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意轻轻叹了一口气,“贺楼星,”他坐在一边,声音有些低,“这其实......和你继承遗产没什么?关系。”

贺楼星有些固执地望着他,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有,”他定定地开口,“要?不是我离开,清远不会?和我分手的。”

封意拍了拍他肩膀,去酒柜里拿了几瓶酒摆放到桌子上,撬开其中的一瓶递给贺楼星,“来,我陪你喝酒。”

说着自己也打开一瓶,轻轻碰了一下,在清脆的响声里,封意说,“你今晚喝醉大哭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贺楼星扯了扯唇角,仰头灌了一口,他像是被呛到了一般,淡蓝色的液体顺着唇角留下,弯着腰剧烈地咳嗽着,只咳的浑身发抖眼眶通红,慢慢地擦过下巴,望着封意说,“你说他怎么就突然和我要?分手了?”

他脸上尽是茫然,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难过到说不出什么?话?,只喃喃道,“他怎么就和我分手了?”

在海星艺术大学里,清远手搭在他肩膀上对一个虫星人亲口说:‘那你可能等不到了,我和他不会?分手。’

犹记得那日阳光明媚绿荫如盖,他神情冷淡地拒绝面前的虫星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封意别过头去,一下一下地拍着贺楼星的肩膀,“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过一段时间你就放下了。”

贺楼星又喝了一口酒,略微刺激的酒精顺着喉咙滑下,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沙哑,“封意,你也分手过,你能放下吗?”

封意沉默了,他抿了一口酒,哪有什么?放下,不过是得不到说的谎罢了,如果郁江和他分手,他也绝对受不了。

贺楼星见他不说话,又拿起光脑拨通电话,那边一如既往地没有接听,他向后靠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看着封意,“你去给清远打电话好不好,”他声音已经带了几分无措,“他不看我消息。”

封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脑,嗓音有些干涩,“贺楼星,我就算打了可能也没有什么?作?用。”

贺楼星说,“你试试,算我求你了。”

这是第一次他这般说话?,带着几分哀求。

封意拨通了一串数字,冰冷的提示音传来,他看着满眼期待的贺楼星,再?次拨了回去,几秒之后,一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好,我是清远。”

贺楼星接过光脑,他嘴唇颤了颤,声音沙哑,“清远是我你别挂,我就几句话和你说。”

他慢慢地了吸了口气,“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看到光脑突然就灭了,贺楼星将光脑递给封意,神情茫然无措的像是个孩子,“他说......他爱上贺楼明了。”

怎么会?爱上他哥哥了?

就一年的时间,他将要?结婚的恋人说爱上了他的哥哥。

封意别过头去,声音略微沙哑,“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能快刀斩乱麻地断了就别拖拖拉拉的,虽然疼,但总会好的。

贺楼星靠着沙发,漂亮的眼睛通红一片,“我不相信他不喜欢我了,我真的不相信......”

他看着封意说,“他说我们有很长时间,他说不会?和我分手,”他用手慢慢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像是在对待珍宝一般,“这枚戒指我们都有,我们说好一起结婚,他怎么就爱上我哥哥呢?”

他看着封意,眼眶里有着水光,仿佛说的每一句话都用着全身的力气,“他怎么就爱上我哥哥了?”

封意捏着瓶子的手缓缓握紧,“贺楼星”,他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一些话?,但看着贺楼星通红的眼眶,还是说了出来,“其实贺楼明......在一年前找过一种药。”

他手上有青筋鼓起,低声道,“是NK-11。”

黑市上流传的药剂,有催情的效果,对人身体倒没有副作用,药效为六个星时。

当时为贺楼明找药的人是他家里的,封意恰巧听到,接下来就一直关注着这两人的消息,也就在得到药后的第四天,贺楼明去了海星,自此之后每个星期都会到达海星。

贺楼星脸色有些苍白,慢慢地握紧了手指,旋即就要?出门,“我去找清远。”

他手指因为激动有些发抖,就要冲出去时被封意一把按住,封意有些无奈,“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根本没有证据说清远与他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清远真的喜欢上了贺楼明。

贺楼星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他用力地抓住封意的手腕,“一定是这样的。”

清远不可能无缘无故背叛他,绝对是有什么?缘由的。

窗外?有细雨落下,随着风从窗台飘了进来,带着细微的凉意,海星天暗的早,如今天幕已经微微暗沉下来。

他顶着细细的小雨出去,踏上了飞船去了清远的楼底下。

清远这一天的光脑一直断断续续地收着消息,他有的看了有的拒接,到最后自己待在客厅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一则消息响起,他手指顿了顿,还是接通了,那边的声音有些低,能听到雨滴落下的声音,“清远,我在楼底下。”

清远猛然拉开窗帘,在那艘飞船前看到了贺楼星的身影,他瘦削高挑,像是一直注视着这里,见他看来慢慢地招了招手。

飘着细雨,他没有在飞船里,只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雨中。

清远声音里带着几分厉色,“贺楼星你赶紧给我离开,”他握着光脑的手指有些大力,双目沉沉地看着楼下的人影,“我不会?再?见你的,你站这也没什么?用,赶紧回去!”

贺楼星平静地开口,“那我就一直站在这里。”

他仰头看着那扇窗户,那里暖黄的灯光之下映着一抹身影,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那抹身影从未离开过。

到最后清远实在是忍不住,他几乎是飞快地下楼,贺楼星身上的酒味在浑身湿透的时候都能闻到,他脸上带着些固执,却在清远拉着他手的时候乖乖地跟上,像是一只终于归家的小兽。

飞船里不能洗澡,他带着贺楼星回到家里,阴郁着脸色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冷冰冰地开口,“去洗澡,然后离开这里。”

贺楼星发丝上有水滴落下,他脸色有些苍白,却是固执地看着清远,“我们别分手好不好?”

清远眼前的贺楼星,他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贺楼星看着他手上的戒指,声音很轻,“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他抬头看着清远的眼睛,看着那一双潋滟的眼眸,“一点点都不喜欢了吗?”

他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一层莹莹的水光,眼睑微颤,连手心都蜷起来,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就一点点都没有了吗?”

清远几乎是不敢看他,自己的道侣才从空洞中出来,又抽了几管血检测,脸颊清瘦又苍白,清远声音干涩地开口,“是,我不喜欢你了。”

话?落,就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点点的红了,像是有花朵被在眼眶周围揉碎,温热的泪水从里面流出来,将浓密的睫毛慢慢浸湿,贺楼星终于像是受不住一般蹲下,他把自己蜷缩起来,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清远,我没有做错什么?......”

他流着泪,混着身上的雨水,声音沙哑地开口,“陷入空洞中不是我的错,”如同被人残忍伤害过的小兽,连报复都不会?,只是无助地哭泣,哭地浑身发抖泪如雨下,“不是我想离开你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上一瞬他与清远打算结婚,这一瞬他的爱人亲口说要?分手,说自己爱上了别人......

清远看着他瘦削的脊背微微发抖着,露出的手臂上还带着针孔,那是昨晚检测留下来的,他昨晚才回来,还不到二十四个星时......

他眸子慢慢地有了水光,轻轻地喘着气,他的道侣很少哭,但每次都是因为他,在修真界时如此,傅允痕时也是如此,到了贺楼星时还是这样,他一直让这人哭......

贺楼星说,“既然让我陷入了空洞里,又为什么?让我回来?”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清远,慢慢地开口问道,“是不是当初透支了那些感情,所以你现在才不喜欢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小心翼翼到了极致,“清远,我不要?你喜欢我那么深,就能不能长久一点......”

清远眼底的水光终于落了下来,他慢慢地把蹲在地上的人圈在怀中,“贺楼星——”

贺楼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看着手上的戒指道,“我不相信你真的变了。”

贺楼星目光转向清远泛红的眼尾,“我能感觉到你喜欢我,我真的能感受到。”

他闭了闭眼睛,“你对他只是责任对不对,你去给我哥哥说清楚,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就走,离开海星离开仙麦星系,我们去哪里都好。”

他看着清远,喃喃地开口,“你去给他说清楚吧,我求求你了。”冰冷的手掌覆上胸腔,贺楼星哭的嗓音沙哑,“我好难受.......”

清远闭了闭眼,“好,”他一点一点地抚着贺楼星的脊背,“我去给他说清楚。”

他看着贺楼星说,“我当着你和你朋友的面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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