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三月末了,因苏易安要走,梅若雪不得不找机会和陈氏聊聊。

刚巧了八两过来问,梅若雪便点了几个想吃的菜后,带着苏易安和自己做的桃花膏去了陈氏的院子。

许是因为梅若雪大婚了,陈氏整个人都透出了几分慈祥来,明明年纪不大,可在梅若雪看来,陈氏身上有了老人家的感觉,这可是不行的,在梅若雪看来,三十出头的女人应该是最好的年纪,怎么能这样呢?

苏易安给陈氏请安后就退出去了,在这边也有书房,苏易安每次过来都会去书房里看看书,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别的也委实没什么做的。

梅若雪拿着桃花膏和陈氏聊了起来,还让八两去端来了水,帮陈氏卸妆后再让陈氏用桃花膏。

“娘,怎么样?感觉舒服吗?”梅若雪问。

陈氏仔细的感受后,连连点头:“这可是好东西,是你研究出来的?”

“那是。”梅若雪就差骄傲的扬起小尾巴来了,端详着陈氏因为卸妆后,眼角浅浅的纹路,一本正经的说:“娘,等我研究出来去皱的好东西,一定要给你打扮起来。”

“你都成亲了,娘如今可不在乎这些。”陈氏说。

果然症结就在于此,心态老了的人,外表是没有办法保持年轻的,梅若雪本想说沈靖如今还单着呢,可这话要说出来,陈氏能如何,简直不敢设想啊。

“娘,你今年才多大?也不看看曹夫人,还有那些个夫人们,家里日子好过,柴米油盐不用发愁的夫人们,研究的是如何变美,驻颜术,你在这些人里不算大,结果把自己折腾的老态龙钟的,我不开心。”梅若雪故意沉了脸。

陈氏愣了愣,抬起手笑着理了理鬓间的发丝:“你啊,还小孩子心性,当娘的人,可都是被你们这些娃娃们给追老的,怎么着?你都成家立业了,还不行我摆个老人家的谱儿了?”

“不行。”梅若雪撇嘴儿:“我都不该大婚,都是你逼着我非要大婚的,再说了,大婚又怎么了?我如今不还是规规矩矩守着礼数,等及笄啊?我都没及笄,娘怎么就想摆老人家的谱儿呢?”

陈氏哑然失笑。

梅若雪不依不饶:“再说了,若晴才九岁吧?你要是这样下去,等若晴议亲的时候,就不怕亲家看到你还以为若晴是你孙女啊?”

“讨打!”陈氏这下生气了,抬起手就打了梅若雪一巴掌。

梅若雪顿时嚷嚷着疼,非要陈氏给揉揉不可。

陈氏皱眉:“怎么大婚后,你越发的娇气了?”

“那是啊,我不娇气点儿,谁疼我?”梅若雪笑的贼兮兮的,贴在陈氏耳边:“娘,御夫术呗。”

“谁教你这些?”陈氏愣住了。

梅若雪夸张的大笑起来,说:“大婚那日啊,那些个夫人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可没羞没臊的说了不少呢,娘,不说曹夫人,就是年纪最大的李夫人,孙子听说都满地跑了吧?说起那些荤话来,一套一套的,眼珠子都能跳出来的架势呢。”

这比喻让陈氏忍俊不止:“行了,学点儿好吧。”

“知道啦,娘,我想做个理疗馆,不能总在家里浪费光阴,再者平安也有事情要忙的,咱们家还不到安享富贵的时候。”梅若雪提到了正经事。

陈氏扫了眼梅若雪:“是平安要走了?”

“也不是要走,就是外面的事情总要处理好。”梅若雪硬着头皮迎着陈氏审视的目光,说。

陈氏让八两退下,屋子里只有母女二人,她才说:“若雪,你和平安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是一个太敏感的话题了。

梅若雪收敛了撒娇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坐在陈氏身边:“娘,你猜到了?”

“娘不该猜到吗?远的不说,就说桃源,桃源里的那些人,还有这宅子,龙四海的那些聘礼,哪一样都足以让娘起疑心了。”陈氏说着,偏头看了一眼梅若雪:“只是,再多疑心也无用,我的女儿认准了这个人,若是换做别人的话,你的脾气会答应大婚吗?”

这话是一点儿没错。

可是梅若雪此时却不能和盘托出,斟酌再斟酌后说:“娘,他身份不低,行伍出身,不说身兼重责,可也不能在家里耽搁太久。”

陈氏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罢了,知道这些也足够了,娘到不担忧别的,只盼着你们能好好的,看来这门亲事,不委屈我的女儿啊。”

委屈?嫁给了镇国将军,谁敢说委屈?梅若雪苦笑,要知道自己只是个农女,一个石郎庄的小农女而已啊。

“娘,不想再听听?”梅若雪试探着问。

陈氏脸色一沉:“你话说的半吞半吐,遮遮掩掩,我们母女还不至于为此生了嫌隙,不听了,既然是要走就早做准备,如今你是当妻子的人了,可别只顾着贪玩胡闹,该做的事情得做好了。”

“是,遵命。”梅若雪答应的爽快。

过了陈氏明路,三天后苏易安北上回户门关,这一次回户门关的苏易安如一柄利剑般,在苏家军内部展开了清洗,顺藤摸瓜开始清算。

而这边,梅若雪在药局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开始陆续推出了药妆。

并且按照大婚当日和众位夫人的约定,在四月中旬开了理疗馆。

并且意外之喜也不少,先是福安过来报道,后来则是梅三丫出山坐阵理疗馆,再就是梅若雪仔细的抽选了五个人集体培训,负责食府这一块的十六,掌管药局的福安,坐阵理疗馆的梅三丫、掌管药妆香草和主管墨香斋的细娘,这五个人就是梅若雪身边的得力干将,以后的左膀右臂。

如今,梅若雪大可不必每日都往外面跑,所有的事情都有人专门料理着,她开始研究的是药妆。

药妆这一块的基础就是中药,名副其实。

采用的方子是古老的美容单方,加以改良和改善,并且辅以甘油、精油,如此研制出来的药妆完虐所有市面上可以看得到的胭脂水粉。

最重要的是物以稀为贵,药妆产量并不大,因梅若雪都是纯手工在做,帮忙的是追云和袭月两个人,人少,原材料也不多,提炼精油很有限。

而梅若雪也没有把药妆摆在柜台销售,而是让梅三丫和香草配合,理疗馆这一块相辅相成,几乎是一瞬间风靡了永固县小小的贵妇圈。

梅若雪最用心的事情不在这些上,而是把重心都放在了给苏易安配送各种药物上了,每隔一个月的时间,苏伯都会出桃源一趟,梅若雪会把准备好的东西都交给苏伯,再有苏伯安排送去户门关。

渐渐地,梅若雪发觉日子过的越发有条理了。

并不会因为手里的买卖多,就会变得很忙,这种感觉是以前不曾体会到的。

闲着没事,她就跑去给陈氏做美容,还真别说,陈氏的皮肤越来越好,气色越来越好,连带着身体各方面都有了明显的改变。

当然,除了做美容之外,梅若雪还带着陈氏练瑜伽。

梅若晴不怎么回来,回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家里就娘俩,日子过的也有滋有味儿,每晚,梅若雪也不回去倚梅园,就在陈氏这边,娘俩因为一个瑜伽动作都会开怀大笑。

渐渐地,梅如雪也看出来了,苏易安说陈氏曾经是个不好惹的人物,还真不是假话。

许是一点点的找回来了信心,陈氏得空就会拿着账目给梅若雪讲持家之道。

这是梅若雪到这个世界来,第一次有了重新认识陈氏的感觉。

果然,环境改变一个人是不知不觉、又翻天覆地的。

春去、夏至,秋又来。

天高云淡,艳阳高照。

梅若雪坐在榻上,苦着小脸:“娘,不要勒那么紧好不好,我不舒服,上不来气儿了。”

陈氏手里拿着束胸,摇头:“怎么发育的如此之快,你这孩子是不是补过头了?”

梅若雪想哭,凭什么啊?自己这身材哪里是补过头了?明明是好到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