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出夜澜行对这个长安公主的不同,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是公主。

同洛长安一样,是整个国家最受宠的小公主!

而且,她可比眼前的这个不知分寸的女子有趣得多了。

想到这里,陈蝶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发,声音甜美娇俏:“夜哥哥,长瑾可有什么好玩的事物?我从来没出过远门,夜哥哥可不可以跟我说说看?”

这一双好看的猫眼像是最可爱俏皮的小姑娘,陈蝶比洛长安要小上几岁,加上她的语气,看起来就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可爱小公主。

洛长安刚塞进嘴里的猪蹄被这一声“夜哥哥”呛了出来,她咳了咳,想要喝点什么压一下,一旁夜澜行就给她递来了一些葡萄汁。

终于气顺了,看着周围偷来的或疑惑,或阴冷的目光,洛长安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太咸了……”

妈耶!她是见过陈蝶狠起来的样子的,那哪里是什么可爱小公主啊?那简直就是混世魔王!

不过现在她这副模样,洛长安倒是喜闻乐见,没有拆穿。

见洛长安终于好些了,他皱眉说了一句:“咸就不要吃了,吃些别的。”

洛长安忙不迭地点头。

“夜哥哥!”见夜澜行不理,陈蝶娇嗔地又叫了他一声,这次夜澜行听到了,一双美目看向陈蝶,眼波流转。

陈蝶一时间失了神,忘记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想了半天,陈蝶才娇羞地低下头,像是在嗔怪:“夜哥哥你都不理我……”

夜澜行神色如常:“公主若是想知道长瑾如何,可以自己去看看。”

陈蝶咬唇,任性地说道:“可是人家就是想要夜哥哥给我讲一讲嘛!”

在陈凉诺和陈睿看来,这只是小公主的撒娇,毕竟小姑娘有时候任性一些非但不讨人厌,反而很可爱,陈蝶在他们二人面前也都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陈统不同。陈统是知道陈蝶有多狠辣的,眼下见她又开始装出一副撒娇的模样,便知道应当是对夜澜行有意的。

倒也不意外。

毕竟就夜澜行的模样,算得上是天人之姿,即使是作为男子的他,见到夜澜行的那一刻也会觉得惊艳。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陈蝶,又看着夜澜行,想要看他怎么收场。

看到这里再不明白陈蝶目的何在,洛长安就是傻子了。

不过陈蝶这个女孩子心思深沉,洛长安并不是很想让她跟小行走得很近。

陈蝶皱着鼻子,半嗔半怪地看着夜澜行,像是想要撒娇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若是换了平常人,肯定会觉得小孩子可爱,满心应下了。

但是夜澜行不是平常人。

只见他抿了一口酒,酒渍沾在他好看的唇上,水润光泽,让人看得入迷。

“公主应该带个奶娘在身边的。”

静。

静得出奇。

洛长安实在是没忍住,捂着肚子不敢笑出声,只好把头藏得低低的,笑得肩膀都在跟着颤。

这分明就是在拐着弯说陈蝶年纪小不懂事儿啊!

陈凉诺闻言,一时间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还是赔笑道:“小蝶不懂事,夜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夜澜行只是点头,看着洛长安笑得岔了气,一只手聚了些暖融融的内力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陈睿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闭了嘴,只是脸色不是太好。

陈蝶又不是真的不懂事,她明白了夜澜行话里的意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又看到夜澜行去拍身旁洛长安的背,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酒杯。

因为日睦与长瑾交战战败的原因,日睦的皇室是很忌惮长瑾的人的,若是他们只是来了两个人还好,但是眼下夜澜行还带了兵马,若是他们当真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夜澜行,那简直就是噩梦。

陈凉诺将皇位看得很重,所以对夜澜行很是恭敬,即使夜澜行说了这种类似于侮辱陈蝶的话,他也只能装不懂。

因为被夜澜行堵了一下,陈蝶也老实的不少,接下来的宴会上也没有再怎么和夜澜行说过话。

一顿饭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吃完了,洛长安因为全程的心思都没在吃饭上,那些珍馐佳肴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味同嚼蜡。

陈凉诺坚持要给夜澜行和洛长安安排住处,考虑到两国之间的利害关系,夜澜行应了下来,陈凉诺便将两人安置在了一处府邸。

因为一路上有内侍领路,夜澜行和洛长安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洛长安全程都是挺胸提气,时刻准备着。

到了住处,洛长安才发现这里是按照四时令建造的府宅。

府邸分成四大部分:藏春,慕夏,清秋,圆冬。

四处宅院都有着不同的特色,春日的花,夏日的水,秋日的枫,冬日的梅。

可谓是费尽心思,十分用心了。

当内侍介绍完最后一个“圆冬院”的时候,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回去复命了。

夜澜行要景驰送客。

洛长安见时机正好,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一溜烟地窜进了屋子,转身就要关门。

然而,下一刻,她就发现门框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

她暗叫一声“不妙”,几乎是瞬间,夜澜行就进了屋子,稍微挥了挥手,四周的蜡烛便燃了起来,将整个屋子照亮了。

洛长安见势头不对,就往门外跑去,刚摸到门,那只手就把开了的一条门缝压了回去。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洛长安不敢回头。

她一边被夜澜行的手臂挡住了,就想从另一边溜出去,但是很可惜,夜澜行另一只手落下来,将洛长安困在了一隅之地。

属于夜澜行独有的味道充斥了洛长安所有的感官。

“想跑?嗯?”夜澜行低着头,附在洛长安的耳边低哑出声,最后一个字微微上扬,带着洛长安不懂的情绪。

她不敢抬头跟夜澜行对视,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打着哈哈:“没有~今天太累了,这不是想休息嘛……”

两人都低着头,远远看去,两个人的剪影像是两只交颈的天鹅,又纯又欲。

许久。

也不知道是谁的呼吸乱了。

夜澜行耳语:“这三个月来,阿姐过得可好?”

灼热的呼吸喷在洛长安的脖颈上,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洛长安忽然有些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