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坏了!

调查于潇潇的那匹‘月影’还好说,就算是郭陵延也不可能从那匹药性已经散尽的马上看出端倪,但自己的马就不一样了!

如果让郭陵延看到马腿上的伤口,再由当时在场的人回忆情形,自己的嫌疑无论如何也洗不脱了!”

三公主急道:“郭大人,你……”

“呦,郭大人,您来了,快请吧,午膳都已经摆上了!”小顺子一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郭陵延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三公主,又看看小顺子,一拱手道:“公主,皇上在叫奴才,奴才就不跟您聊了,先告辞。”

三公主眼睁睁看着郭陵延跟着小顺子走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惴惴不安的回宫了。

郭陵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公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郭大人,三公主刚才同您说什么啊?”小顺子好奇地问。

“这嘛,说要砍奴才的脑袋呢!”郭陵延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郭大人,您尽说笑!快走吧,皇上那儿等着您呢!”

酒足饭饱之后,郭陵延伸了个懒腰:“谢皇上恩典,这一顿饭吃得真舒服~”

皇帝和小顺子早就对他的随心所欲行的为见怪不怪了,皇帝挥挥手让人把残羹冷炙撤了下去,问郭陵延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那匹马没有?”

郭陵延嘻嘻一笑道:“皇上让顺公公把它栓在那么明显的位置,奴才想不注意也得注意,只是奴才不懂了,毕竟奴才也不是什么会给马匹看病的,皇上叫奴才过来看一匹受伤的马做什么呢?”

皇帝的目光一凛,说:“你说什么?这匹马受伤了?”

“很明显啊!”郭陵延耸耸肩。

皇帝站起身来:“你来给朕说清楚这匹马伤在哪儿,是怎么伤的!”

郭陵延笑道:“皇上不用急,这马嘛,伤处其实很明显,这件事都用不着奴才,顺公公都能给您指出来!”

小顺子赶紧说:“郭大人,您可别拿奴才开玩笑啦,奴才哪里懂这些!”

郭陵延道:“皇上,奴才哪一次在差事上和您开过玩笑!请到院子里来,顺公公自然能为皇上解答疑惑!”

皇帝满腹狐疑,但郭陵延是东厂第一人,查案的能力是实打实的,所以对他格外纵容,便听了他的话,带着小顺子到了院子内。

郭陵延对小顺子笑道:“顺公公,请牵着马在院子里走一圈。”

小顺子看看皇帝,皇帝微微点头,小顺子便上前将三公主的那一匹枣红马从树上解下来,依言牵着它在院子里走了两圈。”

郭陵延问道:“顺公公,可感觉到哪里不对了吗?”

小顺子仔细瞧了瞧枣红马的走路姿势,想了想说:“它有一只腿似乎走起来不太稳。”

“就是这里!”郭陵延笑开了花。

“顺公公,请检查一下这只马腿。”

小顺子蹲下身去摸摸马腿,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定睛一看,是一个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马的毛色是枣红色,伤口结痂后也是红色,看不真切,要不是郭陵延的提醒,还真找不出来。

小顺子立刻禀报道:“皇上,这马腿上确有个伤口!”

皇帝沉着地问道:“是什么样的伤口,细细说来!”

小顺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又摸了摸,方站起身来说:“回皇上,是个小小的圆形伤口,很规整,已经结痂。”

“圆形伤口……还很规整……”皇帝沉思道。

郭陵延懒洋洋地一笑:“皇上圣明,太后宫里为防行刺,向来不经太后的眼,是不准任何人摸刀、剪子的,能在马腿上造成此等伤口的东西,只有……”

“你是说……”皇帝脸色变了变。

“除了妇人头上的簪钗等物,应不做它想。”郭陵延耸耸肩。

皇帝闭上眼:“果然是她,也只能是她!”

郭陵延虽然是东厂的头把交椅,但他一心只在查清真相上,对帝王家事和宫闱内斗毫无兴趣,见皇帝已经明白过来,便耸耸肩,兴趣缺缺地说:“皇上圣明,臣无意干涉皇上的决断,如果没有别的差使,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沉吟了一下,说:“你先等等。”

郭陵延心中暗暗叫苦,死咯,这次摊上麻烦事了!

皇帝想了想说道:“还有几件差事交给你,第一件,你亲自去查查瓜州节度使在任上有没有什么不妥,无论有没有,你查到任何东西立刻飞鸽来报告朕,但不准对任何人声张,第二件,你安排东厂的人盯紧了碧涟宫的动向,进出的人员,东西等等,都要留心,还有,不准让碧涟宫主位和前朝任何人在最近取得联系,但不准打草惊蛇,你知道怎么办,朕就不多说了。”

“……是,奴才领命。”郭陵延表面上恭敬行礼,心中却大叫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又被扯到这一堆内宫的故事里!

那瓜州节度使是碧妃的亲弟弟,虽然东厂之人不上朝,算是皇帝的暗卫,但越是这样的身份越危险,想要活下去不多了解些内宫和前朝的联系是不可能的,那瓜州节度使仗着碧妃的宠爱,在地方上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欺男霸女,勾结乡绅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这些事虽然郭陵延没有亲眼见过,但东厂调查得来的消息从来不假,如今要去调查这么一个人,郭陵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加之还必须安排几个得力的人去盯紧了碧涟宫,还不能叫碧妃和宫里其他人察觉,少不得把自己最得力的几个人都安排出去,瓜州的差事只能自己办了!

郭陵延脸上笑嘻嘻地领命退了出去,一出宣政殿就垮下了脸,忍不住长吁短叹:“唉——我的命好苦哇——”

他身边的小太监好奇问道:“师傅,皇上给您派了什么差事了,您唉声叹气的?”

郭陵延敲了他一拂尘:“小兔崽子,快给我收拾东西,咱家要往瓜州去了!”

宣政殿中,小顺子进来奏道:“五公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