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说于潇潇醒了,大喜过望地说:“真的?刘太医说怎么样?”

小顺子道:“回皇上,刘太医又给诊了脉,说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了,皇后娘娘也在看顾着,说五公主醒来只是问太后怎么样了,有没有吓着。”

皇帝哭笑不得地说:“这孩子,这个时候了还只顾着别人!小顺子,起驾去琉玥宫,接上媛美人和四皇子一同去寿康宫看五公主去。”

于潇潇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前世的种种过错,今生这不长的时间内经过的这些风浪,就像电影一样从自己眼前一一放过,于潇潇只是被动地看着,偶尔自己的意识可以思考时,于潇潇只能自嘲地想,可能又死了,这次也算是为了保护夏清风和媛美人他们,至少,希望媛美人能改改自己那柔柔弱弱的性子,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后宫中活下去,夏清风,你也帮了我许多,这次咱们算两不相欠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的头脑也蛮好用的,只要是有了太后的庇护,毫无疑问你可以很好的活下去,还有——

于潇潇的思绪在漫无目的中似乎越飘越远,突然面前一阵白光炫目,而且,越来越刺眼。

“醒了醒了,公主醒了!”吵醒于潇潇的是刘太医的一阵欣喜的喊声。

于潇潇缓缓睁开眼睛,这房间里的陈设有些眼熟,自己依稀记得这是寿康宫中,自己练马累了过来休息的耳房,自己床边的人除了刘太医,还有伺候太后的几个年长的宫女,还有——

于潇潇费劲地想坐起身来,但心口实在疼痛,只得放弃,点了点头说:“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奔过来把于潇潇重新扶到枕头上:“你这孩子,这个时候还那么重视规矩做什么!快躺下。”

于潇潇躺下,仔细观察了一下皇后,她约莫40岁的年纪,虽然不是非常年轻了,可她容貌还是很美丽,个子高挑,容长脸面,一双桃花眼,柳叶眉弯弯,可是细看她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看不出原本的脸色,而且瘦得皮包骨头,手腕上的骨节都高高地突出来。

于潇潇看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办法问的,只好说:“潇潇并没什么大事,还劳烦皇后娘娘亲自来照看。”

一旁的刘太医适时插嘴道:“公主啊,您这次可真的不是什么小事,您被马匹的蹄铁正中心脉,当时心脉就暂停了,要不是寿康宫的这几个姑姑不间断的按摩,加上夏皇子给拿来的那颗人型野山参不是凡品,立刻就续住了心脉,臣都没有把握您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于潇潇吃了一惊,没想到被三公主的马踢了一下自己就险些死了,但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并没看清许多事,现在问也不好,便问:“皇祖母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有没有吓着?”

皇后嘴边挂着一抹浅笑说:“都没有,只是一听五公主的心脉暂停了,倒是吓着了,还好刘太医妙手回春,公主无虞,太后这才放心下来。”

于潇潇点点头,又问:“那在场的其他人呢?有没有受伤?”

皇后答道:“除了你,都没事。不过你的母亲在琉玥宫听说你当时心脉暂停,吓得晕了过去。”

于潇潇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母亲没事吧?”

皇后说:“没事,皇上立刻就带着卫太医去诊治了,只是惊吓过度而已,后来听说你的心脉恢复,也就没事了。”

说着,皇后挥挥手叫过来一个小太监,对他说:“去正殿告诉太后公主醒了,再去宣政殿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皇后笑着又对于潇潇说:“本宫觉得很快太后和皇上就要过来看你了,本宫看你醒了,也就放心了,不在这里待着了,不过本宫还有一件东西送你,吴嬷嬷,拿过来。”

一个老嬷嬷应了一声,拿出一个半旧的铜色药铫子来递给了于潇潇。

于潇潇有些不解,皇后解释道:“你别小瞧这个药铫子,这是当年有名的铜匠张巧德留下的,他亲手打造的器物,宫里也就那么几件,这药铫子有个奇绝之处,药熬好了之后,无论多大的火,也只是温温的热着,药绝不会糊,也不会半生,刚刚好是那最强的药性温热着。本宫本来也无此物,还是有一次偶然从敏妃那里得的,只是一直也没得用,想着听太医所言,你还要吃着一段时间的独参汤;这独参汤只用一味药材,是最考验火候的,这东西如今最适宜你用,就赏你了吧。”

于潇潇谢了恩,皇后又特意说:“只是不知道从前敏妃拿这个熬了什么药,底下一直有些药渍,想来不是那么容易去除,本宫一直没来得及用,所以也未曾除,你若是用,便叫太医来问问这药渍是什么药留下的,才好除了使用。”

于潇潇应了,皇后便搀着吴嬷嬷摇摇摆摆的走出了耳房。

于潇潇把药铫子放在手上掂了掂,觉得皇后给自己这样一件奇怪的礼物,还是旧的,这事情应当不简单,便把药铫子递给刘太医说:“刘太医,您听到皇后娘娘的话了?您帮着瞧瞧这底下残留的是什么吧,潇潇好把这残药除了,回宫熬药使去。”

刘太医接了,问了问,又用手捻了一捻,脸色有些凝重了,从药箱里拿出一张油纸、一把切药用的小刀来,小心翼翼地把残药刮到了油纸里。

“刘太医,你这是做什么?”于潇潇好奇地问。

刘太医取下一些残药来,把油纸包好了放进怀里,朝于潇潇拱了拱手,严肃地说:“公主,臣医术不精,一时不能分辨这究竟是什么药,也无法确定此药是否还对人有害,恳请公主先不要使用此药铫子,也不要用别的方法除去药渍,等臣细细的验过,告知公主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