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该死”?

为什么妍儿的话只有她能听得到?

洛长安有些乱。

夜澜行受了伤,他咳了两声,看向洛长安,却发现洛长安没有发现。

一旁的景驰看不下去了,他故意大声问道:“主子,您背上的伤不要紧吧?”

“对了,小行,你的伤没事吧?”洛长安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忘记刚才夜澜行为了救她受了伤。

“咳……没事的阿姐,别担心,修养几日就没事了。”夜澜行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却笑着对洛长安说。

洛长安有些羞愧自己的不上心,带着讨好性质地扶着夜澜行,夜澜行很自然地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了洛长安身上。

景驰看着偷偷勾起唇角的主子,替自己主子感到惆怅。

妍儿的死好像并不是这件事的结束,洛长安忽然想起他们经过的那个村庄。

那个村庄确实是常年没有雨水,但是唯独那个村长家里,水源还很充足,她实在想不出这件事与妍儿之间有什么联系。

青州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恰逢青州一年一度的诗会,洛长安想去凑热闹,夜澜行也就自然答应了。

青州果然是养人的地界,水土,人文都是很好的。

因为参加诗会的都是男子,洛长安为了凑热闹扮了个男装,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的小公子。

只可惜,她的身边是夜澜行,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去诗会,风头肯定都是她的!

洛长安为了应景,穿的是夜澜行准备的水墨的衣裙,衣裙偏中性,洛长安十分喜欢。

只是当她看到夜澜行穿着的同样颜色的不同款式的衣裙时,洛长安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两人穿的是“同心衣”。

“同心衣”一般是结发的夫妻或者定下婚约的情人才会穿的衣服,彰显二人感情深厚,一定是她的错觉!

两人并肩去了诗会现场,令洛长安意外的是:冯杰居然也去参加诗会了!

洛长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冯杰,此时的冯杰一身白衣,敛去了平日的张扬,虽然眼中还是掩不去的娟狂,但乍一眼看上去还真有点文人书生的样子了!

冯杰也看到了洛长安,他先是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看向身边的夜澜行,迷茫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夜大人,您不管管吗?”

夜澜行淡淡地瞥了冯杰一眼。

不管。

冯杰也不再指望,来到两人面前。

“见过夜大人!”冯杰还是很激动的,毕竟能在自己崇拜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怎么想都还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洛长安啧啧称奇:“冯少爷,您脑子进水了?还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诗会,可不是酒场~”

冯杰瞥了她一眼,很是神气地炫耀道:“怎么?还不知道小爷的文采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洛长安不敢苟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小爷年年都是诗会桂冠好不好?”

“就你?还桂冠?我突然对这场诗会不报什么希望了。”洛长安向他做了个鬼脸。

“你!”冯杰手刚举起来,看到夜澜行投来的冷冰冰的目光,悻悻地收了回去。

“夜大人您太惯着您的婢女了……”冯杰嘟囔了一句,却被耳尖的洛长安听得清清楚楚。

“惯我怎么了?吃你家大米啦?喝你家稀饭了?我家小……咳,我们夜大人愿意惯着我,你管得着吗你?”反正夜澜行在,冯杰不敢拿她怎么样,洛长安很得意地气着冯杰。

“你你你!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的婢女,当心哪天惹了夜大人不开心,他就把你扔了!”不能动手,冯杰就和洛长安呛了起来。

可是这一次,还没等洛长安怼回去,夜澜行开了口。

他凉凉地看了一眼冯杰:“还是事务太少。”

冯杰脊背发凉。

几日前,夜澜行让冯杰揽了些冯新方的卷宗,起初冯新方说没必要,但是夜澜行下了要求,他也只好照做。

冯杰因为对夜澜行的崇拜,也是信心满满地接下了卷宗,可是热情没持续几天,他就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他竟不知他父亲每日都处理着这么多的文件和事情。

如今,他看卷宗都要看吐了,夜澜行却凉凉地来一句“看来是不够多”。

太可怕了,不愧是夜澜行夜御史,一句话就把人噎得死死的。

冯杰不敢开口。

夜澜行却幽幽地补了一句:“她不会无理取闹。”

“这还……”冯杰刚想反驳,看了一眼夜澜行的目光,还是乖乖地闭了嘴。

洛长安有点爽。

这有个靠山还是很好的呀,至少惹了祸有人收拾烂摊子~

一时间,洛长安很受用地揽过夜澜行的手腕,向冯杰做了个鬼脸,就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洛长安的位置和冯杰是挨着的,而洛长安旁边就是夜澜行的位置。

又过了一段时间,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主持诗会的人就敲了锣。

这次诗会据一旁的冯杰说,可谓是阵容空前了。

许多文学大家世的后辈也来参加了,用冯杰的话来说就是神仙打架。

“看到那个敲锣的了吗?”他侧身低声问着洛长安。

洛长安的目光就随着冯杰的手瞧了过去。

看面容是一个清俊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色外衣,举止从容,抬手间都有着一种名家的气度。

“这是这次夺冠的热门人物,陈律。”

“哦~”洛长安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目光却是投向了一旁的夜澜行。

夜澜行言简意赅:“陈家陈凯起的小儿子。”

“陈凯起?”洛长安听着耳熟,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青州的文墨世家,陈凯起的祖父曾为前朝史官,如今算是落户青州,避世不为官。”夜澜行将长瑾上上下下的历史记得清楚。

洛长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律此人极为低调,如今不知为何居然来参加诗会了。”冯杰继续跟洛长安说着。

“怎么?他参加诗会,冯少爷是拿不了桂冠了?”洛长安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坏笑。

“切!怎、怎么可能?一会儿你看小爷怎么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这是文斗,什么落花流水?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冲上去给人家两拳呢!”洛长安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要说冯杰武功不错,她也就信了,毕竟前几日看他在庭院里舞剑,倒也像模像样的,但是说他会作诗……

啧啧啧……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小爷心里有数,倒是你……”冯杰打量了她一眼,“你来就是凑热闹的吧?”

洛长安本来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的,但是如今让冯杰如此鄙夷地这么一说,洛长安有些火:“谁说的!我作诗很厉害的好吧?”

“哦?”冯杰的眼睛里就差刻上三个字了:我不信。

洛长安鼓了鼓嘴:“不信你问夜大人,夜大人,我吟诗作赋是不是很厉害?”

夜澜行眸光微闪,神色不变地饮了一口茶:“嗯,我们四喜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