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没有去绣庄,就在食府等着陈氏了,等人的功夫,梅若雪去看了王娘子和彩霞。

两个人这会儿忙得很,专门给她们准备了个做点心的厨房,还给配了两个打下手的伙计。

梅若雪看着两个人那挥洒自如的手法,自叹不如。

王娘子和彩霞心里别提多紧张了,虽说夫人挺严厉了,可到底她们都怕大小姐。

梅若雪这会儿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喜欢的那些糕点,琢磨了个合适的蛋糕方子,仔细的教给王娘子和彩霞,等人也无聊,梅若雪就尝试着手动打发蛋液,并且教给她们两个。

出锅的时候王娘子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这竟是自己做出来的。

“没事研究,可以做的更小巧玲珑一些,等有机会我再教给你们几种。”梅若雪看到平安在外面,拿了两块跑出来:“喏,尝尝。”

平安接过来咬了一小口:“这叫什么?”

“小蛋糕。”梅若雪咬了一小口:“要是有柠檬就好了,再就是牛奶也需要,配料不齐能做成这样不容易。”

平安没吃过这样的糕点,听梅若雪碎碎念一般,也觉得手里的蛋糕挺好吃的。

陈氏和崔氏回来后,一家人便往回走,平安赶车,三个人坐在后棚里。

崔氏有些激动,陈氏倒是挺平静的,梅若雪把小蛋糕拿出来给崔氏:“三婶儿平日里垫垫肚子吃,还不错。”

崔氏只当寻常的糕点,接过来后打开一看:“咦,这是什么吃法?”

“蛋糕。”梅若雪说。

陈氏也好奇的看过去,崔氏拿出来一个递给陈氏:“二姐你看看,软的很。”

接了蛋糕在手里,陈氏先用手捏了捏,又撕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良久才说:“这是谁做的?娘想去见见。”

“娘,我做的。”梅若雪笑眯眯的望着陈氏。

陈氏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仔细去品了。

崔氏拿了不少,见陈氏没有,自己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梅若雪告诉她只管带回家去,自己回去也会做一些的,要不是崔氏怀着身子要小心些,梅若雪倒不介意教给她的。

到了家,陈氏把梅若晴和梅若雪都叫到屋子里,从袖袋里拿出来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梅若雪扫了一眼竟是一百两银子,顿时眼睛都直了:“娘,你赚的?”

“娘真厉害,一下就赚了一百两!”梅若晴也吃惊不小。

陈氏抿了抿嘴角:“这里还有订货的钱,若晴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入了楚夫人的眼,她让娘多做一些,一个五百文。”

五百文!梅若雪看了眼梅若晴,梅若晴也觉得价格真不错,略高。

“加上上次咱们卖花样儿的钱,如今家里有快二百两银子了,你们姐妹俩有啥想法吗?”陈氏问。

梅若雪出声:“娘觉得呢?”

梅若晴点头附和:“娘,你说的算。”

“娘是想置办个铺子,但做什么还没想好,若晴那墨还没有个模样,若雪又是个女儿家,开医馆也是不合适的,拿不准主意了,才问你们姐俩的意思呢。”陈氏把银票收起来:“有道是财不露白,人不露富,咱们家如今日子天翻地覆,也要提防着别人盯着。”

这话梅若雪姐妹两个人爱听。

要说心软,家里最怕心软的人就是陈氏了,陈氏有这样的想法,她们就踏实心情了。

“娘,我用不上这银子,要我说您就置办个好铺子,若晴那边儿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开一家墨香斋,请了掌柜和伙计,咱们娘仨就安心在家里做事,不用抛头露面,又能赚银子,最好不过了。”梅若雪说。

陈氏点了点头:“那就好,别人娘不放心,若雪啊,这件事就交给平安来做吧,居家过日子男主外女主内是老祖宗留下的祖训,到什么时候也别牝鸡司晨,坏了规矩。”

这信息量就太大了,陈氏就差明说了,平安如今在陈氏心里那就是准女婿,还是入赘到家里的女婿。

梅若晴看热闹一般扫了眼梅若雪。

梅若雪非常尴尬,但面上不显,清了清嗓子:“娘放心,这事儿就让平安去张罗,刚巧了,一会儿平安要过去帮三叔送豆腐去永固县,正好转悠看看,选了地方咱们都过去看看在定下来。”

“那就好,你们姐妹俩也得记得,贫贱日子虽然难熬,但人心暖,以后就算是富贵了,姐妹之间也不要生出嫌隙来,要互相帮衬着才是。”陈氏看了眼梅若晴:“若晴以后就算是嫁了人,那也是要把娘的话放在心里,不管是对你姐还是平安,都要多亲近,有娘家撑腰,在婆家的日子才过得硬气。”

等梅若雪和梅若晴出门后,陈氏才揉了揉额角坐在床边,她总是想到长姐,长姐总是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话,可只要试着去想一下父母,就会吓得浑身发抖,这让她心里惶惶不安的很。

“姐,发现没有?娘好像又有一些变化了。”梅若晴不无担忧的看着梅若雪:“很有可能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梅若雪戳了梅若晴的脑门:“至于吗?看你这样子是怎么了?害怕?”

“那倒不是。”梅若晴耸了耸肩:“姐,我只是害怕她受不了,又不肯说,刚才那话让我觉得像遗言一样吓人。”

梅若雪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不过并没有梅若晴想的那么严重,但陈氏的精神状态稳定与否的确是大事。

想到这里,她让梅若晴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她转身又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陈氏失神的样子,梅若雪心里咯噔一下,正所谓以毒攻毒,她不能让陈氏继续胡思乱想了。

所以,坐下来的时候轻声:“娘,有件事得和您知会一声。”

陈氏收敛情绪,平静略带着笑意看梅若雪,她记得长姐就是如此,每次不管自己惹了什么祸,长姐从不会呵责,而是温柔又平静,好似天塌下来都不怕一般。

而她,潜意识在模仿记忆里的长姐。

梅若雪清了清嗓子:“梅宽和小李氏的婚事就在这一两天。”

意料之中,陈氏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透出了痛苦之色,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男婚女嫁再不相干,娘放下了。”

“只怕他们放不下,娘,你觉得咱们如今的日子过得比之前如何?”梅若雪问。

陈氏微微皱眉:“天壤之别。”

“对,咱们自己知道,梅家老宅那边儿虽然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可三叔做豆腐,三婶儿也总往咱们家跑,多少会走露出去风声的,再就是若晴祭河神而不死,反而成了河童,只怕梅家老宅会有别的想法。”梅若雪仔细分析,并且观察陈氏的表情。

陈氏面色一沉:“若真如此,我便也不能白白的认了一门亲戚,到时候不用去府衙,只需要我走一遭请来义姐就可以了。”

梅若雪放下心来,点头:“娘,如今您什么都做的妥帖,家里的事情就全靠您做主了,我和若晴各自有的忙,咱们日子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若雪啊。”陈氏牵着梅若雪的手:“你眼看就要及笄了,若不然先把亲事定下来如何?平安也能名正言顺,咱们家也有主事的男人了。”

“娘,我的事不着急。”梅若雪感受到了被逼婚的痛苦,轻声说。

陈氏摇头:“不急怎么行?你和平安对眼缘,那程公子又颇有几分不罢休的架势,莫不如订了亲事都稳妥了。”

“娘,等过了今年再说,要是确定平安不走了,我就和他订婚。”梅若雪只能采用拖字诀了。

陈氏果然笑了:“好,娘得为若雪准备嫁妆了。”

出了房门,梅若雪揉了揉额角,一转身就看到平安提着一串野物进来了,梅若雪感觉时间很短啊,带回来这么多猎物,这人是飞人?