的根本就不是他心爱的那个女人。

因为那个信物,因为那个名字,他一直都搞错了,原来一直都搞错了。

难怪三年后,他来沈家找沈蓉蓉的时候,沈安安会那么兴奋,甚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喊出他的名字。

难怪在他说他是来找沈蓉蓉,要跟沈蓉蓉求婚的时候,她会那么失落,甚至是骂他忘恩负义。

他曾也怀疑过,也迷惑过。

可是沈蓉蓉却告诉他,说她已经把救他的事情,以及他们所有的过往都告诉了她姐姐沈安安,还说她姐姐似乎很喜欢他,说她姐姐总让她把他让给她。

再加上沈安安一直不断的‘陷害’沈蓉蓉。

以至于他总以为沈安安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坏女人。

可原来不是她沈安安坏,真的不是她坏,而是他眼瞎,瞎得彻底。

难怪沈安安会说他的眼睛瞎,的确,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曾经口口声声答应沈安安,会娶她,可到头来,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的却是他自己。

他该怎么办?现在他该怎么办?他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子琰哥,你怎么了子琰哥。”

“滚开!”叶子琰愤怒的将哭着过来的沈蓉蓉推倒在地,“为什么要骗你,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蓉蓉!”沈母慌忙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冲叶子琰低吼,“我女儿这么爱你,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那沈安安呢?你们那样对她,心里可会有不安和不忍?”

沈母怔了怔,抿着唇没话说。

叶子琰摇头,他悲凉的看着沈母和沈蓉蓉,还有一旁脸色哀痛的沈父,难过的道:“没有,你们对她不会有不忍和不安,否则就不会那样对她,可我怎么也搞不懂,她也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亲人啊,为什么你们要那样对她,为什么?”

“其实将她伤得最深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们?”沈母脸色扭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