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安怕她着凉,纵身上了岸边,拿起来干爽的衣服把梅若雪裹起来,弯腰直接抱在怀里,大步流星的往草庐去,还不忘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服了吗?”

梅若雪小脸涨红,两只手护着小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任凭苏易安怎么问,都不吭声。

这可把苏易安急坏了:“我带你去找段绪。”

说着就要往外走,梅若雪急忙拉住他的衣襟:“不用,不找他。”

“你这脸色不对。”苏易安柔声:“乖,医不自医,他医术还是不错的。”

“不是生病了。”梅若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急急地说:“你快把我送到床上去,放我下来。”

苏易安低头看梅若雪,见她急的额头有了汗珠,原本还红润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不敢让她再急,快步进了草庐,把梅若雪放在床上。

梅若雪看了眼苏易安的衣襟,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易安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过去,就见自己身上的白色里衣上有一块朱砂痣一般的红点,顿时如遭雷击,抬头愣愣的看着梅若雪。

梅若雪掀开被子就把自己彻底裹进去了,没脸见人了!怎么就那么巧啊!

耳边,是苏易安恍然大悟后的轻笑声,梅若雪恨不得踹他。

“这是好事,我让沐风去准……。”

“你疯啦!”梅若雪不肯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兽一般愤怒不已:“这种事情你让他去做什么?”

苏易安嘴角带着笑,起身去旁边拿了干爽的衣服换上:“那我去,你乖乖等我回来。”

呜呼哀哉,梅若雪在被子里冷汗都冒出来了,可桃源都是男人,如果让别人去,还不如让苏易安去呢。

转念一想,急忙从被子里把头钻出来:“不行,你身体刚恢复一些,别折腾。”

苏易安见她终于肯露面了,过来坐在床边:“我不去折腾,你怎么办呢?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我就不配为夫了,听话。”

梅若雪伸出手抓住苏易安的衣袖:“我写一封信给我娘,你让人送过去,如果若晴在家里的话,一定会都带过来的。”

“好,听你的。”苏易安那叫一个听话啊,拿了纸笔过来,梅若雪说一句他写一句,当然也没有多长,就是让陈氏准备女儿家月事用的东西和换洗衣物,再就是报个平安。

写好了书信,苏易安帮梅若雪掖好了被子:“不准乱动,染了被褥不碍事的,别跑出来着凉。”

“你知道不少啊?”梅若雪恶狠狠的看苏易安。

苏易安急忙起身:“我去给夫人准备需要的东西,顺便再带几个丫环过来伺候。”

不给梅若雪说话的机会,几乎是逃之夭夭一般跑走了。

梅若雪躺在被子里,抬头看着房顶,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可眼下她是真不能动弹,并且要给自己诊脉。

打从过来陪着苏易安后,自己的药膳就停下来了,这段时间也没顾得上自己,上次诊脉发现是寒凉体质的时候,自己还不当一回事呢,可现在却百种滋味都聚到了心尖儿上了。

因为寒凉体质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难以受孕啊。

想到和苏易安大婚,甚至想要要生娃了,梅若雪那表情精彩的吓人,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骂了句:“不知羞!”

桃源里,苏易安面容沉静的看着段绪吭哧瘪肚的说着一些注意事项,末了微微皱眉:“你确定说的都对?”

段绪老脸涨红,低了头:“事关夫人,不敢马虎,这也算是属下毕生所学了,涉猎不多,毕竟也用不上。”

苏易安起身往外走:“看来,耽误了你成家了,此间事了,便把你的终身大事也办了。”

段绪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家里忙着过年,因为梅若雪和未来夫婿在一起,陈氏并不担忧,直到接了这封信后,才有些坐立不安了。

“夫人,桃源之内没人照料大小姐。”苏守源说。

陈氏立刻叫来了彩云和香草,收拾了两个包袱让两个人带着,又不放心的带了暖手炉和汤婆子,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两个人一定要仔细着点儿,切不可沾了凉气,免得伤身等等。

沐风带着香草和彩云回到桃源,苏易安见到香草的时候暗暗点头,这个小丫头正当用,毕竟懂得草药。

等苏易安带着香草和彩云来到草庐的时候,两个小丫头都没工夫惊叹这里的景致了,因为草庐之内传来了梅若雪疼到极致的轻哼声。

“若雪。”苏易安比香草和彩云要快,几步就到了床边,伸手就要扶着梅若雪起来。

梅若雪掀开眼皮儿,摆手:“快走开,别惹我。”

“姑爷,我们来伺候大小姐,您出去坐一会儿吧。”彩云年纪稍长一些,知道大小姐是不好意思了,所以迎着头皮和苏易安说。

苏易安搓了搓手,转身出去直奔温泉口,提着水桶接了一桶热水提着回来,到了草庐外面出声:“热水准备好了。”

屋里,梅若雪捂着肚子,额头冷汗涔涔,怎么都不肯让彩云和香草近身伺候,拿了梅若雪早就准备好的卫生巾和短裤,等热水端来自己擦拭干净换上后,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回头看着被褥上染脏了,小脸就皱成一团了。

彩云手快,收拾下去,香草拿了干净的被褥铺好,这才扶着梅若雪躺下,又去外面灌了汤婆子放在梅若雪小腹上。

“准备柴胡汤,我痛经的厉害。”梅若雪对香草说了方子,香草去灶房找了草药,开始熬煮。

彩云则洗米熬粥,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趁着这个机会,苏易安立刻钻进草庐之中,坐在床边看着梅若雪眉头紧锁的样子:“揉揉会好一些。”

嗯?梅若雪抬头,就见苏易安手伸进了被子里,还不等她反对,干燥温热的大手盖在小腹上,力道适中轻轻的揉起来。

想拒绝,但是身体十分诚实,这样的确比汤婆子要好用的多,要不是顾及着有别人在,她倒是想让苏易安躺在床上,据说男人身上有特殊的味道可以减轻痛经之苦。

“好点了吗?”苏易安柔声问。

梅若雪点了点头。

“若雪长大了。”苏易安感慨一句,语气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喜色。

一口老血险些喷洒出来,梅若雪完全理解不了苏易安的高兴是打从哪里来的!

“岳母一定很担忧,等身体好了,咱们就回去准备过年了。”苏易安看梅若雪闭着眼睛,眉头却松弛下来了,轻声:“年后,咱们婚事再提前一段时间如何?”

“不行!”梅若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是什么人啊?

自己正水深火热的难受,他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婚事提前?门都没有!

“段绪说这几日你的情绪会比较反常,不碍事,想发火别憋着。”苏易安絮絮叨叨的又说:“补气养血的方子也拿来了两个,一会儿你稍微好受一些就看看,温中祛寒的好时候……。”

“苏易安,你去问段绪了?”梅若雪愕然的睁开眼睛盯着苏易安。

苏易安点了点头:“这可不是小事,我又不懂,不问怎么行?”

“你不懂就不懂啊,我自己什么不明白?”梅若雪负气的推开他的手,准备翻身不搭理苏易安。

结果,苏易安按住了她的肩:“别乱动,看你一会儿又要生气了。”

梅若雪抬起手捂住了脸。

“我不说话,我就给你揉揉。”苏易安继续给梅若雪揉着小腹,知道香草熬好了柴胡汤端进来后,才问了句:“这是什么?”

“柴胡汤,止痛的。”香草说着,打算上前服侍梅若雪吃药。

苏易安抬手接过来:“好了,退下吧。”

香草:……!!!

姑爷这是要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