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明极殿待了一会,清远回到梵华宫里?,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汤味,混着药材的味道扑鼻而来。

霍言钰眼中带着笑意,十分亲切地将人挽住,又亲自端了一碗汤过来,他手上捏着一白色的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汤汤水水,舀起一勺在唇边轻柔地吹了吹,“清远,尝尝这个汤,我专门让人做的。”

他脸上带着笑容,皮肤细腻似玉,拿起勺子给清远喂汤的时候,清远莫名地头皮发麻起来。

他侧头避开,目光望着?小碗中带着?涟漪的液体,“这是什么?”

霍言钰轻描淡写地开口,“是温补汤。”

清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温补汤的作用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一瞬间又觉得头大了些,清远偏过头拒绝,“我不喝。”

简直一副讳疾忌医的样子。

他侧脸线条清晰流畅,鼻梁高挺眉峰锐利,唇微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带着?少见的幼稚,霍言钰一瞬间就心软了。他放下汤,凑过去轻搂住清远,“那就不喝。”

不喝就不喝吧,哎,除了将?人哄着?有什么办法。

清远见他没再执意,便轻轻推开,“我去沐浴。”

耳室传来水声,鱼虫屏风上搭了几件衣物,霍言钰伸手取下给他叠好,鸦青色罩衣下摆处绣着银色云纹,他无意识地扫过,视线微微顿了顿。

袖口里面沾了一细如针的白色绒毛,轻飘飘地覆在上面,不细看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霍言钰伸手取下,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他记得清远毛领是黑色的啊。

而他喜欢赤红色的,大氅披风都是红色,怎么会有一根白色绒毛。

屏风那边的水声渐停,霍言钰见他穿着里?衣出来,头上墨发带着?湿意,手中正拿着白色的汗巾擦拭,衣袍深领处可见肌理分明的胸膛。

清远走过来坐到床榻上,“想什么呢?”面色严肃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一个难题。

霍言钰将叠地整齐的衣物放好,自己坐在清远旁边,“你?今天出去和国师说什么了?”

清远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开口,“就是一些开春祭祀的事情。”他出宫前给霍言钰说的是找净尘谈话?,没说顾景的事。

霍言钰闻言眉头轻拢,面上有些纠结之色,“清远,那个国师可能喜欢你。”当初清远失踪后,净尘不眠不休,他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

清远:......“你?大概是感觉错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能力,神魂之间有相互感应吗?!

霍言钰看他没什么反应,便伸手戳了一下清远的肩膀,又拿过汗巾自己给他擦去发丝上的水意,“真的,”他慢慢地拧干,看着?那些水珠从发梢尾端滑落出来,“我就感觉他喜欢你。”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霍言钰此时的脑子正飞速地搜寻着以往的画面,净尘看清远时的眼神十分渴望,黑润的像是小动物,看他时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之色,这绝对是喜欢清远。

这个话题有些危险,他的道侣在某方面的直觉堪称敏锐,清远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轻吻,只道:“我喜欢你。”

霍言钰琢磨了一下,满意了。

净尘喜欢清远又有什么用,这人只喜欢他,净尘就只能看着?哭。

他眉眼弯弯地给清远擦干,而后才抱着人躺下,夜里?霍言钰嗅着?清远的气息,在他清浅的呼吸声中闭上眼睛思量,虽然说清远喜欢他,但这净尘一直这样下去也很让人不开心,他得找个时候好好地和国师谈谈,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清远了。

早上又是新的一天,清远每天的做的事情都差不多,每日上朝批改奏折读圣训偶尔下午去武场练练箭术马术,再陪着霍言钰。

清远途中陪霍言钰出宫一次,还和净尘偷摸地吃过一次饭,吃饭途中‘巧遇’了贺楼明,净尘贺楼明两人照例不和,一顿饭吃下来鸡飞狗跳,清远吃的胃疼。

这样一天天过,清远发现自己每天被排地满满当当的,早朝时见净尘,批奏折时见霍言钰,偶尔贺楼明还会来,下午有时间了去看看顾景,他和顾景在一起的时间最少,主要是由于在宫中不方便,一不小心让霍言钰知道了,又要闹腾起来。

一周下来,清远大致算了算,他与净尘相处十二?个时辰,与贺楼明八个时辰,霍言钰自不必说,他是最多的那个,和顾景只有三个时辰。

清远想了一会,命人去传了话?,明日让顾景出宫,把那些少的时间一次性补回来。

唔,四片神魂就要一视同仁,连时间都要一致。

夜晚的时候照例给霍言钰说了,这次没说要见净尘,只说是有事务要去处理,霍言钰亦没有多问,只是嘱咐让清远回来时给他带京城某家的点心,他在上午送清远出门后自己去了明极殿,让人把国师请来。

硕大的殿中只有霍言钰一人,沉重的门被推开,外面夺目的阳光一下子照进来,看着?穿着白衣的来人,霍言钰慢慢眯了眯眼,压低了声音开口,“国师。”

霍言钰生的好看,容貌肆意漂亮但不显女气,平时总带着?一股骄纵的跋扈,这样冷着脸时就看起来有些凶意,面色不善。

净尘眸子将?一众景象收拢过,而后眉心微拢,“清远呢?”

霍言钰眼睛一下子睁大,不爽地开口,“国师应该称呼‘陛下’。”名字是他叫的。

净尘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不能叫‘清远’?”

废话?,你?当然不能叫,那是属于他的。

霍言钰这人不会那些弯弯道道,单刀直入地开口,“国师喜欢陛下吧,但陛下已经有了家室,还希望国师能克制一下自己,别假借事务之名纠缠!”

还有罩衣里?的白色绒毛,绝对是净尘的,他以前见净尘穿过一件带白色毛领的披风。

净尘沉默了下来,他和清远除了早朝的时候就几天前见过一次面,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抿唇开口说,“我没有纠缠他。”

好啊,还敢狡辩!

霍言钰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了,手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周前陛下出宫难不成不是你的意思?”他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儿,气势汹汹开口,带着几分被人觊觎宝物的生气,“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被我戳破心思还死不承认,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喜欢就喜欢,多么正常的事情,想动心思的又不是他一个,敲打敲打也就算了,偏偏还抵死不认,这就很让人生气了。

净尘认真地看着?他,“那天真的不是我。”他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已经生气的人,“清远没告诉你?吗,那天是顾景。”

虽然他不高兴,但的确四人都是天作之合,姻缘如此,自然是要遵守的。

霍言钰一下子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魔族头上都长着角,身后有黑翅膀。

翅膀没有天族的大,看起来小小的,算不上震撼壮观。

魔族偶尔会希望自己的翅膀是洁白的,像天族那样美丽,这样神明就会喜欢摸他的翅膀了。

魔族叫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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