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勉!你敢动我!”洛长安强装镇定地吼道。

齐勉笑着向洛长安靠近:“我为什么不敢?你现在在我手上,你拿什么威胁我?”

“呵,你以为本公主是一个人来这里的?”洛长安笑起来,眼中带着不屑。

齐勉愣住:“你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夜澜行每次都会给我安插暗卫,为什么这次没有来救我?”洛长安说得隐晦,主要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暗卫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搜查,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拖延多久。

齐勉冷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说着,上手去脱洛长安的外衣。

洛长安强掩着害怕,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本公主今日就是来试探到底有多少漏网之鱼的,若是你动了我,我保证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齐勉皱了皱眉,顿住了手中的动作,是的,他怕夜澜行,比起权衡利弊的洛瞿,光明磊落的顾辞,他更害怕夜澜行这样不计后果又不择手段的人。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这么阴暗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臣服于长瑾,屈居人下?他不知道的是,夜澜行从来不是臣服于长瑾,他只臣服于洛长安。

齐勉又看向近在眼前的女人,实话实说,洛长安真的是长得十分漂亮,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让她觉得秀色可餐。他不止一次幻想着她,如今就在面前,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毕竟还不知道洛长安话里的真假,齐勉心一横,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狠毒又带着淫秽的笑声:“那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洛长安彻底慌了,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洛长安听到一阵踹门声和闷哼,她在睁眼,齐勉就已经直直地倒在她面前,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匕刃,银色的匕首流下鲜红的血液,血珠落在地上,那场面十分骇人。

“夜……夜澜行……”洛长安呆呆地看着那个逆着光犹如神低一般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阿姐玩够了?”男人眼中明明满是惊慌,语气中却不辨喜怒,洛长安红了眼眶。

夜澜行皱着眉将披风搭在洛长安身上:“甩了暗卫,阿姐还委屈上了。”

夜澜行心里是气的,气洛长安不乖,不待在他身边,还气她不来找她,与他保持距离,但是当他看到洛长安眼眶红得跟小兔子似的,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夜澜行将洛长安抱进怀里,神情不变,只是眼中到底是温柔了些了。

“主子,这个人怎么办?”青木懂事地没有去看夜澜行怀里的洛长安,低着头向夜澜行请令。

夜澜行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齐勉,他下手有分寸,刚才的伤并不致命,只是他过于愤怒,匕首插得有些深,让他登时昏了过去。

“押回地牢。”留下四个字,夜澜行头也不回地抱着洛长安向外走去。

“小行……”

“……”

“小行?”

“……”

“小行,你生气了吗?”洛长安恢复了一些精神,愧疚地问夜澜行。

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因为过于依赖前世记忆,洛长安吃了亏,若不是夜澜行来救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夜澜行目视前方,怀中的柔软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他就感觉浑身都燥热起来。

他的安安是妖精,吃人心的。

“别动。”他有些恼怒地低吼,怀里的洛长安安分地一动都不动了。

洛长安被吼了一下,刚才的害怕都变成了委屈,眼泪居然掉了下来。

夜澜行皱了皱眉,将怀中的洛长安向上抱了抱,语气还是有些生硬:“这样舒服些了?”

原来他是以为洛长安待在他怀里不舒服,特意换了换姿势,可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洛长安紧了紧夜澜行的脖子,窝在夜澜行怀中,独属于他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前世初见夜澜行时洛长安闻到的,只是后来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就再也闻不到了。

如今闻到,居然觉得安心。

洛长安想,她可能是累了,为什么会觉得夜澜行很温柔呢?

判决下得很急,仿佛一夕之间所有的云水国叛臣都有了破绽,密信,贿赂,赃款都在一些大臣的府上搜了出来,那一晚,洛长安睡着休息的那晚,夜澜行搜查到了所有的云水国叛臣。

“主子,人带来了。”青木行礼,他抬了抬手,就有两个暗卫将齐勉押了上来。

“齐大人好久不见。”夜澜行手里拿着本书,像是书卷少年一般,周身光泽外露,似一个柔弱温润的翩翩少年。

他好像只是普通地打招呼,却让齐勉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所有消息?不仅如此,他的手段雷厉风行,杀伐果决,很多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些便利的大臣也都被他抓了起来。

这个男人他不是人!在地牢的这几日,完全就是生不如死,到处都是长长的毒蛇,老虎,各种各样残忍的刑具,那场景,只是见过的人都会不寒而栗。

他现在不知道有多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件事皇帝已经交给夜澜行全权负责了,若是想活下去,只能讨好夜澜行!

打定主意,不等青木说什么,齐勉就一下子跪了下去。

夜澜行无波无澜,一只手托着书看着,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仿佛能敲到他的心上。

“夜御史饶命!我是被逼的!是云水国的残留臣子来找我,拉拢我,还拿我家的妻儿老小作为威胁,下官实在是没办法啊!求夜御史开恩,饶了我这次吧!”

夜澜行终于舍得看他,虽然还是睥睨:“齐大人为家人付出的品性,让本官很是动容啊。”

看似是夸奖的话,齐勉却觉得死亡在一步步地靠近。

“这里有一句话,本官不是很明白,齐大人能不能为本官释义一下?”夜澜行锁着眉头,好像真的被问题所扰。

还不等齐勉说什么,夜澜行就将那句话展在了他面前。

齐勉一看那句话,登时眼神放大,一直磕着头:“夜御史饶命!是我一时糊涂啊!夜御史饶命!夜御史饶命!”

夜澜行有些悻悻地收回书:“只是问大人个问题,怎么扯上姓名了?齐大人到是给本官讲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个什么意思?”说到最后,夜澜行的目光瞬间狠厉起来。

“夜御史饶命!夜御史饶命!”齐勉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不是想做鬼?”夜澜行的话语里居然还带着笑意,齐勉惊慌地抬头,就见夜澜行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美丽而妖冶,衬得他本就完美的五官更加俊美,“本官成全你。”

说着,示意青木,青木领命后将人抬了出去。

“夜御史饶命啊!夜御史……”

齐勉的声音逐渐远去。

夜澜行目光里像是淬了毒,动了阿姐的手,不能留着。

最近,洛长安和夜澜行的关系很奇怪。

明明还是彬彬有礼的两个人,但是像是过于有礼貌了,搞得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种不安虚幻的氛围中。

夜澜行在生气,他以为阿姐会来哄他,但是并没有,她在躲着他。

每次两人在一起遇见时,洛长安总是装作看不到,实在不行就礼仪周到地行个礼,匆匆离去。

难道,阿姐也生气了?

夜澜行有些心慌,他愿意为通过这件事洛长安会对他多了一点点的依赖,但是据最近暗卫们反应,洛长安似乎越来越独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