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床单上有点点湿痕,像是泪落了下来将那块地方晕湿,原本平整的布料被人攥住揉皱,苍白骨感的手指用力到泛起白色,手背青筋浮现,被死死扣住的床单痕迹如同一朵凋落的花。

唇舌之间溢出来的喘息和低吟在半夜才慢慢停止,月色笼罩,洒下一室的清辉。

在清远沉沉睡去之时,原本被他搂在怀里的人睁开了眼,他像是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寻找着安全的地方,待用手臂搂住清远的胳膊后才有些安心。

傅允痕慢慢抬眼,接着月色用目光临摹着那张清俊的容颜,他视线一寸寸的巡视,像是在反复的确认着什么,良久之后才贴着他臂膀,声音呢喃如同耳语,“清远,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看到第一眼就想独占。

喜欢到不想要任何人看到他。

傅允痕悄悄地伸出手,慢慢地用指间摩挲他的脸颊,哪怕他们刚刚才做过了最亲密的事,他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么优秀的男人,突然对他一见钟情,像是天边月突然被他揽到怀中,他被一股喜悦包围住,轻飘飘地像是踩在了云端,却总担心有一天掉了下来。

方才做了一个梦,梦中是清远那间办公室,他指间捏住一支钢笔,神色温柔从容地在写些什么,眉间神态缱绻柔和,他好奇去看,那张白纸上的字刺目地如同刀子一般。

清远贺楼明清远贺楼明

傅允痕慢慢地抿了抿唇,心中的不安再次袭来,他的心像是被一支蜡烛炙烤一般,说不上疼,就是钝钝地不舒服。

他们是什么关系?

曾经发生过什么?

内心不断浮现的猜测搅得傅允痕心神不安,他凑过去在清远唇上厮磨辗转,唇上的触感柔软的有些过分,傅允痕顿了顿,原本轻轻舔舐的舌尖收了回来,用白森森的齿间含住,他面上有些犹豫。

蹙着眉迟疑了一阵,然后轻轻地用牙尖啃咬起来,起先还是试探性的轻咬,抵住一点点的软肉厮磨,看到他没有任何动作后胆子大了起来,将纳入齿间的软肉狠咬了一口。

清远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这一口直接痛醒,额间冷汗都出来了,他微皱起眉,下意识地拍了拍怀中人,“贺楼明你别咬人啊”

话落,这个房间像是被笼罩在冰雪里,生机全无,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清远瞬间惊醒,有些慌张的打开床头的灯,暖黄的灯光显现,光晕被黑暗吞没的只剩下一抹微亮的光。

完了,我家道侣得疯!

这是清远的第一个念头。

灯光渐渐的亮开,像是晕染出了一抹金黄的色彩,傅允痕半支着身子看着他,光影交错之间,他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清远薄唇微抿,慢慢地看着傅允痕,神色还有一丝紧张。

“傅允痕......”他声音有些哑涩,怕看到自己道侣阴郁的面色。

却没想到傅允痕神情平静,面上没有任何波澜,看到他的举动,眉头微挑,有些诧异地开口,“怎么了?”

清远舔了舔唇上的咬痕,要不是这里还隐隐作痛,他都以为这是一场梦。

傅允痕看着清远脖子上还有他方才留下的暧昧红痕,轻轻勾了勾唇,将他所有神情一拢收入一双幽邃的眸中,“睡吧,已经很晚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清远眉心微拢,将人搂在了怀里,他认真的看着傅允痕,“傅允痕,你别多想。”

旁人想也就罢了,他道侣想那是有可能成真。

傅允痕眸子黑白分明,瞳孔干净深邃,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出现在他漆黑的眼中,那双眼睛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顺从地被搂住,半阖上眼睛,“我没有多想。”

他还是那副乖顺的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清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傅允痕靠在他怀里,两人气息都交缠在一起,分明是亲密无间地姿势,两人现在却像是横了一道深坎。

他伸手关掉灯,只在黑暗中慢慢地摩挲着傅允痕的腰肢,掌心温暖干燥,不带任何色情的意味。

月色如水,在银色的清辉之下,清远听到了傅允痕的声音,那嗓音清亮,听不出任何情绪,傅允痕问道,“清远,贺楼明是不是你前任?”

他搭在劲瘦腰肢上的手一顿,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良久都没有开口。

傅允痕也不催促,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半响之后,清远‘嗯’了一声,他声音在夜色中有些低沉,一如既往的悦耳。

傅允痕声音疲惫,慢慢地蹭了蹭,“睡吧,我好累啊。”

一夜无话,早晨清远起来时身旁照例没有人,他洗漱好之后发现饭菜被做好放在餐桌上,傅允痕盛了碗粥又去给他拿了勺子。

他坐在旁边,将蒸好的鸡蛋羮划散放到清远手边,“清远,你得吃快点了,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清远手上一顿,看着垂下眼眸的傅允痕,淡淡开口,“我这两天都不去上班了。”

他心中微叹,手臂一伸将人抱在怀中,下巴处是傅允痕柔软的碎发,“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去见我父母。”

见家长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有谈婚论嫁时才会带恋人见父母,他不知道自家道侣想了多少,但希望用自己行动来表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