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到,刀疤脸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叫苦不迭。
“你……你这药根本就没有用处!没想到你一介女子居然这么歹毒!”刀疤脸捂着胸口,仿佛很难受的模样。
洛长安见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乡亲们!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将这个女人的血取来,我们就都有救了!”刀疤脸这样说着。
许是被刀疤脸的模样吓住了,又可能是因为气愤导致,一群百姓一拥而上,那人流,仿佛要把洛长安吞没。
“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夜澜行挡着洛长安,冷声说道。
他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但是他们如果一再触犯,他也不在乎多几条人命。
血,他见得太多了。
夜澜行的气场吓到了他们,一群人本来也就是百姓,被这样的气势对着,他们本能地感到害怕。
刀疤男看出了他们的退却,急急地吼道:“上啊!有那个女人在,他不敢杀人!只要取了洛长安的血,我们就都能活下去了!”
像是急于证明什么,刀疤脸抄起一旁的药碗,向洛长安扔了过去。
夜澜行的注意力都放在百姓身上,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那陶瓷的药碗冲着洛长安的额角飞去,下一刻,洛长安的额角殷出了血红。
洛长安皱着眉头摸了摸额头。
嘶——还真疼。
她感觉的有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脸从下颌滴落,看到洛长安见了血,一群百姓的眼睛都红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当他们鼓足勇气打算冲上去的时候,夜澜行动了。
洛长安脑子有些懵,她有一瞬间的恍神,也是因为这一瞬间,他就见夜澜行的剑出了鞘。
“小行!”洛长安反应过来向夜澜行喊道,但是夜澜行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向着人群冲去。
阿姐在救他们。
他们却伤了阿姐。
阿姐心善,不肯伤人,那么下地狱的事情,就让他来做吧。
他视若珍宝的,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们践踏!
他蓦地想起小时候洛长安跟他说过的话。
那时,他练剑练得有些走火入魔了,谁的话也不听,洛长安知道了,虎着脸去找他。
“阿姐,我难受,我想杀人……”年少的夜澜行委屈地跟洛长安这样说。
洛长安就站在他面前,无畏无惧:“那你把我杀了吧。”
不行啊,那是阿姐啊,那是为了让他留下说出一辈子不嫁的阿姐啊,那是他手心里唯一能握住的光,他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洛长安看出了夜澜行的抗拒,她一步一步走向夜澜行。
“阿姐,别过来!”他怕剑太锋利伤了她。
洛长安却是坚定地走到他面前站定,她将夜澜行抱在怀里。
那时候的夜澜行啊,小小的,身体软软的,像一个炸了毛的小猫,只有洛长安能看到他最柔软的肚皮。
“夜澜行,我跟你说哦,以后只要是我抱着你,你就不可以杀人知道吗?就算是再生气,再难受也不可以知道吗?”
“你以后万一再想杀人,你就想想我,想我会不会开心,你不会做我不开心的事情的,对吗?”洛长安看着夜澜行琥珀色的眸子,语气十分认真。
那时候的洛长安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却一本正经地说着那样温柔地话。
“不会,我不会让阿姐不开心的。”
可是如今……
夜澜行猩红的眸子,那是嗜血的颜色。
他见不得阿姐受到半分伤害。
一把剑高高地举起,夜澜行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对于他来说,或许这群人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甚至无关紧要的。
杀了他们对于夜澜行来说,也不过是意愿的问题。
正当那把剑即将落在一个人的头上的时候,夜澜行忽然顿住了。
因为他的腰身,被洛长安抱住了。
“小行,我没事……”洛长安对夜澜行这样说。
“夜澜行,我跟你说哦,以后只要是我抱着你,你就不可以杀人知道吗?就算是再生气,再难受也不可以知道吗?”
记忆呼啸而来,夜澜行手中的剑收了势。
阿姐说,只要她抱了他,他无论多生气,都不可以杀人。
周围的一切都失了声音,夜澜行只能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和已经乱掉的呼吸。
生怕夜澜行没听清,洛长安重新说了一遍:“小行,我没事的。”
夜澜行终于做出反应,他回身将洛长安抱在怀里,头搭在洛长安的肩膀,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嗯。”
第93章 失控
夜澜行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应答,洛长安知道,这算是消气了。
又抱着夜澜行缓了一会,直到怀中的夜澜行呼吸平稳,应该是昏睡过去了。
因为这里还有事情没解决,洛长安让景驰将夜澜行带回去休息,独自一人留下来应对。
但是已经没有人敢乱来了,刚才夜澜行的行径已经十分有力地说明了他的态度,若是眼前这个女子再受一点伤害,他们全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洛长安胡乱整理了一下额角的伤口,然后看向已经被控制住的刀疤脸,冷声问道:“你方才说,这汤药没有用?”
即使被一群黑衣人控制着,刀疤脸也是一脸正气地说道:“对!没有用!即使你威胁我,我也要对乡亲们说实话!这汤药根本就没有用!”
洛长安轻笑一声,也不恼,她转向众人,轻声问道:“诸位,这定州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必定是城里各个地方的人都来了,长安想问一下诸位,可有人认得这个人?”
暗卫适时地将刀疤脸的男子下巴抬起,让他更方便地面向所有百姓。
刀疤脸的眼神变得闪躲,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这些暗卫。
“你口口声声地说,这些是你的乡亲父老,那我且问问各位,有谁认得他?”洛长安这一次的声音比前面大了些,威严的气势展露无遗。
“说起来,我走街串巷卖粥多年,倒确实没见过这个男子啊。”
“是啊,脸上有刀疤,若是我们城里真的有这号人物,我土生土长的定州人,不可能不认识啊。”
“我也没见过……”
“我也……”
听到众人的议论,刀疤脸的面色白了白,洛长安嘴角微微上扬。
“就算我不是定州人又怎么样!?”男人见隐瞒不下去,索性承认了,“是!我确实不是定州人,但是我确实染了瘟疫,你的汤药就是没有效果!”
“这个男子,从刚才开始就质疑我的汤药药效,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认为,什么药才能治的了你的瘟疫呢?!”
“自然是你的血!”刀疤脸想也不想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