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霖回去之后,脑子里的思绪十分凌乱。

想了大半天,乔越霖还是决定联系老股东在海外读书唯一的儿子,通知他父亲的死讯。

然而,那封国际邮件仿佛石沉大海,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回音。

眼见着老股东头七将至,乔越霖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帮老股东把葬礼办了,墓地也买了,选了一处安静的,依山傍水的地方。

从始至终,乔越霖没有动用乔氏一分钱。

办葬礼的那天,乔父也来了。

外头阴雨连绵,乔家父子打着黑伞,乔父站在那位老股东的墓前,一言不发地站了许久。

天快黑之前,他们才驱车离开。

“父亲。”乔越霖看着乔父眼眶红红的,他也是个大男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您和这位伯伯的感情很深厚吗?”

乔父抹了把泪,眼望着车窗外的墓碑林,不住地叹息。

乔越霖心里也不好受,总觉得他刚刚说错话了,没能宽慰父亲,反而让父亲更难受了。

后来,乔父得知这一切都是乔越霖出钱操办后,连夸乔越霖有担当,“越霖,你做得对呀!老先生是我们乔氏创业初期的大恩人,如今死了,我们,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乔父又陆陆续续和乔越霖说了些父子之间的体己话,乔越霖一边点头,一边用心听。

乔父一直都在重复一句话,乔氏易主,虽然自己也有些不甘心,但人也要看开一点。

“你父亲我活了大半辈子,也为乔氏打拼了大半辈子,都想开了。”乔父坐在沙发上喟然长叹,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刚染过的侧鬓又冒出几根白头发。

乔越霖给乔父沏了一杯碧螺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乔父喝了一口茶,随后重重地放到桌上。

乔越霖点头,说他正在调整心态,律师那边他也推迟了。

虽然对方来势汹汹,可毕竟他们胜券在握,乔氏易主是早晚的事,这段时间,逼的也没那么狠了。

何况还有穆心语一直陪在他身边呢。

另一边,乔心然的情况也不乐观。

乔氏风云大变,战宁晨这边也遇到了棘手的麻烦,但乔心然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这事告诉战宁晨比较好。

战宁晨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丈夫,乔家的女婿。

这晚,乔心然给战宁晨捶背捏肩,等到他眉头稍微舒展些,才敢把乔氏的事告诉他。

“我已经知道了。”战宁晨一早就知道了。

战宁晨揉揉眉心,似是苦恼:“不是你爸说的,也不是你哥。商场上的事,都有人第一时间告知我。”

乔心然坐到他身边,替他轻柔地按起了太阳穴,“我们家的事情,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易主也只是失去了管理权。”

乔家那么多的股份,每年还有大额分红,破产肯定是不会破产的,哪怕再不济,也不会拖累到战宁晨。

战宁晨自然也是明白的。

但他的脸上仍然看不到任何笑容,就连小宝扑到他怀里撒娇,战宁晨也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