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媛贵人不知道说点什么,干干开口,气氛有些紧张。

眼看着这个点不尴不尬,她一时有些摸不透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于潇潇适时的开口,眨眼问道:“父皇,今日本是你的寿辰,却因为这些污糟的事情打乱了,刚刚在宴席上也没吃饱吧?”

“你这孩子,突然问起来,确实有些饿了。”皇帝淡笑道。

媛贵人思索间,开口道:“皇上,算着时日,应该还在您寿辰里,妾身去给您下一碗长寿面吧。”

皇帝有些惊喜的看向媛贵人,毕竟她自进宫以来,主动为自己做点什么是少之又少。

“好啊好啊!潇潇和哥哥也要吃,沾父皇的喜气!”于潇潇嬉笑道。

气氛慢慢温和,媛贵人笑笑:“还请皇上稍等。”

她转身出了房门,这个点小厨房的厨子们也都歇下了,只有几个看门的奴才在外面坐着打瞌睡。

媛贵人轻声经过,没想要吵醒他们。

她站在小厨房里,看着满目的食材,最后还是挑了些简单点的,也不知道在这宫里养了这么些年,厨艺退步了多少。

于潇潇带着余沢玥陪皇帝聊天。

这大概是余沢玥两岁后第一次这么近的与自己父皇接触。

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也明白自己并不受父皇喜爱。

这下子,他在房间里,显得有些紧张怯懦。

“父皇,你知道吗?哥哥最近会背三字经的前一半了。”于潇潇眨眨眼,朝着父皇道。

这话确实让皇帝感到惊讶,自从得知这孩子是个呆傻的,便从不关心他,更别提学业了。

现在一个没上过学的傻孩子,竟然会背三字经?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呆傻症要好了?

“哦?可是真的?”皇帝抬眼看向余沢玥。

余沢玥和于潇潇一样,都良好的接收了媛贵人的基因,长得十分精致。

虽然是个男孩子,但那长翘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一样,映着眼帘。

他认真的点点头,也想要在父皇面前展示自己:“父皇,娘亲每天,都会教玥儿读书,妹妹会的,玥儿都会。”

他一字一句说着,然后偷偷看了眼于潇潇,于潇潇对他点头眨眼,鼓励他开口。

“父皇,玥儿背给你听。”余沢玥长呼一口气,认真的背诵着。

媛贵人端着食盘进来时,正好听见皇帝朗声大笑:“哈哈!好啊好啊!背的一字不漏,好样的。”

小顺子在门外有眼色的替媛贵人掀开门帘,方便她进去。

宫里的都是人精儿,当年皇上对媛贵人就叫一个痴心一片,要不是发生了那些谣言…

现在两人能再这么温情的相处,这琉玥宫的主子怕是要改回来罗!

“皇上,生辰快乐。”媛贵人温柔笑着,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皇帝眼前。

那雾气蒙蒙间,须臾细白的面条,裹着浓香的高汤,最上面,铺着一层切的整整齐齐的鸡蛋卷、番茄片、木耳丝和几片水灵青绿的菜叶。

比起御厨的手艺,这一碗寿面倒是更显心思了。

皇帝接过筷子,慢慢卷起一筷子面条,那面入口感觉极好,劲道而不难嚼,咸淡适中。

“父皇,我娘亲做的面好吃吧~”于潇潇笑眯眯问道。

她见皇帝一脸满足,很快就将一碗吃完。

皇帝喟叹一声:“嗯,确实是饿了啊。”

“哈哈哈。”于潇潇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父皇你怎么一点也不诚实。”

皇帝擦了擦嘴,起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好了,朕还有些公事,你们先歇息吧。”

“父皇,都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啊?”于潇潇拉住皇帝,不舍道。

“潇潇。”媛贵人叫住她:“你父皇为一国之君,自然是有很多要忙的事情。”

于潇潇满脸失落:“那好吧…”

媛贵人朝着皇帝福礼:“皇上,您注意龙体,妾身不留您了。”

皇帝看着她:“朕过几日再来看你和玥儿、潇潇。”

“妾身恭送皇上。”

第二日一早,乾坤宫就下来一道圣旨,将媛贵人封为媛美人,并严令人看守萱才人,防止她再发疯病出来伤人。

于潇潇再去太书院时,抓着没人的机会逮到夏清风。

“喂,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当着我父皇的面儿出来做伪证?”她微微皱眉道。

夏清风凝视着眼前的小人儿,圆鼓鼓的脸有些生气。

他不咸不淡开口:“我自己情愿的事情,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万一皇上将怒气迁到你身上,你一个质子的身份是什么下场吗?会掉脑袋的!”于潇潇恨铁不成钢。

夏清风打断她:“很明显并没有,就算是迁怒于我,那也不和你相干,你激动什么?”

“我若是什么也不做,只会永远在你们汴国苟活,如今我铤而走险,作践的也不过是自己一条命罢了。”

于潇潇听得气甚,只觉得这娃辜负了自己真诚对他。

她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夏清风薄唇抿的更紧了,他慢慢松开握紧的手,指节泛白。

说不出来,这是怎样一种滋味。

……

于婷婷在琉玥宫的后院闲逛,现在因为她娘发疯的原因,宫里的人见她也眼光异样,她讨厌那种背后被盯着的感觉,这几日便不再迈出琉玥宫。

她手里绞着皮鞭,这个曾是她六岁生辰时,父皇送她的礼物,可现在,她的父皇来了琉玥宫也不会看她一眼。

于婷婷心里不甘,发泄一般将手里的皮鞭胡乱抽在树干上。

要不是于潇潇最近处处与她作对,还害的她娘疯了,日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哎,你看如今这主殿萧条的模样,估计要不了几日,就要换成媛美人住了吧?”

“谁说不是?最近皇上的恩赐如流水一样传进媛美人那屋的,幸亏萱才人是个疯了的,不然不得嫉妒的眼红?”

另一人接过话题,引得那围在一起的几个小宫女娇笑一片。

“这宫里啊,都是风水轮流转,谁也不可能独占盛宠。”一个年长些的宫女开口:“当年若不是萱才人引得媛美人从媛妃降为贵人,这主殿啊,哪里能是萱才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